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去找他。陳上喜出望外跑下來,拿了鑰匙去取車,“你等我一下,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說話。”唐譯搖了搖頭,“不用那麼麻煩,我說幾句話就走。”陳上見她一臉平靜的樣子,摸不準她什麼意思,又不敢違拗了她,“那好,我們進來說吧。”
“不了,就去清南苑。”說着帶頭往前走去。
早上下了一場雨,地上有些溼。清南苑的一大叢翠竹越發顯得青翠可愛,空氣裡瀰漫着一股植物和泥土的清香,撲來撲去的鳥兒發出歡快、悅耳的叫聲。兩人並肩漫步走了一段路,唐譯在一塊大石前停下,左右看了看,“好了,就這兒吧。這兒沒人。”
她從書包裡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盒,把磁帶放在木盒上一起遞給他。
陳上用疑問的眼神看着她,開木盒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他顫抖着拿起他曾送給她的那串海豚項鍊,一下子懵了,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唐譯撇過頭去,輕聲說:“物歸原主。”
陳上一件一件把東西拿出來看,手機、CD、作業本、試卷、上課傳給她的紙條、一時興起送給她的環保筷……。他越看越是傷痛,看着她的眼睛緩緩說:“你把這些東西留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是爲了還給我嗎?”
唐譯咬牙切齒吐出一個“是”字。
陳上激動地直說:“你騙我,你騙我!就算你不原諒我,也沒必要做的這樣絕情!”
唐譯發出一聲冷笑,“絕情?到底是誰絕情?”
陳上見她那隱忍着憤怒滿臉苦澀的樣子,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垂着眼睛說:“這些東西送給了你便是你的,我不要它,你拿回去。”
“你不要?那好,丟了吧。”唐譯賭氣似的往地上用力一扔,盒子散開來,裡面的東西滾了滿地。
陳上見她背對自己,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默默蹲下身子去撿。唐譯快速擦乾眼淚,正要說一番話,見他這樣忍氣吞聲的樣子,反倒說不出來了。
陳上見盒子的蓋子裡面有一行手寫的英文地址,定睛一看有些熟悉,順勢在溼漉漉的石子路上坐下來,半晌指着蓋子說:“剛到英國,我媽媽住在這裡,後來她回國了,就把房子退了。這地址你怎麼會知道?”他見唐譯不說話,心裡的內疚又深了一層,忽然說:“我回來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