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菱你瘋了嗎?”劉睿在旁邊着急了。

“劉睿我沒瘋,別把我媽逼瘋了。現在除了她,我真的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呵呵,什麼都沒有。我這麼久對你好,到頭來在你心裡,只不過是沒有的角色嗎?”

“不,你是很重要的角色,但是你太假了劉睿。你跟李子高到底什麼關係?你以爲我一直都不曾懷疑過嗎?我不是傻瓜。雖然我一直猜不透你們的關係,但是我告訴你,不要再把我的消息告訴李子高,哪怕一點。”

“你愛李子高對嗎?”

“我不愛!”

“你撒謊!”

“我沒有!”林菱說完之後,淚就落了下來,止不住的落。劉睿也不再說什麼了。

“林菱,你剛纔的話什麼意思?”媽媽在旁邊又驚奇的站了起來。

“什麼什麼話?媽我真的放下李子高了。我不愛他。”

“不是這個。你說,劉睿跟李子高什麼關係?你這話,是他們有關係了?”

“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但我總感覺是這樣的。非常強烈的感覺,而且我相信這種感覺。劉睿,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嗯。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那我們繼續交換好了。晚上去這家酒店,你跟阿姨都去,我把你想知道的,還有從來不知道的全都告訴你,而阿姨你,必須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訴我。不見不散。”劉睿遞給了他們一張酒店卡片,然後滿眼淚光的轉身離去。

“媽?”

“晚上去了再說吧。林菱。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果然是很準時,劉睿,林菱和她的媽媽都到達了酒店,另外,劉睿帶來了李子高。

林菱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而李子高一直深情注視着林菱,兩人都差點落淚。

“別矯情了,想知道一切就只有這樣。不然我們恐怕這輩子都沒法好好待在一起交往了。”劉睿對着門口的林菱說道。然後自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

“我不是你們孩子,我經歷那麼多東西,就不必拐彎抹角的了,我直奔主題了。”林菱的媽媽也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我曾經有一個特別好的姐妹,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工作,一起暢想未來。後來離開家鄉,想要到大城市去打拼一下,起初也不過做些普通的工作而已,後來,因爲叛逆的性格,我們想要去所謂的酒吧玩一玩。只去過那一次,遇見了林菱的父親,還有,劉睿的父親。林菱的父親是個老實人,是被劉睿的父親拉進去玩的。也就是那樣的一見鍾情吧大概。我跟林菱的父親在一起了,而我的朋友,也就是劉睿的媽媽,跟他父親在一起了。後來後來,我們才知道,兩人都是大戶人家的兒子。而且都是獨子。自然要撐起後來的家業。但是不同的是,因爲林菱的爺爺是自己白手起家自主創業成功的,身邊一直有支持他的奶奶,所以他知道有一個默默支持的女人有多麼重要,她爺爺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們的婚事,婚後的生活也一直很甜蜜。林菱爸爸也是個好人。可伊琳就沒那麼幸運了,劉睿父親的家業是傳下來的,門當戶對那樣傳統的觀念毒害太深,家裡自然不會有人同意他們的婚事。劉睿的父親沒有那麼容易屈服,畢竟還算年少輕狂。無奈,人在金錢面前,總會變了顏色,劉睿的爺爺威脅他的父親說,如果一定要娶伊琳的話,那他就要放棄所有的家產,帶伊琳走,而且,以後的日子,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劉睿的父親還是沒禁得住考驗,就跟伊琳分手了。可,造化弄人,天知道,伊琳竟然懷孕了。但是,伊琳沒想過打掉孩子,可能覺得,生下來,那就是她後半生的期望了吧。劉睿的父親,良心也並不是全無,他想讓伊琳過上更好的生活,找到更好的男人,就勸她把孩子打了,也少了份阻礙。可伊琳沒那麼做。後來,十月懷胎,終於誕下了劉睿。但是苦於生計,根本沒辦法養活孩子,而那種境況,根本沒辦法回孃家了,太丟臉。我跟林菱的父親想過要幫助她,卻被她拒絕了,因爲我過的太好,她可能沒辦法接受。後來她找到了劉睿的父親,求他能夠幫助孩子,最起碼,不至於餓死。他父親很乾脆的同意了,但是,提出的條件卻讓伊琳沒辦法接受,那就是,讓伊琳永遠離開他。他會保證給他很富裕的生活,至少比伊琳能給的強萬倍。伊琳自然不會同意,但沒辦法,自己不想看劉睿餓死,就只好把劉睿自己留下,然後離開了。”

三個孩子都落了淚,劉睿強忍着,嘴角還抽搐着,問:“後來呢?”

