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鐵了心要和他斬斷一切關係的。
和他在一起?
根本不可能。
如何能指望着她,方纔從一段失敗的婚姻中解脫而出,又要她投入另一段危險的關係中?
她下意識地將自己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如同置身在孤島之上,堡壘高築,將自己與世隔絕。
所以,她偷偷地換了手機號,在外面租了房子,想要斬斷和陸家的所有關係。
可是,今天遇到了那樣的事,她第一個念頭,想起的人,除了父親之外,竟是他。
她不知爲何自己能夠那麼篤定,這個男人一定會出面爲她解決好,護她的周全。
這算是一種信任麼?
亦或者,她的生命裡,除了他,似乎再也沒有這樣一個男人,再可以護她。
她在他的身上,能夠得到一種安全感。
她既抗拒這一份安全感,卻又依賴這一份安全感。
可是,她又本能得去躲避他,只因骨子裡認爲,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咔嚓”一聲異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慕念桐擡起頭,卻見浴室的門竟打開了,陸景喬推開門走了進來,嚇得她臉色一變。
“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不是將門反鎖了麼。
陸景喬挑眉,淡淡道,“家裡所有的門都是指紋解鎖。”
“……”
“所以你反鎖也沒用。”
慕念桐脣角抽動了一下。
這裡這麼高端?
陸景喬走了過來,在浴缸邊蹲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卻見她方纔上了藥的手,竟將沐浴球攥在手中,上面塗抹着沐浴乳,正要往身上擦去。
他的俊眉微顰,有些不悅,“你手沾水了?”
“呃……呃嗯……”
陸景喬馬上從她手中奪過沐浴球,她伸手要奪,他卻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容分說,“我替你洗。”
“我可以自己……”
“不怕傷口進水感染麼。”
“……”
陸景喬漫不經心地勾脣,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身上,“該不會還在害羞?”
慕念桐下意識地含胸,某個男人卻玩味地道,“該看的都看過了,你身上哪一處,不是我熟悉的。”
他便這麼蹲在浴缸前,拿着沐浴球,另一隻手則託着她的手臂,溫柔地替她擦拭手臂。
記事以來,還不曾有人這麼溫柔地替她洗過澡。
父母公務繁忙,因此很小的時候,她便學會了如何料理自己。
她的童年,比同齡孩子要成熟更早,因此,相比其他這個年紀的女人,她要更成熟,更穩重,用韓靜伊的話說,強勢得不像一個女人。
她這麼說:“現在男人都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你這麼要強,男人會害怕你。換句話說,桐桐,你難道不清楚會哭的孩子纔有糖吃麼?”
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同樣是女人,喬伊那樣的性格,或許更得男人寵愛,她懂得撒嬌,懂得投機取巧,懂得去依賴,去承歡,懂得在征服和被征服之間,分寸拿捏,男人爲此欲罷不能。
而她,從來都是強勢獨立,孤傲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