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尾聲—孤獨的衰小孩

西西伯利亞,貝蘭加山脈北側。

暴風雪已經瀰漫了好幾天了,這種鬼天氣沒有人敢出海。但此時海上卻有一艘遊艇。上面坐着兩個人,弗里斯和卡爾。

“喝點這個,”卡爾微笑着,給弗里斯倒上了一杯透明的酒,“伏爾加燒酒,30年陳。喝下去就像喝下了一團火。”

“乾杯。”弗里斯面無表情的喝下了透明的液體。

“再偉大的王,也終究會死去。就像每個帝國都會有毀滅的那一天。”卡爾看着一望無際的北冰洋。連綿的冰川層層疊疊。“這一杯給你。別怪我們,人類和魔族,生下來就站好了隊列。”

卡爾把杯子裡的白酒倒進海里。

“挺有哲理的。”弗里斯看着卡爾,“我很好奇,林默寒的任務報告。”

“那個孩子,像我見過的一個人。他很懦弱,卻是我們每個人心裡的代表。”卡爾微笑着,喝下杯子裡的白酒。“沒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懦弱的衰小孩。”

“……的確。”弗里斯點點頭,和卡爾幹掉了杯子裡的酒。

“冰王死了,”卡爾站了起來,“林默寒的任務報告,就不要在問他了。在海底的一切,都是他的秘密。他是我選中的人。”

“……我明白了。”弗里斯點點頭。“我們的勘探隊前往深海,從哪裡找到了冰王的遺骸。”

“冰王……留下了屍體?”卡爾有點驚訝,隨即嘆了口氣:“看來他真的在暴怒。魔族只有在暴怒的時候纔會失去理智,他連重生的後路都沒有留下。”

“你猜猜他爲什麼會暴怒?”弗里斯又倒了一杯子白酒,喝了一口。

“因爲他以爲王拋棄了他。他醒來後發現世界上只有他單獨存在。”卡爾說,“20年前,他還是個小孩的形態。我們驚動了他,於是他被迫逃離了冰雪宮殿。”

“逃?”弗里斯驚詫道。

“對,逃。他逃到了中國。就是後來的齊豫。”卡爾嘆了口氣,“齊豫始終忘記了自己的身世,他把自己當作普通人看待。以爲自己是個孤兒。”

“聽起來,冰王也挺可憐的。”弗里斯一口乾了剩下的白酒。

“唉,這就是我們的事業,”卡爾沉重的說,“魔族有錯嗎?魔族沒有錯,我們這樣做是爲了維護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的主宰。我們纔是劊子手。可我們必須這樣做。哪怕變成魔鬼,墜向地獄的深淵。”

卡爾和弗里斯站在狂風中,迎接着北極風雪的來臨。

法國,卡特萊姆莊園

此時亞希伯恩一身便裝打扮站在莊園的花園裡,手裡還拿着一個高爾夫球杆。

“嘿!朋友!”一個戴面具的二貨老遠就伸出手不停的揮。亞希伯恩實在有點忍不住,只好捂臉。

“朋友,不認識我了?”二貨笑着走上來拍了拍亞希伯恩的肩,“我是來給你帶好消息的!”

“什麼好消息?”亞希伯恩問。

“西伯利亞的最新情況,”二貨把一個檔案袋塞給亞希伯恩,“冰王被擊敗了。”

“沒想到啊,”亞希伯恩變了臉色,“卡爾真的辦成了。”

“那個復仇的瘋子有什麼事辦不成?”二貨笑着說,“不過他們好歹拯救了世界!”

“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林默寒,”亞希伯恩翻着任務報告說,“他無法使用鬥靈,卻能殺死冰王。”

“我見過那個小孩,在他高中時我就見過。”二貨回憶說:“那個小孩一個人坐在教室的角落,始終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眼神是空的,那是孤獨的體現。我覺得他的眼神裡有東西。”

“連你也這麼說,”亞希伯恩看了一眼二貨,“你可是人類中真正的第一斗靈。”

“第一斗靈又怎麼樣,”二貨說,“我如果是林默寒,林默寒是我就好了。我也想一個人安靜的孤立於世界之外。那一定是一種特別的感受。”

“……也許吧。”亞希伯恩點點頭。

紐約,影派總部。

“我說,你真的會做飯麼……”林默寒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夜雨柔穿着圍裙忙碌的樣子。“要不然我給你做?”

“不行!”夜雨柔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是我在海底就說了的!”

“唉…”林默寒嘆了口氣,回到沙發上坐下。有時候夜雨柔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倔強,也很可愛。

他們的宿舍有時候真的有點豪華,尤其是他屠殺了冰王以後,總部又搬來了好多東西。今晚又得忍受吃不下飯的煎熬了。夜雨柔做出來的東西,簡直無法想象。記得她第一次做的飯,貌似根本沒法吃。

“做好了!”夜雨柔端來一盤子,裡面盛着牛肉燒土豆。還是那道菜,不過色澤看上去好像是肉色了。

“嚐嚐吧?”夜雨柔坐了下來,滿懷期待的看着林默寒。林默寒只好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

“!”林默寒吃了一驚。這牛肉非常鬆軟,咬起來很舒服,而且很香。這直接能趕上飯店裡做的了,甚至比美國的一些中式飯店做的要好吃。“……好吃”

“太好啦!”夜雨柔像個小孩子一樣歡呼起來。

“跟誰學的?”林默寒問,“這麼好吃可不是你的風格……”

“……”夜雨柔瞪着林默寒,“好吃就是我的風格!哼!晚上飯你做!!”

“是是是……”林默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突然,林默寒口袋裡的蘋果手機響了起來。林默寒連忙拿出手機。是一封短信。

打開短信,上面只有一個古老的錶盤。突然,錶盤的時針慢慢轉到了錶盤右側三分之二的位置。這象徵着林默寒的靈魂減少了三分之一。林默寒頓時愣了。自己三分之一的命沒了!

他繼續往下看,下面是一行小字:交易成功,本公司服務周到齊全,絕對讓客戶滿意!

什麼玩意!林默寒看了看窗外,如果他直接把手機丟出去,或許就不會在有這些事了吧?他想了想。

“怎麼了?”夜雨柔看了林默寒一眼,“出事了?”

“沒什麼沒什麼。”林默寒把手機放回兜裡。林默寒斜眼看了看夜雨柔,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自己做的土豆,看上去像洋娃娃一樣可愛。這樣不也挺好的嗎,和喜歡的女孩一起吃飯。這個女孩,是他要用生命去守護的人。

“撲哧!”天邊傳來一聲飄渺的笑聲,像是在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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