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幾個字寫的歪歪扭扭的,應該寫的很倉促,但字體還算清晰,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只不過,當我看清這幾個小字之後卻忍不住愣住了。
不要相信任何人,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讓我不要相信張書源,還有孫老鬼等人嗎?
而且,這張紙條是誰寫的,又是誰,在什麼時候塞進我口袋裡的?寫這紙條的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在幫我?
越想越疑惑,但就在我看着紙條怔怔出神的時候,那盯着我的人就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一臉凶氣的說:“磨蹭啥呢草,尿沒尿完?咋的,拿着紙,還想拉屎啊?”
我聞言急忙將紙條收了起來,乾笑,說:“剛纔真想拉,但現在不想了!”
“那你快點回去!”這漢子說完就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打身上的蚊子,罵罵咧咧的說:“這B草的破地方,這麼多蚊子,草!”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趁他不注意將紙條拿了出來,撕碎扔進了草叢裡,隨後快步跟了上去。
此刻的疤臉已經奄奄一息了,他斷掉的手腕處甚至還散發出了一股腐臭味,蚊蟲不時的圍着飛來飛去的,看起來很是噁心。
且他斷臂的肘部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好似水腫了一般,腫起來老高,給我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爆開一般。
見疤臉這麼可憐,我還有點於心不忍,便拿過一個漢子喝過的水壺走到了疤臉身邊,想要喂他點水喝。
疤臉本來閉着眼睛,一副昏迷的模樣,見我來了,竟虛弱的睜開了眼,氣若游絲的看着我,喃喃說:“你小子,他孃的也別得瑟了,下場絕對不會比我好,這羣人,殺人不眨眼,比我還狠,你,你找機會跑吧,然後,然後讓孫老鬼來救……”
“你說什麼呢?”疤臉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大光頭打斷了,這人滿臉的橫肉,戴着一個大金鍊子,腦袋油光澤亮的,上面還被蚊子咬出了好幾個紅彤彤的大包,整個人看起來既猙獰又滑稽。
疤臉是何等人物,怎麼說也曾是地鼠會老大,他怕張書源和小森,但並不一定會怕這些小嘍羅,斜了一眼光頭,隨即冷笑着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你,不許靠近他,知道不?”光頭漢子推了我一把,我聞言默默起身,看了疤臉一眼,隨即便走到了一旁。
張書源衆人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又研究了一番周圍的地勢走向,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纔再次上路。
一路上張書源似乎心情大好,揹着雙手,走的悠然自得,但其餘人除了小森卻都是氣喘吁吁的,尤其那揹着疤臉的漢子,累的滿頭大汗,蚊蟲還不時的叮咬他,沒一會就把他叮的滿頭滿臉都是大包。
我看着好笑,但隨即就感覺奇怪,這些蚊蟲,怎麼只盯着那些漢子叮呢,而張書源和小森的身邊,又怎麼會一隻蚊子都沒有呢?
而且,就連我的身邊,都沒有蚊蟲,偶爾有一兩隻奔我飛來,但還沒等落在我身上呢,便‘嗡嗡’的飛走了。
我暗暗奇怪,但隨即忽然想起,莫非,是我修煉了伏魔手的原因嗎?
修煉了伏魔手之後,右手,包括手臂,都有劇毒,估摸着,這些蚊蟲吸上一口,就會被毒死了。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一路走走停停,翻過了一座山頭,又趟過了一條河流,終於是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巫王母大墓。
這幾日說來輕巧,忽忽而過,卻並不是沒有事情發生,在昨天,我們遇到了狼羣,那張書源雖然修煉的是通靈功法,但卻無法同時控制幾十頭狼,手下受傷五人,死亡一人,屍體都被狼羣拖跑了,隨後這羣狼扔下了十來具狼屍,叼着屍體跑了。
這說來繁瑣,且索然無味,此處便不細表,不過有一件事卻值得一提,那便是一路上我藉着上廁所的理由去刻記號的時候,卻總能在附近的樹上,找到有人剛剛刻好的記號。
我思索了一路,也觀察了這夥人一路,但這些人全都臉色無常,我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誰在刻記號。不禁有些疑惑,莫非,那刻記號的人,並不在我們的隊伍裡?
思來想去,我得出兩個結論,一個便是那刻記號的人可能並不是我們這羣人,另一個,便是那人僞裝的技巧極其高超,混在隊伍中,可能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就是那個刻記號的人,只可惜,我經驗太淺,看不出來。
別說是我,就連張書源,還有小森這羣人,也都沒有感覺出異常,不禁感嘆,這人的演技當真是太好,估摸着,都能拿奧斯卡影帝了。
這巫王母大墓所在的矮山,那可真真算是原始叢林了,到處都是幾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各種毒蟲野獸更是數不勝數,不過這山雖矮,只是不到百米,但卻極其陡峭,我們一行人走走停停,只爬山就走了一天一夜。
到了山頂後衆人都累的氣喘吁吁,也顧不上地上有沒有毒蟲了,全都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我雖出生在山村裡,但這麼高強度的爬山還從沒有過,只感覺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再也難以提起來一步,且小腿都有些腫了起來,腳底板都磨出了血泡,那血泡被磨破之後,又變成了老繭,當真是苦不堪言。
但這裡最慘的便是疤臉了,這一路上他一直依靠着張書源餵給他的解藥和一些補元氣的丹丸吊着命,一直都沒吃什麼東西,只喝一些水,此刻的他臉色蠟黃,瘦的像個鬼一樣,眼窩都凹陷了進去,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但我也真佩服他,竟然還抱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有機會,就會在我耳邊煽風點火,用虛弱的聲音勸我跑,去找孫老鬼救他。
但跑哪裡有那麼容易,張書源衆人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在意我,也沒束縛我,但卻無時無刻都有人在偷偷盯着我,如果我敢跑,那免不了要吃子彈。
我不禁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了孫老鬼對我說過的話。
孫老鬼說過,這張書源,之所以不放我走,恐怕也是在惦記着喚魔經,如若他們盜完這巫王母大墓,那會不會就要對我下手了?
想到這裡我便暗暗嘆息,只能祈求那白胖子靠點譜,幹不幹掉這羣人倒是無所謂,只希望能把我救出去。
正坐在地上胡思亂想呢,就見那張書源竟然揹着手四處打量了起來,這山頂樹木茂密,但在最前方的懸崖處,卻有一處石臺,石臺是由一整塊大石盤撲在了地上,看樣子定然不是人工形成的。
張書源看到這石盤之後便笑了起來,道:“這裡果然是巫王母大墓沒錯了,這石盤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當年那建造大墓的人觀星的星臺,只可惜,這上面刻畫的紫微星斗,星宿座標卻已經被風沙磨滅了,要不然,這可是個寶貝啊!”
張書源說罷便擡起頭看向了夜空,這一看便是良久,竟猶如雕像一般,靜靜的站立在石臺上一動不動。
我暗暗奇怪,便探頭探腦的打量張書源,張書源心情似乎大好,見我滿臉疑惑的盯着他,便微笑着說:“這尋找墓穴可不是那麼簡單,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和中醫一個道理,但這裡荒無人煙,別的也用不上,只需用‘望’就可以了。而這‘望’也分上下兩乘,所謂‘望’之上乘,要上觀天星,下審地勢。而至於‘望’之下乘嘛,便是要觀泥痕,便草色了,如若將這‘望’運用的好,那尋龍點穴,便可信手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