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飛羽準備去青木美月那裡,一週多沒見美月,顯得對她有些冷落了。但半路不期遇上了雲舞蝶,雲舞蝶今天穿着一身火紅的風衣,配上她如雪的肌夫,修美的身段,就那麼俏生生地站立於秋風之中。
她好像在等什麼人,軒轅飛羽把車子停在遠處觀察着。心想:“她出來幹什麼?難道是和李信聯繫?”
軒轅飛羽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一輛中巴車駛來,車上老老少少已經做了一車子。雲舞蝶立刻走上中巴,車子緩緩發動。軒轅飛羽心裡更加奇怪:“這些是什麼人?”
看得出,車上的都是普通人,一羣普通人聚到一起,難道是去旅遊?參加什麼活動?軒轅飛羽心裡轉着念頭。
沒什麼急事,軒轅飛羽開着車輟在中巴車的後面,想要一探究竟。
四十多分鐘後,車子在一座教堂前停下了。軒轅飛羽恍然大悟,雲舞蝶原來信西教。
中巴車上同來的一羣人也都是信徒教衆。
軒轅飛羽停了車,頂了一頂寬沿帽子也跟着衆人混進了教堂。雖然身爲一名修真,但軒轅飛羽基本上是一個無神論者。但也並不反對宗教,人們都有權力尋找一種精神寄託。
對於軒轅飛羽這種很少進教堂的人來說,進入教堂是一種痛苦的煎熬。特別是聽一羣老太太唱“聖歌”。
“把我的一生奉獻給主,把我的身心奉獻給主;每一分每一秒,讚頌主的歌永不停止……”一邊聽着衆人唱歌,軒轅飛羽坐到了雲舞蝶身後,雲舞蝶並沒有發現軒轅飛羽的跟蹤。
軒轅飛羽很想把耳朵塞上,不過這樣做就等於暴露了,所以也只有聽。聽了幾句,軒轅飛羽就聽出了味道。西方的神是夜合歡,這個神十分牛痹,信仰他的人必須貢獻一切。他是真神,萬能的神,唯一的神,掌握宇宙萬物。
總之一句話,主是很牛的一個神,世界上他最大,世界上他最猛。
軒轅飛羽又想起國內的神,國內的神比較多,什麼財神、火神、觀音菩薩、如來佛,而且一個人可以信許多的神。國人信神,是想乞求神的保佑,保佑發財、升官、長命百歲。
心中想了想,軒轅飛羽就明白了。無論是東方的神還是西方的神,他們都是人類思想的延續。世界上本沒有神,忽悠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神,就是這個道理。
西方的神強橫霸道,像西方人一樣具有侵略性,想打誰打誰,所以西列強曾經擁有許多殖民地。東方的神有包容性,就像歷史上幾次民族在整合,佛、道、儒三教合一,海納百川,所以東方人愛好和平。
想到這裡,軒轅飛羽忽然間就明白了,心想:“神,其實是人類追求的延續。因爲人有無能爲力的時候,這個時候只能把心靈寄託於神了。”
軒轅飛羽是修真之人,修真之人與天爭命,與地爭命,行事本就是逆天而行。無論神仙佛祖還是上帝真主,只要阻礙修行,一樣把他們踩在腳下。
想通這一點,軒轅飛羽心境一片通明,心靈變得活潑潑的很靈動。耳邊迴盪的聖歌也就不再那樣難聽,相反軒轅飛羽能夠感受到這些人歌聲中蘊含的真誠之意。
就這樣聽人唱歌,直到衆人轉爲靜默禱告。
