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神色嚴肅,並未因爲府城這裡的行動格外的順利,就放鬆一絲一毫。衆人也是凜然,興奮神色漸漸收斂,於是開始排兵佈陣,統籌戰力。
葉飛這裡,如今有三股勢力。
深淵鉅艦原先的人,以龍寶商團作爲主力,這是最強大的一股力量。然後是雷犼的人,一千多將士。
別看之前狼狽,但有了雷犼,他們的鬥志和戰力,都不可小覷。
更重要的,雷犼這裡,有着大義名份。他是大乾王朝鎮國將軍,統兵在外,君命不授。
以這般大義,葉飛的龍寶商團,可以“爲所欲爲”。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只要不是大乾敵對勢力,只要還想在大乾境內活動,就必須對雷犼所轄軍團低頭。
哪怕是之前,葉飛“擊殺”雷犼,引起諸般風潮,也是以私人恩怨的名義。無數野心勃勃的勢力,都想要利用雷犼親隨,妄圖和葉飛激化矛盾,將私人恩怨擴大到王朝社稷。
可以說,葉飛的人名義上投靠雷犼,就佔據了道德和大義的制高點。大乾王朝任何一個勢力面對,都必須老老實實,甚至還得忍氣吞聲。
最後一個勢力,自然便是趙裕率領的赤粟堡商團了,他們的戰力最弱。但同時,也是一杆不得不豎的大旗。
有着這杆大旗,葉飛等人才能進入赤粟堡,奪回權柄。
因爲趙裕是赤粟堡正統,有他這杆大旗,有雷犼的大義名分,他們可以肆無忌憚,所向披靡。
時間過得很快,鑽研間便是清晨。龍寶貨棧上空,深淵鉅艦轟隆一聲,千百道帝氣長虹****而下,空間之力晃盪,將這個龍寶貨棧駐地,全都收入了深淵鉅艦當中。
龍吟道館還有不少外來試煉學徒,葉飛並未讓他們離開。畢竟按照約定,這一千人得經過一個月試煉,如今時間不過纔過去小半,他並不會毀約。
龍寶貨棧沒入深淵鉅艦,這上百畝駐地,卻成了一片空地廢墟。
不過龍寶貨棧前街道上,那時空陣法,並未消散。
困了一整夜,墨離這些人早就焦躁不安,如今見得龍寶貨棧消失,他們神色再次森然起來。
晶體囚牢中的莽夫,已經恢復了清明,他看着眼前場景,懊惱不已,“該死!姓葉的跑了,我的深淵鉅艦也沒了。”
“靈法言,等老子出去後,要滅了你!雷犼,就算你躲到深淵魔域,我也會找到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聲如洪鐘,轟破晶體囚牢,震得失控陣法內不少人耳鼓轟鳴,頭暈目眩,有些實力不濟的武尊,甚至當頭栽倒。
“莽夫,這件事還沒完。前兩日赤粟堡趙裕率領一個商團進入了龍寶貨棧,一直都沒有出來。我若是沒料錯的話,葉飛這次帶人去赤粟堡了,要替趙裕奪回赤粟堡權柄!”
墨離森然開口,衆人聽了這般話,都是心中一個咯噔。赤粟堡當下也有他們的人,有關赤粟堡易主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
按照計劃,他們拿下葉飛,順帶着,便也控制了趙裕。如今這裡事情失敗,恐怕要牽連赤粟堡那座跨界通商口岸的控制權,真是糟糕透了。
“那麼說,我還有機會嘍?”
莽夫面色有些緩和,他必須奪得深淵鉅艦,這樣他才能招募將士,實現自己的抱負。
“你想多了。姓葉的怎麼會給我們機會?他佈下時空陣法,又有雷犼撐腰。大義名分俱在,卻放任我們在此,沒有半分抱負,爲的就是節約實力,攪得赤粟堡翻天覆地!”
墨離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衆人聽了這般話,皆是心有慼慼。莽夫自然是不甘,但那晶體囚牢,比之時空迷障還要穩固,他根本離不開這裡。
深淵鉅艦飛馳虛空,一個時辰能行兩萬裡。旭日東昇,朝陽輝灑。普通商團要走七八日的旅程,僅僅兩個時辰,深淵鉅艦已然到了赤粟堡雄城上空。
這座城池似乎沒有往日的朝氣,幾座城門口,集結着上萬人的守軍,甲冑森嚴,監視內外通行人員。
城內,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士卒巡邏。不時還有些騷動,卻是赤粟堡守軍在捉拿犯人。
這座本就頗爲繁華的城池,有了跨界通商口岸後,應該更加喧鬧,商賈雲集。但是這幾日功夫,大多數商鋪房門緊閉,根本不營業。
鐵衣背叛趙裕,陷害遊氏兄弟,奪取兵權。這幾日顯然在整頓,全城戒嚴,時刻防備忠於趙裕的人反撲。
深淵鉅艦內,龍脈山上空懸浮着一座虛影之城,正是赤粟堡幻影。城內大大小小街道,城門口屯兵數量,都有顯示。
“鐵衣背叛了我,不過當下赤粟堡,防禦倒也算不得什麼。他背後的勢力,似乎並未出現,這倒是一個機會!”
