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只感覺身邊不時的傳出‘吱吱’的怪叫聲,只不過那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直到那聲音全都消失不見,我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隨即摸索着坐了起來。
此時此刻,我只感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腦袋更是疼的厲害,伸手摸了摸,發現腦袋竟然被磕出血了。
我暗罵了一聲倒黴,隨即忽然就想起了那白胖子,擡眼看去,只見周邊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便忍不住叫了一聲:“白哥?”
沒有迴應,我再叫,還是沒有迴應,當下便心頭一沉,暗道,這白胖子,不會是把我扔這,自己跑了吧?
媽的,那可真是坑爹了啊!
不過我估計白胖子不能,怎麼說他也是龍虎山的,名門正派,這點氣度要是沒有,那還真就不如張書源了。
我估摸着,肯定是那貨體型太大,沒能停住,一路向下滾去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暗暗擔憂,那白胖子體型這麼大,一路滾下去,說不定要吃多少苦頭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住。
在黑暗中坐了一會之後我也有點緩過來了,而且眼睛也逐漸開始適應了周遭的黑暗,可以勉強看清一絲事物了。
只見,此時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緩臺,這緩臺不大,差不多是正常臺階的三四倍左右,而在前方,依然是一條沉長的密道,那密道傾斜向下,且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盡頭,很是深邃。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心裡暗道奇怪,這巫王母大墓怎麼會有一條這麼深的暗道呢,這暗道,又直通向哪裡?
莫非,上面的墓室,只不過是障眼法,而這密道下方,纔是巫王母真正的墓室所在?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巫王母大墓,是修建在深山底部的了?
我天,那得多大的工程量?
正站在原地胡思亂想呢,忽然就聽‘嗡嗡’的聲音傳出,而隨着這聲音傳出,我只感覺地動山搖的,回頭看去,就見上方的臺階竟然劇烈的顫動了起來,隨後,在我一臉驚愕的注視下,竟瞬間崩塌。
這密道下方似乎是個深淵,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而那臺階崩塌之後,便全都墜落進了深淵內。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驚肉跳,有些想不通,這密道,怎麼說塌就塌了?
‘轟隆隆!……’
隨着一聲悶響傳出,我所站立的地方竟也開始顫抖了起來,當下忍不住心頭一驚,來不及多想,轉身撒腿就跑。
我一邊狂奔,一邊還忍不住回頭亂看,但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險些把我的心給嚇蹦出來。
只見,我身後的臺階,竟在快速崩塌,那崩塌的速度很快,幾乎我才邁下一個臺階,我之前所在的臺階就塌了下去。
我見狀哪裡還敢耽擱,當下咬牙,悶頭狂奔,跌跌撞撞的也不知跑多久,只感覺身後的響聲越來越烈,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只感覺腳下一輕,身子就要向下墜去。
“啊!”慌亂間我一聲大叫,但隨即,忽然就感覺一雙大手一下就抓住了我,那大手有力,一把就將我拽了上去,來不及看清眼前人是誰呢,就被他拽着衝出去五六米,隨即就聽他低喝了一聲:“盤膝坐下,跟我默唸!”
我聞言一怔,盤膝坐下?
他媽的這要坐下豈不是等死?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救我上來的人竟然是小森!
“若是不想死,就按照我說的坐!”小森見我發愣,便對着我厲喝,我見小森一臉的嚴肅,知道他不是開玩笑,而且他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當下毫不猶豫,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
“收心,精氣,凝神,跟我念!”小森的聲音傳出,隨即,就聽他念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這小森盤膝而坐,洋洋灑灑的數百字的經文竟從他的口中念出,而每當他念一句之後便會頓上一頓,我就跟着念上一句。
而幾乎是我剛剛唸完上面那一段之後,便感覺屁股下面的臺階開始崩塌了起來,我有些驚慌,但小森卻大喝:“幻由心生,心若冰清,幻境自破!”
我聞言心頭大駭,莫非,我所看到的,是幻境?
不過我知道,這幻境定然不尋常,如若真的信了,那便是死,如若不信,便可以活。
想到這裡我對身下崩塌的臺階不理不會,穩穩的坐在了地上,卻沒有繼續跟着他默唸那經文,而是默默詠誦起了喚魔經來。
“我欲成魔,身心皆奉,克心、抑性,杜絕所有加諸於罪身的痛苦,痛乃存在,乃愛,乃無處不在的關懷,乃包容萬物,乃天下之大愛,若要成魔,必先有愛,割肉,削骨,感受愛之根本……我欲成魔,奈何奈何!”這一段話我是自內心中默唸的,而隨着這一段話念出,我只感覺自己宛若老僧入定一般,一時間,外界所有的一切仿若都離我而去,那轟鳴聲不見了,小森的詠經聲也不見了,此刻的我,內心一片空明!
這一刻的我,只感覺體內熱血宛若奔流的大河一般,在我體內波濤洶涌,急速流動,而且,一股燥熱感,也從體內慢慢升騰而起。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魔影,他的身影極其飄忽,站在我身前不遠處,但我卻無法看見他的真容,只能隱約感覺到他身上磅礴的魔煞之氣,那氣息濃烈,且極其暴躁,我只感覺我的體內,也開始暴動不安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有人重重的拍了我一下,我豁然驚醒,擡頭一看,就見小森正蹲在我的面前,一臉凝重的看着我。
我見狀嚥了口吐沫,心裡暗道,不會是小森發現了我身負喚魔經的秘密了吧?
正疑惑呢,就聽小森問:“我能問問,你剛纔修煉的是什麼功法麼?”
我聞言一驚,這小森,果然是感覺出了我修煉功法的古怪,而且,小森知道我是極北茅廬張老魔的重孫子,恐怕也不難猜出我修煉的便是喚魔經了。
果然,小森見我不說話,便繼續問:“你修煉的,可是喚魔經?”
我聞言嚥了口吐沫,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小森卻忽然嘆了口氣,道:“此乃魔功,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練下去了!”
我聞言驚異,這小森,給我的感覺怎麼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呢?
之前還凶神惡煞,讓那些刀口舔血的漢子都懼怕三分的他,此時竟然對我好言相勸?
小森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便笑了笑,說:“放心吧,我和那張書源並不是一夥的,之前,你口袋裡的那張紙條,想必你應該看到了吧?”
我聞言驚愕,忍不住驚聲問:“難道,那紙條是你給我的?”
“沒錯!”小森點頭,說:“而且,那一路上的標記也是我留下的!”
“你爲什麼這麼做?”我不解的問。
小森聞言卻嘆了口氣,道:“我自幼在茅山修道,十八歲剛剛成年,長老便將我安排進了極南茅廬,成爲了一名臥底,時間忽忽而過,一晃,已經十年過去了啊!”
我聞言眼睛瞪的老大,這小森,竟然是茅山派往極南茅廬的臥底?
那也就是說,之前那麼狠厲的小森,都是僞裝出來的,而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名正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