軒轅飛羽本來半閉着眼睛,這時他忽然看向臺上站有一名高冠白袍,手持權仗的中年白人。這人體格高大,面容平和。軒轅飛羽瞧他氣度就知道這是一名白衣主教。主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軒轅飛羽感覺這個人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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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是分管一個教區的教會官員,下面管着一羣神甫、會吏。軒轅飛羽所在的這所教堂是全京都最大的一所教堂,白衣主教出現在這裡也是正常的。
一名神甫正給來者降福、講道,而那白衣主教並不說話,只是微笑着注視衆人。沒多久,雲舞蝶起身,走到那名白衣主教面前微微躬身。
兩人說了幾句,那人便帶着雲舞蝶去了後面。軒轅飛羽很好奇,也跟着悄悄起身過去,然後就看到一個小房子。他立刻認出這就是告解的地方。
所謂告解,就是某人向神職人員懺悔自己所做下的壞事。那名白衣主教把雲舞蝶送到之後便離開了,顯然告解房裡應該坐着另外一名神甫。
軒轅飛羽支起耳朵,聽到裡面傳來談話的聲音。
雲舞蝶:“神父,我有罪。”這句話讓軒轅飛羽翻翻白眼,繼續往下聽。
“世間人人有罪,只要能夠悔過,再大的過錯都會得到主的原諒。”一箇中文聲硬的男音回答。
“是,我要把罪過講給神父聽,懺悔我的過錯。”
然後就是雲舞蝶的講述,從對話中軒轅飛羽得知,雲舞蝶還是第一次告解。談話的內容是雲舞蝶曾經爲李家做了很多壞事。殺人放火的事情做多了,所以內心很愧疚,希望能夠得到上帝的寬恕。
聽了足足十幾分鍾,軒轅飛羽忽然聽到那男人開始以一種奇異的音調說話,一連用這種語調說了十幾句。雲舞蝶的聲音就有些迷糊:“是的。”
“你犯下錯誤,須用身體來洗涮你的罪孽。”男音道。
“是的。”雲舞蝶聲音很不正常。
軒轅飛羽皺頭緊鎖:“搞什麼鬼?這聲音有古怪。”正想着,雲舞蝶已經從告解房裡走出,而另一邊也走出一名白白胖胖的白人男子。
雲舞蝶的目光呆滯無神,怔怔跟隨這名白人胖子往後面走。軒轅飛羽眼光一閃,緊緊跟了過去。穿過幾條走道,胖子帶着雲舞蝶進入一間房子。軒轅飛羽動作很輕,白胖子沒有發現軒轅飛羽的跟蹤。
軒轅飛羽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人走到房門存神靜聽。裡面傳出白人胖子“嘿”的一聲笑,這笑聲十分銀蕩。“主的孩子,現在就用你的身體來贖罪吧!”
這個時候,軒轅飛羽哪能還看不出這傢伙要幹什麼?一腳踢開門就闖了進去。雲舞蝶仍然傻乎乎,就那麼坐在客廳沙發上。而白人胖子正一臉銀笑地朝她靠近。
門被踹開,這白人胖子吃了一驚。他猛然擡頭,看到軒轅飛羽臉孔陌生,大怒道:“你是什麼人?”
軒轅飛羽左右看了一眼,冷聲問:“真是膽子不小,大白天也敢做這種事情。看來這種事情你應該沒少做,這類大教堂竟然出你這種敗類。”
白胖子神甫臉色一變,身體緩緩後退。他的身後是一個小桌上,上面放着一頂帽子。軒轅飛羽一步就逼過來,拿起帽子,帽子底下是一把手槍。
軒轅飛羽把手槍打開保險,然後槍口對着白胖子晃來晃去,笑問:“你是找它嗎?”
“啊……”
白胖子臉嚇得都青了:“你不要亂來,我是神甫,把槍拿開……太危險了……”
軒轅飛羽不理他的話,陰着臉問:“你剛纔用的是催眠術?”
刀槍無眼,這胖子嚇得連連點頭。
軒轅飛羽道:“我對催眠術很有興趣,你能不能幫我催眠?”