龍脈山上,趙裕看着赤粟堡虛影之城,微微鬆了一口氣。以當下葉飛的實力,幫他奪回赤粟堡,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們應該沒料到我們會回來,畢竟墨離那批聯合勢力,聲勢可不小。若不是以陣法囚困他們,分而克之,此刻我們說不得就是階下囚,哪裡還能不聲不響的潛伏過來!”
葉飛話語聽起來輕鬆,但眉頭似乎還有些惑意。鐵衣既然背叛趙裕,想來他背後的勢力所圖不小。掌管一座跨界通商口岸,甚至一方王朝,都會眼紅覬覦。
“這樣更好!動手吧!”
趙裕沒有多想,他只想趕快拿回赤粟堡,救出他的下屬。
片刻功夫後,深淵鉅艦赫然從虛空中鑽出來,龐然身影,遮天蔽日。下方城池一處區域陡然黯淡,不少人擡頭,眼見深淵鉅艦,驚詫難言。
不少戍守城池的將士,還未回過神來,深淵鉅艦豁然洞開,一道粗大的金氣長虹,貫穿而下,直接轟入赤粟堡城中一條街道上。
金虹消散,兩百架載人飛天魔像,鋼鐵身軀,反射着昊陽輝光,顯得森冷奪目,充斥着一股懾人的力量。
周遭數處街道巡邏的甲士匯聚而來,堵着前街後巷,一位千人騎兵營的營將面色森寒地走出來,喝道:
“你們是什麼人?赤粟堡城內最近戒嚴,所有傀儡解除武裝,不然視同你們進攻赤粟堡城池要塞!”
這位營將倒是有些膽氣,面對兩百架載人飛天魔像,卻是面不改色。不過他的手下卻是有些緊張,畢竟他們自是普通士卒,很多人也就大武師層次,面對等同於僞帝的載人飛天魔像,硬氣不起來。
“周通,你可是鐵衣心腹,他居然捨得派你出來巡街,看來你們最近倒也不是太好過啊!”
金鐵傀儡散開陣型,趙裕緩緩走出。他神色平靜,直直盯視着對面營將。
那周通一見趙裕,卻是神色大變,一股不好的感覺浮上心頭。但是四周士卒卻是鬆了一口氣,一下子輕鬆起來。
趙裕是他們城主,既然這些載人飛天魔像和趙裕在一起,那自然便是自己人了,不用擔心。
“他不是城主,他是假冒的。”
周通一聲驚叫,滿臉森然,同時命令麾下士卒動手,拿下趙裕這個“冒牌貨”,而他自己,卻是緩緩退後,要逃離這裡。
一衆士卒皆是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疑惑和古怪。周通是他們長官,按理說不會騙他們。但趙裕大家都見過,的確是這般模樣,怎麼會是“假冒”的呢?
“周通,看來你果然背叛了我!這也倒好,我也不用留手了!”
趙裕一聲冷喝,身形陡然躍起,百丈距離,眨眼即至。瞬間衝到周通面前,真元掌影轟擊而出。
這周通不過只是一個營將,實力也就初期武尊層次。比趙裕差了兩個小境界,根本不是對手,當即便被重傷,倒地不起。
“哼!不知死活,你是想給鐵衣通風報信吧!”
趙裕冷哼一聲,四周士卒一臉呆滯,不知到底生了什麼事。
這時,魔像龍陣中,石破膽走出,解釋道:“鐵衣背叛城主大人,囚禁遊洪山將軍,想要奪取赤粟堡。你等不要助紂爲虐,此刻迷途知返,輔助城主大人擒拿鐵衣等叛徒,既往不咎,還有大功!”
衆士卒聽了這話,略微有些清醒。加上這些日子的傳聞,隱隱有些恍然。
見此,趙裕冷喝道:“還不給我拿下週通?莫不成你們都是鐵衣同黨?”
如此質問,終於有士卒動手,擒住周通。對於趙裕這位城主,大部分士卒都效忠於他。鐵衣這幾日的叛亂,實際上是通過中層將士,奪取兵權。
“你等一起跟着我,去城主府,捉拿鐵衣!”
趁熱打鐵,趙裕率領着魔像龍陣,其後跟隨着數百士卒,衝着城主府奔去。
沿途也碰到不少巡邏隊伍,但是見得趙裕,又聽隨後士卒言語,倒也沒有生出多少麻煩。
半個時辰後,趙裕率領魔像龍陣,還有數千戍城兵卒,將城主府團團包圍。
有些奇怪的是,深淵鉅艦浮現虛空,這麼大動靜,赤粟堡城內,並沒有多大反應。至少鐵衣的人,沒有露面多少。除了一個周通,再無旁人。
趙裕顧不上這些,朗聲對着城主府喊話,“我是趙裕,裡面的人給我聽着。鐵衣乘着我不在,反叛奪權。如今他大勢已去,你等只要認罪,我皆會網開一面!”
他表明身份,言明只追究鐵衣等核心成員罪名,其他人都當是被鐵衣矇騙。只要棄械認罪,都不會追究罪責。
但是城主府內卻是沒什麼反應,一片死寂。趙裕試探着派人攻進去,卻見城主府內空空蕩蕩,鐵衣的人早就不在。
看着空無一人的城主府邸,趙裕面色驚變:“糟了,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