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面色一滯,眼下這一幕他有所預料,但是根本沒料到,居然會這麼快,這簡直出他的認知。
他身形一躍,卻是落在鴻蒙帝屍肩頭,雙手掐訣,赫然衝着鴻蒙帝屍肩膀打去。這隻前一刻還勃勃勁力的臂膀,一下子毫無氣力的垂了下去。
另一隻遮天大手撈來,他身形一閃,幾個點射,落在另一邊肩頭。故技重施,將這鴻蒙帝屍兩隻臂膀同時封印。
“嗷——”
鴻蒙天帝滿眼不甘,仰天長嘯,只能甩龍頭顱,想要將葉飛轟甩出去,但是哪裡做得到。
“難道是神性之輝?看來我低估了這隻鴻蒙帝屍,日後麻煩恐怕更大!”
葉飛目光肅然,屹立在鴻蒙帝屍肩頭,只見對方空洞的眼神凝望而來。凹陷的眼眶內,似乎隱藏着無窮的憤怒和怨恨。
“哼!你不單單低估了他,你也低估了我!”
就在鴻蒙帝屍失控的關頭,宋仁聖終於抓住機會,赫然將紫暈天地撕裂開,脫離這片氣運鎮壓的天地。
葉飛這才反應過來,面色一變。這宋仁聖今日必須死在他的手裡,否則麻煩可就大了招惹這麼一個大敵,哪怕能夠一時震懾宵小,也得不償失。
“你別跑!”
他剛剛警覺,那宋仁聖卻是拔腿就跑。方向更是刁鑽,居然衝着數千外的那片星河黑夜鑽去。
哪裡有三大王朝鎮國將軍,還有無數大大小小,心懷鬼胎的勢力。
這些勢力被星河殿某位強者施展的神通引開,葉飛才能在這裡耍弄“威風”。他若是真追宋仁聖,那樂子可就大了。
“該死!”
葉飛極爲不甘,但是有無可奈何。鴻蒙帝屍剛剛纔反抗他,他根本不可能以這般狀態去追擊宋仁聖。
而且沒有鴻蒙之力鎮壓宋仁聖,他哪怕能再次掌控鴻蒙帝屍的身體,也不可能是對方對手。
今日這個大仇,算是結下了,當真可惜!
“飛少,別管那宋仁聖了,我們趕快走吧!這裡可不安全,在遲疑半分,恐怕……”
深淵鉅艦飛馳而來,烏白卻是鑽了出來,格外的緊張,死死盯着葉飛,似乎隱隱擔心着什麼。
葉飛目光一沉,衝着鴻蒙帝屍憤恨的目光看去,一臉警覺,“你放心,這傢伙我還鎮壓得住,絕不會……”
他盯着鴻蒙帝屍,這話卻是對烏白而言,本不是安慰,乃是信心十足的言辭。然而話根本沒說完,卻是身形一震,一口鮮血赫然噴出。
“噗——”
點點血星灑落,其內隱隱還有一絲金光,凝而不散,隱隱便和鴻蒙帝屍周身金霞同出一源。
“你沒事吧!”
遠處,納蘭秋莎一臉緊張,驚叫出聲。
“咳咳……”
葉飛擦去嘴角鮮血,穩立身形,一臉恐懼地盯向鴻蒙帝屍憤恨怨念的目光,驚駭難言。
“我……沒事!”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雙手點射印訣,鴻蒙帝屍身軀氤氳而化,散逸爲金光消散。
“砰”的一聲,他動用空間神通,本想回到深淵鉅艦上,卻是當場失敗,一頭栽倒在地。
“還說沒事,當真是口氣大得驚天,原來都是虛言!”
清潭反應最快,身形一閃九到了葉飛身邊,不過她卻沒有落井下石,而是纖手掐出一粒丹丸,塞入葉飛口中。
這時候,深淵鉅艦才轟鳴而來,諸葛清明當即跳下,小心翼翼地攙扶住葉飛。
“多謝你了,清潭姑娘,在下想要離開這裡,不知這虛空要塞……能否放行?”
葉飛有氣無力,原本今日是準備“賣弄”一番,震懾三朝乃至整個東玄域,但是現在看來,卻盡是在出醜了,這可大大乎他的預料。
“放你離開沒問題!”
清潭倒是非常豪爽,果斷直接,這讓葉飛和諸葛清明都是面色大喜:“多謝姑娘,今日大恩,來日……”
“哎!謝我做什麼,我這都是看在納蘭姐姐的面子上,你們要謝就謝她!”
她擺了擺手,纖手一點納蘭秋莎。
葉飛見此,面色微微一怔,沒想到納蘭秋莎居然有這麼大的面子,同時更覺愧疚。
不久前,秋香爲了他,賣身換藥。如今她的姐姐,卻是同樣對他有大恩。姐妹兩如此恩情,他卻從未有讓兩姐妹相認的意思,當真是對不住他二人。
這也就算了,如今秋香不知所蹤,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納蘭秋莎解釋。
“納蘭姑娘,我……”
“你趕快走吧!宋仁聖乃是帝境巔峰高人,數千裡的範圍,恐怕他根本不需要多長時間。若是讓那些人回來,那你今日插翅難飛!”