軒轅飛羽這個要求十分奇怪,這白人胖子卻是大喜。他可是催眠方面的專家,國內國外不知道用催眠方式搞過多少漂亮女人,百試百靈。
心中暗暗冷笑:“好小子,看我一會兒讓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當然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他臉上堆起了笑容。
軒轅飛羽坐到對面,笑道:“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催眠的本事有多厲害。”
白人胖子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對面。他一靠近,軒轅飛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心想這應該是一種輔助催眠的藥物。他對於催眠也是懂得一些門道的。
接下白胖子先後通過怪異的音調和物品集中軒轅飛羽的注意力等等。通常催眠術施展的時候,催眠者要比被催眠者更集中精神,只有這樣纔有可能催眠成功。
正在白人胖子集中精神催眠的時候,軒轅飛羽忽然閃電般一指點中他眉心。這一指卻不是“造化指”,而是把奪命蓮花的一點真氣點入胖子眉心。
這胖子身子一個激靈,傻愣愣地就定在當場。軒轅飛羽道:“去,脫光了衣服,到大街上跑幾圈。”胖子立刻就脫得精光,只見一身白肉,遍體金毛,撒丫子就往外面跑。
軒轅飛羽借他全力催眠之時一下子破掉他的催眠,反而讓胖子自身陷入催眠之中,受到催眠精神的反噬
白胖子一走,軒轅飛羽便用杯子接來一杯冷水潑到雲舞蝶臉上。
雲舞蝶“啊”的一聲,人被冷水激得完全清醒過來。她吃驚地看向軒轅飛羽:“你……軒轅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軒轅飛羽把事情說了,雲舞蝶又羞又怒:“這個該死的神甫,我要殺了他!”雲舞蝶也是點過火殺過人的主,心中大怒,就要殺人報復。
軒轅飛羽一笑:“我已經幫你報仇了,想不想出去看看?”
教堂內,那名白衣主教鐵青着臉,狠狠盯着教堂外面。而教堂外的大街上,光着屁股的白胖子正甩開膀子奔跑。傳說中的祼奔,衆人驚歎之作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當雲舞蝶看到軒轅飛羽的爲自己“報仇”的結果之後俏臉一紅。他真是夠壞的!
軒轅飛羽一拉她手:“走吧。”才擡步,軒轅飛羽忽然轉身,發現那名白衣主教正冷冷地向自己看過來,眼睛中滿是敵意。
軒轅飛羽一瞪眼,也不管爲人爲什麼對自己有敵意,伸手對那主教比了一箇中指,好像在說,老小子,你看什麼看?再看我就揍你!
這是一種相當嚴重的挑釁,身爲美國人,那主教自然明白伸箇中指是什麼意思。他氣得身子一個哆嗦,卻是強忍住,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謝謝你。”車上,雲舞蝶道。
“沒什麼。”軒轅飛羽道。
“你在跟蹤我。”女人又道。
軒轅飛羽“咳”了一聲:“很好奇你要去什麼地方,就跟來看看。”
“我是不是很可笑?”雲舞蝶自嘲一笑。
“哦,是有點,你以後告解的話找我好了,下次再遇到白胖子就沒這麼幸運了。”軒轅飛羽半天玩笑地說。
雲舞蝶低下頭不說話,小臉上又惱又怒。
“你想去哪裡?我送你。”軒轅飛羽不再逗小妞,生怕她發飆。
“隨便吧,我這種沒家的人,隨遇而安。”雲舞蝶的聲音很傷感。她今天在軒轅飛羽面前出糗,心中很是鬱郁。想一想差點被那個該死的胖子佔便宜,雲舞蝶想死的心都有。
軒轅飛羽不說話,車子開始加速,而這一路急馳,雲舞蝶也不問軒轅飛羽要去哪裡。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駛入一座小山。當地人稱這小山爲仙人山。仙人山上仙人臺,仙人臺上仙人來。這麼一句話在當地口口相傳。
停下車子,軒轅飛羽擡頭望了一眼高昂昂的山尖,挑着眉毛問:“上面是仙人臺,四周陡峭,你想不想上去看看風景?”
