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蜈蚣十分恐怖,每一條都有十公分長左右,此時,它們全都豎起了身子,那宛若黑豆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隱約間,我似乎從它們的眼神內,感覺到了一抹怨毒的神色。
我下意識的往後一縮脖子,孫老鬼見狀‘哈哈’大笑,然後蓋起了罐子蓋,說:“看把你嚇得那個熊樣,放心吧,這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給你吃的,不過嘛,你若是敢耍什麼花樣,那我可就保不準啦!”
孫老鬼說完之後轉身就向火堆走去,我暗罵了一聲,隨即也乖乖的跟了上去。
此時已是深夜,孫老鬼養有兩大一小三隻厲鬼,也不怕我逃走,直接躺在了火堆旁,沒一會便傳出了鼾聲,我坐在一旁,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着。
我坐在木墩子上,看着跳躍的火苗怔怔出神。
我要怎麼才能逃脫孫老鬼之手呢?
屍姐是我的一大助力,但屍姐被囚於血靈棺中,那血靈棺似乎極其霸道,連屍姐這個擁有幾千年道行的女屍都無法破開,實力更是大損,估計幫不上什麼大忙。
想到這裡我擡頭向孫老鬼看去,老爸給我的布袋就掛在孫老鬼的身上,我知道,那布袋內的東西極其陰森爆裂,要是能將布袋裡的血煞鎮屍釘偷出來,我定然可以重創孫老鬼,然後逃脫出去。
不過,這個辦法估計屍姐不會同意,畢竟血煞鎮屍釘需要大量的陰氣和精氣才能發動,此刻的我太過弱小,還沒有修出氣感,那血煞鎮屍釘吞噬不到我的精氣,便燃燒我的生命,且屍姐還會受到波及,可以說,這個辦法,是下下之選。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屍姐卻忽然對我說:“弟弟休息吧,放心,若有機會,我定會幫你逃脫孫老鬼的魔爪,不過現在不是時機,他養有三隻厲鬼,道行不淺,若是妄自逃脫,不但逃不走,還會受盡折磨。如果你相信姐姐,那就乖乖的跟着他,讓他幫你修出氣感,到時候把姐姐放出來,姐姐幫你教訓他!”
我聞言沉默,屍姐說的容易,但不知道我跟着孫老鬼還要受多少折磨,且不說別的,單單那劇毒之物,就差點扒我一層皮下去了。
屍姐見我悶頭不吭聲,忽然嬌聲笑了起來,然後道:“小弟弟,你就答應姐姐嘛,姐姐這麼漂亮,你難道希望姐姐被煉化成一灘血水麼?要知道,你家裡長輩既然設了這麼局,那肯定不是將我煉化這麼簡單,姐姐對你可是有大用呢!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屍姐的聲音嬌滴滴的,最後甚至還對我撒起嬌來,我天,長這麼大,哪有女人對我這麼說過話,當初我和王璐談戀愛的時候,王璐整天一副臭臉,別說撒嬌,不對我發脾氣就不錯了。此時一聽到屍姐嬌滴滴的聲音,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隨即咬了咬牙,想了想,說:“那行,但你必須答應我,當我修出氣感之後,你必須幫我逃走!”
“放心吧,姐姐說到做到,而且,姐姐也捨不得你死呢,不過,你的純陽之身可一定要留給姐姐呀,要不然姐姐會傷心呢!咯咯咯……”
屍姐嬌媚的聲音宛若可以勾人魂魄一般,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隨即不再理會扔在嬌笑的屍姐,直接躺在了火堆旁,閉目休息了起來。
但躺下之後我的腦海裡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夏雨欣,心裡不禁擔憂,也不知夏雨欣現在怎麼樣了,一個女孩子,在危機四伏的深山老林裡,一定很無助吧?
或許,她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我的心便開始隱隱作痛,胸口也越來越悶,說不出的煩躁,翻來覆去的很久都沒有睡着。
過了好一會,疲憊的感覺終於襲來,我沉沉的閉上了眼,然後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覺有人趴在我肩膀上往我耳朵上吹冷氣,我迷迷糊糊的睜眼,卻見到一張恐怖的臉正貼在我的臉上,瞪大着眼珠子看着我呢!
