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佛斯是個水城,水路遠遠比陸路多。坐在行駛在長渠中的小船上,木天凌時不時會想,意大利的威尼斯也不過如此吧。
過了真理宮,就到了海王殿。
他再次見到了安塔里昂,與上次見面不同的是,原來他還剩下一口氣,起碼還能動彈。但現在,這口氣都快要散去了。
費雷哥.安塔里昂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兩眼空洞無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魁羅·瓦倫丁和派洛西都在一旁侍奉他。
“哦,可憐的老頭子。”,木天凌輕嘆一聲。
活成這樣,實在是太痛苦了。如果是他,他寧願在自己失去行動能力之前,選擇自我了斷!
“你們來之前,他剛剛回光返照過!”,魁羅吸了吸鼻子,“我們該爲他準備後事了!”
“費雷哥的這一生沒有遺憾。在他執政布拉佛斯的時候,厄斯索斯大陸的奴隸制被終結,他比歷代海王做得都好!”,派洛西小聲說道。
“他是一個可敬的人!”木天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說的話。
如果他不那麼摳門,就更好了!
木天凌見完安塔里昂的最後一面,便悄悄給派洛西遞眼色,示意和他一塊走。
派洛西不明所以,只能和魁羅告辭,兩人一同離開了安塔里昂的臥室。
出來之後,派洛西不解道:“怎麼了?”
“我有急事,要回維斯特洛!”木天凌一臉憂色,一點都沒有奪得君臨的喜悅。
“不差這幾天吧?馬上就要舉行新的海王選舉了,布拉佛斯的總督雖然和我關係匪淺,但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溫斯蓋,留下來幫我吧!”
派洛西誠摯地邀請他留下來。
去一趟鐵金庫已經夠對得起你了,你個表面兄弟!
木天凌很不耐煩地說道:“如果沒出這件事,我當然可以留下來幫你,但是……”
他的嘴忽然一頓,一個留着粟色長髮的姑娘正從走廊裡向他們走過來。
她穿着一件緊身皮衣,手心裡還抓着一截馬鞭。
以木天凌的眼光來看,她臉部的線條算不上柔和,鼻樑高挺,棱角分明。若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英俊。
好帥氣的女人!
那個姑娘在安塔里昂的臥室門口停下,眉角一挑,微笑着對木天凌說道:“歡迎回到布拉佛斯!”
木天凌總感覺這個女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就是有些想不起來了。於是他轉頭看向派洛西,畢竟布拉佛斯算是他的地盤。
“真是拿你沒辦法,忒絲卡蘿!你的叔叔費雷哥都快嚥氣了,不去見他最後一面嗎?”派洛西無奈地攤了攤手。
“費雷哥看來是撐不過這一關了,但願他能早日從痛苦中解脫!”
忒絲卡蘿的眼神一點沒變化,她忽然將馬鞭塞到木天凌手中,並且拍了拍他的肩膀,戲謔道:“溫斯蓋,你的英雄事蹟已經在布拉佛斯傳遍了,戰無不勝的指揮官,我那笨手笨腳的表哥沒有給你添亂吧!”
木天凌揚了揚手中的馬鞭,看向她的眼神中帶着迷茫。
她這是什麼意思?
派洛西很生氣,聲色俱厲道:“喂,卡蘿,我們很忙的!溫斯蓋還要幫我謀劃海王的職位!若果你想騎馬,就自己去!”
他對卡蘿貶低自己感到十分不滿,自然沒有好臉色。
“等等,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幫你謀劃海王的位子?”木天凌搖搖頭,說道:“我這就要離開了,告辭!”
他是真的着急,轉身便走。
忒絲卡蘿嘴角彎起,手臂一勾,竟順手搭在了木天凌的肩膀上,和他相向而行。
她附耳輕聲道:“你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
“不然呢?”
木天凌的耳朵被她火熱的鼻息吹得極癢癢,他的心裡很煩,但身體卻很誠實,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
卡蘿勾着木天凌向前走,他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勒得很不舒服。
這妞兒好大的力氣!
“溫斯蓋,你還是那麼害羞!“她笑意盈盈地說道。
“怎麼可能,我會害羞?”木天凌費了不小的功夫,才從她的的臂彎裡掙脫出來。
“不然你怎麼會那麼臉紅?”
木天凌一呆,然後氣急道:“我差點被你勒的喘不過氣,臉怎麼可能會不紅呢?”
“好了,好了!”忒絲卡蘿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她指了指走廊中的房門,“進來坐坐,我有事和你說!”
木天凌唯恐有詐,搖頭道:“有什麼事不可以在這裡說嗎?”
她注視着木天凌的眼睛,良久,嘆了口氣道:“私事,讓別人聽到不好!”
她說罷,推開門獨自進入房間。
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麼好怕的?木天凌咬咬牙,也走了進去。
她的房間十分乾淨清爽,沒有那種針線女紅之類的陳設,倒是牆邊的架子上擺滿了長弓巨劍。
屋裡掛着青色的紗帳,後面是她的大牀,紗帳側面是一張紅色的沙發。
我去,這是個什麼情況?她是個真.女漢子呀!
忒絲卡蘿將他領到一張沙發前,示意他坐下。
“溫斯蓋,抱歉。有件事情,我不得不通知你。”
忒絲卡蘿在木天凌坐下後,立刻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什麼事?”
木天凌心中一驚,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籠罩在他的心田。
“費雷哥自知身體大限將至,爲了延續家族的榮譽,想要與布拉佛斯的老牌貴族弗雷加家族聯姻。我是安塔里昂家族的一員,他們想要把我嫁給托爾莫·弗雷加。”
“呼,怎麼又是這種家族聯姻的狗血破事?事先說好,當攪屎棍的工作我可不做!”
木天凌鬆了口氣,這時候要堅決和她劃清界限,這種事情,老子絕對不參與!
“呵,你可真夠絕情的!”卡蘿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等等,什麼就來不及了?”木天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聽傳言說,托爾莫風流成性,不僅與多名貴婦有染,而且終日流連於妓院,布拉佛斯的妓女們就沒有和他不相熟的!”
“咳咳,卡蘿,以我的經驗來說,傳言一般都是假的!”木天凌輕咳一聲,說道。
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迷途的女人找到真愛。
“你說得一點不錯,傳言一般都是假的。布拉佛斯的妓女成千上萬,他決不可能全部認識!”,卡蘿冷笑着說道,“派洛西欺騙了我,而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什麼代價?”
“你自己看!”
卡蘿拉開了青帳,指了指自己的牀,木天凌起身看去,牀上赫然躺着一個嬰兒。
這個小孩看起來也就剛滿月,黑髮大眼,皮膚吹彈可破,可愛極了。
卡蘿柔聲道:“他是布拉佛斯的泰坦,你的兒子。”
天雷滾滾!
木天凌頓時被雷的焦黑!
他一點也不相信卡蘿的話,把臉拉得老長:“不可能?我可是無垢者的老大,你知道什麼是無垢者嗎?”
“管你是什麼者!我總不會認錯孩子的父親。”
木天凌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海王舉辦酒宴時,派洛西在你的紅酒裡下了迷藥,我也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忒絲卡蘿眼神迷離,貼着他的臉說道:“儘管被他利用了,但我並無怨言,那種感覺相當不錯!”
艹,木天凌爲自己鳴不平,又是派洛西這個表面兄弟,只恨自己沒有早點看穿他的真面目,被他虛僞的熱情所矇蔽。
這下倒好,他真成表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