軒轅飛羽也知道這小妞鬱悶,所以帶她出來開開心。未來對付李家要借重雲舞蝶的地方還很多,和這小妞處好關係是有必要的。
雲舞蝶看了一眼,山雖不高,但山勢極陡峭,有的地方甚至是九十度垂直的山崖。她感覺一陣眼暈,苦笑道:“我可上不去。”
軒轅飛羽眨眨眼:“我揹你上去?”
雲舞蝶一呆,然後輕咬了咬脣,好像下定了重大決心似地點點頭:“好!”
今天對雲舞蝶來說無疑是很糟糕的一天,加之她最近一直心情苦悶,確實想放鬆一下。就讓這傢伙揹着爬山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女人如是想。
軒轅飛羽背過身,微微彎腰,雲舞蝶看着眼前這男子雄健的脊背,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何時纔有這樣一個男人呵護我呢?她眼圈一紅,輕輕柔柔地就摟住軒轅飛羽脖子,一雙雪膩膩的腿兒盤上了軒轅飛羽虎腰,同時將臉上貼進軒轅飛羽的肩窩。
軒轅飛羽後背感覺到一對軟軟綿綿的玉巒兒擠押,心頭一蕩,嘴裡喝道:“抱緊了!”雙腿發力,筆直地跑成一道灰線,閃電般往峰頂躥去。
雲舞蝶感覺雙臂一緊,軒轅飛羽化作一道影子往山上急馳。耳旁風聲呼呼作響,由於軒轅飛羽的體內烈息激盪,使得身外騰起一層火熱的氣息,夾帶着軒轅飛羽身上特有的男人氣味,一種淡淡香氣。
火熱的氣息被雲舞蝶吸入,俏臉兒上泛起一抹酒醉似的嫣紅,她下意識地又把雙臂緊了一緊。內心中產生一種她一生從未感受過的安全感,她很想永遠就這樣讓軒轅飛羽揹着,直到地老天荒。
軒轅飛羽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方的山路,先前因爲肢體接觸泛起的心猿意馬也消失不見。雙腿發力,重心幾乎沒什麼變化,就那麼一溜煙地往上升,傳說中的“比兔子跑得還快”大抵如此。
跑了幾分鐘,前方的山路忽然陡峭起來,筆直的一座山壁擋住去路。山壁並不高,七八米高度的樣子。只是這種山壁一層接着一層,像層層巨大的天然階梯。當地人把這種階梯稱爲天梯。
天梯總計有九階,當地人傳說,誰能夠登上九階,就能升入仙人臺,得到仙人點化,獲得仙緣。來京一段時間,軒轅飛羽早聽說過這座山的名頭,不然也不會帶着雲舞蝶巴巴開車趕來,就是想一睹仙人颱風光。
“仙人臺上不知道有沒有神仙,有的話一定請他喝酒,求幾顆仙丹。”軒轅飛羽心中忽起童心。修真修真,其實追求返璞歸真,漸漸心性如童子,無機心狡詐,見性明心,這才能接近道的彼岸。
當初軒轅飛羽助孤禪真人成就真神之後,那老乞丐語言一片天真,那是修道大成的表現。
雙腳一蹬,軒轅飛羽的身體騰起米高,然後甩腿落地,繼續前奔。雲舞蝶先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然後一沉。一連九次,嚇得小妞緊緊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抓住飛羽,小手把軒轅飛羽的肉抓痛了都不知道。
忽然,雲舞蝶感覺軒轅飛羽停了下來,她慢慢睜開眼睛,腦袋仰起。擡目望去,下面是方方塊塊刀切一樣的農田,再遠處,是一片水泥叢林。