納蘭秋莎止住了葉飛吞吞吐吐的言語,聲音急切,顯然是真的在意葉飛的安危,在意到連她自己今日來意,都全忘記了。
“我這就讓人打開兩界通道,你們趕快走!”
清潭一聲疾喝,赫然傳下命令,滿天空間浪潮翻卷而起,一條黑漆漆的通道,橫貫虛空。
深淵鉅艦閃爍着森然寒光,緩緩沒入空間浪潮深處……
日月輪轉,此處天地冷月高懸,而數千裡之外,卻還是星河黑夜。同樣是夜晚,這兩處卻還是不一樣。
直到第二日中午,遠處黑夜星河,才堪堪消散。然後一個時辰後,三朝鎮國重器,率領着浩浩蕩蕩的隊伍,迴轉而來。
皓月劍樓上,那位女神將身旁,屹立着一道冷傲女子,秀盤在腰間,卻還難以遮掩她曼妙身形。
四周人看向她,都是一臉恭敬,甚至就是一側的女神將,對着這冷傲女子,也隱隱有些順從的意思。
“清潭師妹,昨日這裡生的事情可是真的,你當真將那姓葉的小子放走了?”
此言一喝,聲震修行者市場數百里方圓。似乎是早有準備,清潭走出一處屋舍,身形漂浮而起,淡然道:
“秦師姐,那葉飛有鎮壓帝境巔峰強者之能,小妹聽從你的命令,一切從寬,大局爲重。”
所謂大局,那自然便是這處虛空要塞了。沒了三朝神將鎮守,自然就失去了往日的強橫。清潭這般言語,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然而這哪裡能夠說動秦瀾,她面色一寒,冷喝道:“你膽子倒是不小,昨日的一切經過,我都已知曉。宮主讓我二人出來歷練,可不是讓你胡來的。來人啊!將她給我扣押下去,稍後聽我落!”
“我看誰敢!”
清潭面色一變,暴喝一聲,身周衝出來的數人,立時頓住腳步,遲疑不決。這時候,她再次開口:“秦瀾,你是花神宮的神女,我也是。宮主命我二人出來,可從未分過主次。”
秦瀾一聽這話,面色一寒,煞氣上涌,“哼!是嘛?看來你膽子當真不小,別人拿不得了,那我也只能親自出手了!”
一時間,花神宮兩位神女,卻是施展百般神通。曼妙身姿,步步生蓮。看得四周不少人賞心悅目,癡迷不已。
二人身份都非常了得,哪怕就是那三朝鎮國神將,也勸解不得。直到白熱化當頭,清潭就要落敗之時,暗處卻是鑽出數十位白袍強者,赫然便是蒼玄神廟的祭祀。
“秦瀾這妖女,毀我神廟道統,褻瀆神靈。誰殺了她,便是我蒼玄神廟大祭司,受我等追隨!”
蒼玄神廟的祭祀陡然現身,在場人再也看不得戲,三位鎮國神將赫然下令,一場廝殺立時展開。
拼殺一夜,被困星河黑夜的三朝軍團等所有人,早就疲累不堪。所以此番人數佔優,卻也未能佔據上風。
清潭和秦瀾的爭鬥,自然是停了下來。這對師姐妹或許往日就有恩怨,此番也不知怎麼回事,互相指責起來,都說對方乃是花神宮異端,違背了他們宮內道統,乃是罪人。
“清潭,看來你和這蒼玄餘孽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你倒是長了本事,此番我就拿下你,免得你壞我花神宮聲名!”
“你纔是異端。那蒼玄神廟好好地屹立在哪裡,別人都不去招惹,你卻偏偏爲我花神宮樹敵。愚蠢自私,簡直可惡。”
二人從拳腳之爭,較量神通,此番卻是變作口舌道義之爭。
也不知怎麼回事,清潭和秦瀾的爭鬥,卻是引得了蒼玄神廟祭祀的好感。當神廟祭祀漸漸落入下風,這幫人無可奈何,只能突圍逃跑。
順帶着,清潭卻是也被人止住,被裹挾出了這裡。
“花神宮聽令,神女清潭背棄宮內道統,與蒼玄餘孽勾結。今日證據確鑿,所有人日後只要見到她,格殺勿論!”
這場混亂,似乎到此爲止了。
勿論是神女宮,還是三大王朝,乃至四周潛伏的其他勢力,都是損失慘重。
星河黑夜困禁和蒼玄神廟祭祀的偷襲,兩場戰鬥,損失不小。更糟糕的是,這些日子妄圖捉拿葉飛的謀劃,卻是莫名失敗,實在是可惜。
不過僅此一役,這裡一直封鎖的消息,卻是也流傳起來。
有關葉飛在龍冢遺藏內的奪運之舉,乃至那隻鴻蒙帝屍的可怕,都在東玄域大部分勢力中流傳。
橫跨兩界,翻雲覆雨。如此舉動,簡直駭人聽聞,哪怕就是東玄域那些真正的大勢力背後的高人,都隱有聽聞。
而作爲主人公,葉飛重回東玄域之後,卻是遊走山野。深淵鉅艦不時在虛空漂流,彎彎繞繞,卻是目標明確,衝着大乾疆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