“啊!”我大叫了一聲,一瞬間睏意全無,整個人連滾帶爬的往後爬了好幾米遠,隨即就見,那趴在我臉上的,竟然是那隻小鬼。
小鬼見我一臉驚恐的神色,便揮了揮小拳頭,隨後,竟然嘟起了小嘴,似乎對我的表現很不滿一般。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這時,就聽孫老鬼的聲音傳出:“來,吃點東西!”
我轉頭看去,就見孫老鬼正坐在火堆旁,在那‘吸溜吸溜’的喝湯呢。
見我猶豫,孫老鬼便說:“放心吧,野兔蘑菇湯,很補的!”
我聞言慢慢走過去,發現鍋裡燉的果然是蘑菇和兔子肉,聞起來極香,當下不再猶豫,折了兩根樹枝做成筷子,夾起兔子肉便啃了起來。
這算是這麼長時間,我吃的唯一一頓飽飯了,吃的極爽,險些都將舌頭吞進去,直將一鍋兔子肉全都下了肚,還有些意猶未盡。
“嘿嘿!”孫老鬼忽然笑了起來,然後看着我說:“怎麼樣,香吧?”
我點了點頭,孫老鬼卻忽然在鍋底下一撈,竟然撈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我定睛一看,草,竟然是一隻大蜘蛛。
你媽!
我大罵了一聲,隨即轉過身子,‘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直吐的胃裡反酸水才作罷。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就聽孫老鬼說:“唉唉,你說你吐什麼啊,這只不過是草蛛,沒毒的!”孫老鬼說完竟然一下將大蜘蛛扔進了嘴裡,‘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
他的臉本就恐怖,右半邊臉乾癟,猶如死屍臉一般,再加上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越發顯得猙獰了,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然後問:“我們,我們接下來去哪?”
“極北茅廬!”孫老鬼起身,拍了拍手,然後喃喃道:“也不知道極北茅廬現在怎麼樣了,當年,我和你太爺爺,還有一干極北茅廬精英進入古墓,沒想到竟遇到了七星鎮煞,除了你太爺爺,全部死在了那裡。正茅主與副茅主,還有一干精英長老全部消失,也不知道下面那些小的,會不會樹倒猢猻散。唉!”
孫老鬼嘆息了一聲,隨即說:“走吧!”說罷,便率先向前走去。
孫老鬼這一次並沒有操控厲鬼幫助我們前行,顯然,操控那些厲鬼也很消耗精力。
我以爲我們已經進入了深山,距離極北茅廬應該不遠了,沒想到,這一走,便是七天,我們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終於在第八天,來到了一處空曠地。
說是空曠地,不過是在一片林子裡,砍倒了幾顆大樹,然後依靠着樹木,建造了一片草房。
草房大約有幾十座之多,密密麻麻的密佈在老林裡,不過全都歪歪斜斜的,到處掛着蛛網,似乎很長時間無人打理了。
而在最前方的一座草房旁,還歪歪斜斜的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寫着‘極北茅廬’四個大字。
孫老鬼站在遠處,看着連片的草屋嘆氣,道:“唉,看來我極北茅廬沒落了啊!”
話音剛落,卻聽身後傳出了一臉串的腳步聲,隨後就聽一個人道:“什麼人,膽敢擅闖地鼠會禁地!”
我和孫老鬼豁然回頭,就見,在我倆身後,竟然站着一個三十來歲,臉色黝黑的壯漢。
他右手持着一把開山刀,一臉的暴戾,見我倆不吭氣,便又問了一句:“快說,再不說話,別怪爺爺的刀不長眼!”
說罷,還晃了晃手中的刀子,但孫老鬼卻搖頭嘆息了一聲,喃喃說:“地鼠會?難道是那個專幹盜墓勾當的烏合之衆嗎?沒想到,我極北茅廬竟然沒落到這種地步,連老巢都被他人佔領了,不過我既然回來了,那你們……”孫老鬼豁然擡頭,一雙眼內都爆出了一絲精光,大喝了一聲:“那你們,就去死吧!”
言畢,他整個人猶如獵豹一般,‘蹭’的一下就躥了出去,直奔那壯漢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