登高峰頂,人胸懷爲之一暢,真有那麼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受。雲舞蝶忽然“咯”的一聲嬌笑,從軒轅飛羽背上跳下,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週週正正,邊長四、五十米的廣闊場地,真是造化神奇。
這片方臺無疑就是仙人臺了,臺上半是土質半是岩石,三五青松昂然聳立,簇簇青草生於巖隙之中。時有飛鳥凌空而過,其鳴清悅。最妙的是平臺當中有一處凹陷的小池塘,裡面有一汯秋水,小池塘的水下“骨朵朵”地往上冒着氣泡,竟然是一處泉眼。
雲舞蝶歡呼一聲,蝶兒一樣跑向那眼山泉。提衣彎腰,一雙雪也似的白嫩小手輕輕掬起一捧水,然後輕輕一撲,水都撲到臉上,濺得雲舞蝶頭髮也絲了,好一個美人戲水的場景,軒轅飛羽眼睛都看直了。
於這自然之中,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靈得到了解放。天很大,天很高,心懷隨之開闊了。軒轅飛羽瞅了小妞幾眼,忽然跳上一塊高些的石頭,忽然感覺嗓子眼微癢,吸了口氣。
這一吸氣很急,發出“嘯”然尖音,胸腹鼓漲到了極點,軒轅飛羽將這股氣噴涌而出。一聲龍吟也似的長嘯直鑽上天去,驚得天空中飛鳥也急急四散,
這聲音直撞上雲層,又被反射回來,如此三兩次纔算停歇。如此威力,驚得雲舞蝶嬌呼一聲,一屁股坐在池塘邊。她感覺這樣好的氛圍都被軒轅飛羽破壞掉了,氣乎乎地向軒轅飛羽飛了一個白眼。
軒轅飛羽長嘯之後,人就跳到雲舞蝶一側,笑問:“這裡還好嗎?”
雲舞蝶笑而不答,忽然站起身翩翩起舞。飛舞之中,大紅色的風衣隨旋轉而散成一朵傘蓋,露出一雙修纖腿兒。轉了幾圈,雲舞蝶解下風衣,裡面是淡黃色緊身小衣,將漫妙曲線盡展無疑。婀娜體態,絕代容顏,一舞之下彷彿有重重光華四射,這一舞投入雲舞蝶所有的心願和最大的驕傲。
軒轅飛羽盤坐於地,靜靜地看着這女人起舞。軒轅飛羽第一次發現,原來舞蹈可以這樣好看。時而有春之萌動,時而有秋之喜悅,時而有夏之熱烈,時而有冬之莊靜。
舉手投足間,一派天真自然,起躍落騰時,處處透出靈動、嫵媚。
古人觀竹格物,軒轅飛羽卻從雲舞蝶這一舞中若有所悟。藝術與科學的極致同樣偉大,雖然兩者產生的後果不同。萬物的極致都通向“道”。
道這個東西,玄之又玄,不可琢磨。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卻又無處不在,軒轅飛羽曾經從林小仙身上得來感悟,如今又從雲舞蝶身上領悟玄妙。
微風徐來,水波不興。
天空雲朵聚起,爲仙人臺遮蔽出一片蔭涼。
雲舞蝶這一舞是全身心投入,物我兩忘,這世間只有天地,只有自己。身形融入自然之中,淡淡的喜悅從舞姿中散發出來。
軒轅飛羽忽然騰身而起,伸手摺了一段松枝,隨手一抖。枝上針軒轅都被崩飛,以枝作刀,軒轅飛羽隨之起舞。一柔一剛,一陰一陽,軒轅飛羽手中雖然拿得是松枝,但心中存有刀意,每一式發出,都有一股剛烈至強的威壓散發而出。
許久,或許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
雲舞蝶慢慢停下舞步,軒轅飛羽也止了動作。兩人相視一笑,心有靈犀。
雲舞蝶輕輕靠近了一些,一雙纖美手臂就那麼輕輕攬住軒轅飛羽虎腰,輕輕道:“你看我這一舞還成嗎?”
軒轅飛羽嘆息一聲:“此舞只應天上有,我算大飽眼福了。連我這個不懂舞蹈的人都被震撼了,你說成不成?”
