拜堂、結髮之類的禮儀三年前在玉林都已經行過了,今日主要是宴請京城裡的親朋好友,用夏霖軒臨終前對金喜達的交代,就是要補一份應有的喜慶和熱鬧,不能委屈了南宮淼。
金喜達加上書傑,再加一個南宮世家,沒有帖子的人都恨不得上門要帖子了,因此今日的宴席特別熱鬧。不過,除了像威遠侯府、忠國公府、徐府這樣一向來往較多的人家,其他人送的禮物太過豐厚的,都被謝絕了,只說大家給面子來慶賀,已經感激不盡。
正然與書傑是同科前三甲,倆人關係又一直不錯,自然帶着妻子馬凌兒一起來了,女客在後院,馬凌兒看着一身大紅紗裙、更顯風華絕代的南宮淼,心裡不由得再次泛起了酸澀和嫉妒。不得不承認,南宮淼確實太過美麗,這也是書傑放棄自己選擇南宮淼的原因吧?男人總是沉迷於好顏色。
吉時到,大家正要入席,皇上身邊的福公公親自過來傳旨,書傑即日起繼承永平侯之爵位,南宮淼也跟着成了一品候夫,襲爵冊子、誥封、兩人的大衫等都一併送來了。
衆人嘖嘖嘆道,這是大周最年輕的侯爺、候夫人了吧?
與福公公同來的,還有以順子公公爲首的各宮主管太監、或者嬤嬤,都是替主子送賀禮來的。宮裡送出來的,自然皆非凡品,看得人眼花繚亂。
最打眼的還數馬貴妃賞賜的白玉送子觀音,由整一大塊的和田白玉雕刻而成,說價值連城一點兒都不誇張。這也就罷了,禮單中還有一套極品紅珊瑚頭面,竟然是賞給書瑤的。
惹得衆賓客交頭接耳,紛紛猜測這其中的“玄妙”。聽說馬貴妃正在爲二皇子張羅正妃,這是看上永平侯府唯一的姑娘了?
鬱正然暗自冷笑,馬貴妃自作聰明,以爲這樣就能夠逼迫金喜達和夏書傑嗎?別人可能會懼怕馬家,顧忌二皇子和馬貴妃,金喜達同書傑卻絕對不會。夏書傑對朝廷政事的敏感度超乎他的想象,又把一雙弟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哪裡會讓書瑤捲入奪位之爭?
而且,馬貴妃只想着阻止其他人到永平侯府提親,卻沒有認識到最大的反對者、破壞者會是皇上,殊不知皇上同金喜達父子早已經另有打算。
只是,正然感覺有些奇怪,爲什麼賜婚聖旨、或者懿旨遲遲未下?金喜達同雍親王府的交情就不用說了,這幾年齊浩寧同書傑的關係也是甚爲親密。兩家又都是皇上的死忠派,這樁親事按理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正然心裡涌起一股強烈的願望,很想看到他的小仙子。可惜現在書瑤已經十三歲,多了很多避忌,不那麼容易見到了。
大部分的賓客午宴過後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留下的多是年輕人,尤其是書傑的一些同僚和那批同科進士,囔着午宴上重量級的大人物太多,喝酒不爽,也不敢鬧騰,晚上纔要把新郎灌趴下,沒有力氣洞房爲止。
金喜達搖頭笑笑,讓大管家奎叔去安排:“隨他們了,圖個喜慶熱鬧,也是難得。”自己跟南宮老爺下棋去了。
於是,前院增設了晚宴,消息傳到後院,跟書瑤一起剛送走四公主和玥郡主回來的南宮淼不免有些擔心,據她所知,書傑不會飲酒,酒量挺差。
書瑤笑道:“嫂子不用擔心,書文已經安排好了。”中午聽到那些人囔囔要灌醉書傑,書文急了,跑來找書瑤,並拿來一顆高明德剛剛送的解酒丸,讓書瑤放到紅木箱裡增增效。
書瑤前世見過高明德制的解酒丸,那時候薛明郎應酬漸多,經常喝得爛醉,家裡就備了一些解酒丸,雖然可以緩解頭疼等酒後不適,但仍然軟綿綿愛睡覺。
書瑤可不想大哥的洞房花燭夜留下遺憾,眼珠子一轉,在書文耳邊嘀咕了幾句,書文眉開眼笑,連忙趕去安排了。
南宮淼見書瑤笑的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立馬就放心了。這一對弟妹鬼馬精靈,又有吳震子那種“老頑童”大師伯的言傳身教,奇招、怪招多得很。
姑嫂兩在老夫人院子裡用了晚飯,就各自回自己院子了。
南宮淼回到新房,看着喜牀上滿眼的紅色中有一塊應該是柯媽媽剛剛鋪上的白色喜帕,想到昨日書傑那些羞人的動作,又想到娘今天跟她說的話,還有那本圖冊,頓時臉上又燙了起來。
紅衣、紅俏、紅緞、紅錦四大丫鬟走了進來,紅緞替南宮淼解了髮髻和那些首飾,將一頭烏法鬆鬆挽起:“大奶奶,前院鬧騰着呢,大爺估計沒這麼快回來。
南宮淼點頭:“也好,我先洗浴,今兒真熱。”幸好身上穿的滾雪細紗透風清涼,且不會貼在身上,要不這樣來來回回地迎人、送人,真是要熱出一身汗了。這種天氣最好就是一直坐在放着冰塊的屋子裡。今天,男女宴客大廳都換了好幾次裝冰的桶。
紅錦應道:“浴桶已經備好了。”大奶奶在這方面,最是講究,每日都要洗浴,她們自然也不需要交代。
南宮淼高興地“嗯”了一聲:“我一會兒好好泡泡,留下紅錦服侍我就好,你們都早些下去洗洗休息吧,今日都忙壞了。
四人趕忙應了,連日趕路,昨日忙着整理庫房和玉林帶回來的東西,今日又整理嫁妝,確實有些辛苦。大爺一早就說了,他不習慣丫鬟在內室侍候,以後他在家裡,外屋不需要她們守夜。何況今日是大爺和大奶奶的洞房花燭之夜,肯定更不希望她們在外間了。
泡在灑滿花瓣的浴桶裡,南宮淼舒服地閉上了眼睛,紅錦輕柔地替她按壓着肩部,讓她幾乎昏昏欲睡。
突然,南宮淼感覺有一些刺刺的粗糙感帶來的酥麻感覺,略微驚訝地笑道:“不是吧紅錦,你最近做什麼把手都做糙了?明兒讓廚房給你留些羊奶泡泡。”
後面的人在南宮淼耳邊吹了一口氣:“淼兒嫌爲夫的手糙了?是不是爲夫弄疼你了?”南宮淼這才感覺到周圍有一陣酒香慢慢籠了上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