“沒想到,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把劉睿送到了孤兒院,後事工作一直做的很好,所以我們一直都不知道。以爲你在他們家過的有多好呢。伊琳因爲太思念她的兒子,得了病,住進了精神病院,再也認不出我來了。直到後來,她死了。死之前,她託人給我帶信,說希望死了之後把骨灰送回家鄉,所以我後來才義無反顧的賣了林菱父親的家產,回來了。林菱父親被毒害,爺爺奶奶又死的早,剩我一人撐着家業,我也實在是累了。”

“那狼心狗肺的傢伙是誰?”

“是你父親。”

“他不是!!”劉睿把桌子上的酒杯狠狠的摔落在地上。

“他叫什麼名字?”

“我忘記了。”

“你不想說。”

“嗯。不想。你也別問了。我不會說的。就算你知道了他是誰又怎樣,我不想讓報復的心理一直繞着你。另外,資助你的錢,全是他給你的。你別慪氣說什麼不用,現在別要什麼志氣,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這樣,以後你才能打敗他,或許,以後的以後,我會告訴你他的名字,在我臨死前。”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下落嗎?最後怎樣知道我住進了孤兒院?”

“偶然。”林菱的母親淡定的又喝了一杯酒,“那現在,你們應該告訴我女兒,她想知道的東西了吧。”

“你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林菱用略帶疲倦的眼神望着他倆。

“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李子高說。

“林菱,對不起,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就是那個混蛋,拋棄了左冷晨,卻讓子高去照顧的混蛋。”劉睿接過話來,“我,其實一直愛着左冷晨,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給她幸福,所以我只有逃走,逃到這裡。”

“可,左冷晨她死了。”

“我知道,那天你給了我錄音之後,我迫不及待的就聽了,哭了一宿,沒想到,左冷晨她從來沒恨過我,可我,死之前都沒能見她一眼。我該死。”

“是該死。跟你父親一個模樣!”林菱的母親罵道。

“那。。在這裡遇見你,是你們安排的對嗎?我一直都生活在你們計劃好的空間裡對嗎?”

“不是的林菱,”李子高連忙解釋。

“你給我閉嘴,讓劉睿說。”

“之前我們的相遇,確實只是偶然。或許是緣分吧。我不小心吸引了你,又深深的被你吸引。後來跟許葉在一起之後的,都是李子高來過之後發生的。那天,子高來看我,剛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你就老遠向我跑來,他一看你就跑遠了,那天我們約好的聚會他都沒去,後來我好容易找到了他,問他怎麼了,他起初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向我打聽之後,沒想到真的是你,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事情。他到門口跟你道歉,都是我安排的,還假裝不認識他,對不起。。林菱。”

“許葉之後?”

“嗯。感覺你有強大的魅力,讓人忍不住的喜歡,知道你跟李子高的故事之後,我意識到自己一定不可以愛上你,所以就跟許葉在一起了。”

“哈哈。好。好好。笑啊。我那麼喜歡的天使,竟然一直在騙我,跟我演戲?真該頒發一個奧斯卡獎了。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媽,我們還是走吧。”

“林菱你別這樣,就算我不知道你跟子高的關係,我也會對你好的,你。。”

“閉嘴吧劉睿,不想再相信你了。祝福你們,以後再也見不到我了。”

“你不可以退學!”劉睿和李子高異口同聲道。

“你們管不着!學習生活總是那麼讓人噁心!就因爲有你們!”林菱氣憤地跟媽媽離開了。劉睿連忙跑過去想要攔住,卻被李子高擋下了。

“你去幹什麼?”

“就這樣讓她們走?”

“不然怎樣?”

“我們沒有說完啊!”

“你傻啊劉睿,你還真想把什麼都告訴她嗎?那樣真的以後連陌生人都不能做了。”

“如果不告訴,她就還會說我們騙她,一直活在沒有事實的世界裡,對她不公平。”

“世界已經不公平了。不論對誰。”

“她會退學。”

“我不會讓她退學的。”

“你憑什麼?”

“憑錢啊。一些小事,還是可以用錢解決的。”

“怎樣做?”

“後面的都交給我好了。你也累了。休息吧劉睿。”

而另一邊的林菱母女兩個,也開始了悄悄話。

“媽,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

“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我怎麼可能騙他們。”

“爲什麼,怎麼會這麼巧?”

“兜兜轉轉,也不過是那些人而已。”

“那你爲什麼,沒有把我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呢?”

“他們也沒有啊,”

“他們並不知情啊。”

“林菱,李子高他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他當初不會那麼假裝無情的拋棄你的。孩子,他心裡有你,,”

“媽,你別說了。我都知道。我何嘗不是一樣。。放不下,又拿不起,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或許我本來就不該知道,這樣,我們可能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了。”

“對不起,林菱。”

“您又沒錯,您一直在爲伊琳阿姨做很多,那麼辛苦我都知道,如今又見到了劉睿,,我。。”

“林菱,那你對劉睿,是什麼感覺?”