雲舞蝶俏臉之上盡是歡笑:“舞蹈是我的驕傲,這一舞是我最大的驕傲,如今我的驕傲只有你知道,以後也只有你知道。”
軒轅飛羽臉色一正:“你是不是想說,以後就做我的女人了?”
雲舞蝶終究是一女子,聽軒轅飛羽說得如此直白,立刻羞紅了臉,打了軒轅飛羽一下:“你怎麼這麼壞!”
自從摟住他的脊背,自從嗅到他奔跑時的氣息,那一刻雲舞蝶已決定了心意。就他了,這個男人,自己的男人,也是一生的男人。
軒轅飛羽的神色忽然變得莊重,俯身,輕輕地,溫柔地捉住那一雙紅脣,溫溫軟軟,這一吻如此持久,愉悅飛揚的心境伴隨着兩人曖昧的接觸。天上的太陽剛從雲中露頭,瞄了這親熱的兩人一眼,又不好意思地縮了進去。
風,有些急了。
真人境界的軒轅飛羽做事向來隨心所欲,雲舞蝶風衣被鋪在地上。陽光下,粉彎雪股熠熠生輝,如玉的肌夫透出誘人的粉紅。二人幕天席地,天公爲媒,合而爲一,靈肉交融。
嫵媚的吟唱聲聲入耳,如絲如縷,時斷時續。細微處如同蚊鳴,溫柔處如春風。軒轅飛羽大展神威,雲舞蝶承歡雨露。愛情,有時候就這樣簡單。
風衣之上落下一片紅色的血斑,此刻,軒轅飛羽平躺下方,雲舞蝶修美纖白的嬌體騎在軒轅飛羽身上,若從側面看,便可看到那絕美的弧度,聳立如桃的玉巒兒。
軒轅飛羽很鬱悶,因爲他感覺老天不買票就能看到自己和小妞親熱。另外,他發現雲舞蝶比楊紫真還野,前期還很溫柔,後期就騎到自己身上了,白滑細膩,光潔如玉的小屁股一動一動的,軒轅飛羽美得冒泡,不時“啊”地叫一聲。
軒轅飛羽雙手枕在腦後,很有興趣地欣賞着雲舞這禍國殃民的美好身段。不愧是舞蹈專家,小蠻腰上的力量真是大,軒轅飛羽若不是修煉功夫到家,顯然就要繳械投降。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軒轅飛羽忽然一聲大喝,虎軀一震,一聲嬌吟……
軒轅飛羽是比較會折騰的,九九八十一式和當年從倭片上學來的功夫盡都施展了一遍。雲舞蝶這會兒像沒了骨頭的人,軟叭叭地伏地軒轅飛羽懷裡。
軒轅飛羽捏了捏小妞的屁股,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今天太過分了,怎麼一見面就和我好上了?”
軒轅飛羽還好說,喜歡就是喜歡,哪怕只見一眼,喜歡了就是真喜歡了,知道自我的本心,真人境界就是這麼真誠。而云舞蝶今天之前還只是軒轅飛羽的“合作伙伴”,甚至二人間曾經還有些隔閡。
這樣的關係,怎麼忽然間就有了突破呢?
雲舞蝶很想睡覺,對於軒轅飛羽吵她很不高興,於是小妞先掐了軒轅飛羽一把。掐的部位很重要,重要到女人沒有這東西。
她的回答很簡單:“不知道。”
不知道?軒轅飛羽忽然明白了,就是這樣!就像星星說的一樣,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嗎?答案是,不需要。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太陽要下山了,軒轅飛羽還打算仙人臺擁美賞月,可小妞卻感覺有些冷,嘴脣都開始哆嗦。軒轅飛羽只得回府,背起雲舞蝶一縱一跳地下山去了。
回到原點,兩人發現一件無比鬱悶的事情,車子沒了!
至於是穿越了還是被偷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必須用走的回去。因爲這裡方圓三十里內沒有人住,而且不容易碰上車子。
軒轅飛羽依然揹着雲舞蝶,就那麼一步步走。才走了一半,天就完全黑了,月亮趕走了太陽,灑下銀輝,雲舞蝶舒服地伏在軒轅飛羽背上。
軒轅飛羽不愧是武道大家,走路肩不動,身不晃,平平穩穩,趕得上做飛機了。雲舞蝶很滿意,也很幸福,愛人揹着她徒步前行,心也緊緊綁在了一起。
軒轅飛羽運氣很好,前三十里路沒遇到一輛車。確切地說曾經遇到一輛,不過是一輛拉大糞的車子,軒轅飛羽倒想坐,雲舞蝶死活不願意,太臭了!
好在軒轅飛羽並不感覺累,不然早打電話讓狼雲來接。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終於攔下一輛貨車,又一個小時,兩人返回雲舞蝶住的酒店。仙人臺上“昇仙”升得雲舞蝶骨頭都散架了,人一着牀,立刻就沉沉睡去。
軒轅飛羽守了她一陣,蓋好被子,人也就離開。家裡小妞已經催了兩回,必須要走了……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殺一個人需要理由。
三天後,美國舊金山,一座很拉風的住宅,白色的房屋,圓圓的頂子,竟然是仿造白宮建造的。“白宮”內,朱京皺眉躺在長背椅上。他心情很不好,因爲刺殺軒轅飛羽的人失敗了,而且全軍覆沒。
當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朱京就開始吃不好飯,睡不着覺。一閉上眼就是軒轅飛羽那冰冷的目光,一連幾天都在做惡夢。連續的失眠搞得他狼狽不堪。
“不能再這樣了,這個人太危險,一定要除掉他!”朱京下了決心,他正準備聯繫北美最強大的殺手集團出手,這一次不會再失敗了吧?
這時僕人走來,恭敬地道:“朱先生,您要的人來了。”
朱京要的人是六名外國妞,兩名白人,兩名黑人,還有兩名是混血。這幾天太緊張了,他需要適當地放鬆自己,不然日子沒法過了。
朱京點點頭,起身來到“白宮”外的院落。院子裡花花草草的種了許多,六個美麗的身影立於花叢之中。朱京的心一熱,快步走去。
忽然,花叢之中射出一道黑影。這黑影好快,如同疾箭,朱京就算是高手也難閃避,何況他只是普通人。兩聲怒吼,左右分別有兩名保鏢閃身迎上。
保鏢是朱京專門高薪請的,是美國最強悍的保安。但另外兩道黑影隨之射出,三道黑影,三個目標。
匹練似的三道寒芒一閃,兩名保鏢被當場腰斬,根本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而朱京的人頭被一刀割下。鮮血狂噴的時候,三道黑影幽靈一樣地消失了。
接下來六名妖嬈的洋妞開始放聲尖叫……
這幾天京都發生了三起血案。死者的名字分別叫作李信、崔少東、陸長卿。民間議論紛紛,據說三名死者都是被懲罰者擊殺,這三人也都是惡事做盡的主。
至於真相如何,衆人也不得而知。
這一天的深夜,一條人影流稀少的大街上,十幾道黑影於夜色中追擊一名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方瀲灩,她得知李信三人所做的惡事之後,準備了一週多時間摸清三人的生活習慣,然後一擊而殺。
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一現身就被人截殺,要不是三次都有不名身份的高手相助,她恐怕早變成了一具屍體。因爲截殺他的人太厲害了,竟然都是真人境界,實力絲毫不比她差。
但方瀲灩的身份也暴露了,這幾天接連遭人追殺。今天追殺方瀲灩的人有四個,其中有兩人處於真人境界,另外兩人也接近真人境界。
方瀲灩身上已經有兩處刀傷,雖不嚴重,但也影響了她的戰力。若無意外,這一晚她難逃四人擊殺。
“嗖嗖”
四道人影斜裡飛出,一見有人現身,方瀲灩心裡鬆了口氣。他們終於來了!
“他們”就是三數救援言瀲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