“我說不上來,之所以跟他做朋友,就是因爲感覺他身上有李子高的那種陽光,總覺得身邊

有他這樣的人,李子高就會出現,沒想到,還是真的唉。”

“可憐的孩子啊。花季的年齡,喜歡上的人,竟然都不可以廝守到老,都是上輩的人帶來的恩怨,卻讓你們一直飽受折磨。“

“大概就是命運吧,我不會抱怨的。就算一直都不能在一起。”

“媽怎麼捨得讓你這樣痛苦。”

“女兒又怎麼捨得去讓你糾結。放心吧,我會幸福的。”母女兩個相視笑了。

後來的幾天,林菱都沒有去上學,劉睿焦急地打電話給李子高。

“喂?你這是什麼效率?林菱爲什麼還沒有回來上學?”

“放心好了,她會回去的。但是。。”

“但是什麼?”

“我只能保證她不會放棄她的學業,但是不能保證她能夠回到那所學校。或許,她不願意再看見你我了。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不爲她考慮,她畢竟是有自己的夢想的,無奈卻因爲父母只得這樣。”

“那你想怎麼做?”

“我會讓學校領導去他們家的,我花了不少錢,讓學校組織出國留學活動,校長會把林菱的名字加進去的,會給她一個好學校,一個好的發展。或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了。這是我唯一能爲她做的了。但願她能找到更好的,更愛她的男人。”

“她會的。但是她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劉睿,如果,就這樣,你跟林菱一輩子都不會往來,你會怪我嗎?”

“當然會了,從來沒有見過林菱那樣好的女孩兒。但是,你是我兄弟,讓你喜歡的女孩兒幸福,你會幸福,我又怎麼會不開心呢?放心做吧,子高。”

“謝謝。劉睿。”

“客氣什麼。但是,林菱那樣的性格,她會沒有察覺嗎?”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那你就有信心,她會欣然接受嗎?”

“我們不是都很瞭解她嗎?”兩人在電話的兩旁笑了。

後來,校長果然親自找到了林菱的母親,因爲出國留學這樣優越的條件,而且是去那麼優秀的學校,林菱和媽媽都非常開心。但是,他們都不是欠考慮的人。不用想都會知道,自然是李子高的安排。

“林菱,怎麼樣?要不要去?”

“幹嘛要接受李子高的恩惠。”

“這不是恩惠,如果你不接受的話,他對你的抱歉就不會終止,畢竟,他也不容易。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媽媽沒有能力,再給你更好的生活了。”

“這樣,他們就會一直知道我的消息,永遠也拜託不了了。”

“就算你不去留學,李子高想知道你,憑他們家的實力,怎樣都會知道的。命運會把一切都註定,逃都逃不開。”

“以後還會有聯繫的對嗎?”

“那要看你們想不想了。”

“嗯。媽,那我去,至少,我要讓自己變得優秀。”媽媽很欣慰的看着林菱,眼裡閃爍着淚光。

就這樣,林菱答應了校長去國外學習,爲期三年。而令她意外的是,學校竟然允許她帶母親一起去,而且,學費住宿以及其他所有都免費。當然,這也是李子高的傑作。

林菱的媽媽並沒有答應,她說,林菱已經長大了,應該自己學會去拼去闖,而她,年紀越來越大,只希望能在這個安靜的家鄉,好好的待着,不去喧鬧的地方。

林菱自然不會爲難媽媽,自己獨身一人去了美國。

林菱在美國的學業一直很順利。因爲很努力,所以很出色。她也會經常跟媽媽通電話,聊語音,媽媽說這邊的生活一直都很好,劉睿會經常拿東西去看自己,還提出要把她接到自己家住,但是媽媽拒絕了,因爲,她一見到劉睿,就會想起死去的伊琳,她覺得命運太不公平,她不敢面對這個孩子。

但是還好,劉睿因爲這麼多年,一直是自己,就算偶然知道了自己母親當年的不如意與後來的死去,雖然悲傷萬分,但還是很快的恢復了生活的常態。還是像以前一樣陽光,雖然這暖暖的日光後面,有着別人看不見的陰霾。

而李子高呢,也像林菱一樣,在拼命的學習,他的父親,因爲總是在商業的圈子裡,玩心思,耍心機,最後還是臥病在牀,那麼大的家業,也只能由李子高一個獨子來繼承了,他只能拼命的努力,纔會保住父親的心血,撐起這個家的脊樑。

他跟劉睿還是會經常聯繫,問她林菱母親的情況,還有林菱在美國的生活。劉睿總是很耐心的告訴李子高一切,讓他安心,放心繼承家業。

後來一次偶然見,劉睿與林菱的母親閒談,說起了李子高父親的事。林菱的母親忽然就坐不住了,一個勁兒的問劉睿情況,劉睿只是好奇,爲什麼林菱的母親會這般着急,卻什麼問不出來,大概是在爲了自己的女兒去替李子高擔心吧。

而那後來的幾天,林菱的母親卻一直嚷嚷着要去見李子高的父親,劉睿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手足無措的時候,林菱的媽媽奪過了他的手機,撥通了李子高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