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以色列人普馬
中國工程科學院院長羅賓接待了一位外國老朋友,以色列人,名字叫普馬。他是以旅遊者的身份入境的。
普馬是以色列的一位很有名氣的物理科學家,他對中國很有感情,原因是他的父親危難時受到過中國人的庇護。
二戰時期,法西斯大肆屠殺猶太人。當世界各國都不願收納四處逃亡的猶太人時,是中國經濟最繁榮的上海免簽證的收留了他們。只要登陸大上海吳淞口。就給於避難和援助。給他們在虹口(現在的虹口提藍橋)、北外灘等地建住宅。收留了數以萬計的猶太人。也爲虹口北外灘留下了很多猶太建築。現在在虹口還能看見很多以色列人在這些歷史印跡前駐足。霍山猶太公園銘碑上的文字記錄了這一段難忘的歷史。
普馬的父親就是當時被中國人收留的猶太人中的一個。上世紀90年代至今,普馬曾經三次訪問中國,並對中國工程科學院某項重大科研課題給予關鍵性的幫助,以此表達了對中國人的感激之情。
這項重大科研課題的負責人就是羅賓。他和普馬在合作中建立了友誼,他很喜歡這個率真的、像個大男孩似的以色列人。
叫羅賓院長奇怪的是,普馬這是頭一次以旅遊者的身份入境,而且事先沒有通報。以他的身份,本可以以更尊貴的形式出現在中國。
老朋友相見,氣氛相當的融洽,這與國家反對以色列佔領阿拉伯土地是兩碼事,畢竟普馬是以個人的名義對中國科研事業給予了可以用“重大的”來形容的幫助的,從羅賓的身份的角度來看,對普馬的熱情既是個人的,從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國家。
羅賓舉行晚宴爲普馬洗塵,遵從普馬的提議,其他人就免了,就連普馬隨身而來的兩名秘書兼保鏢都被“屏蔽”在隔壁的一個雅間裡,席間只有羅普二人,晚宴也相應變成了小酌,只不過是菜品等級不變,數量酌情減少而已。
普馬乃豪飲之士,而且喝的不是以色列人慣常喜愛的低度阿拉克而是伏特加,他始終認爲以大米和椰子汁釀製而成的阿拉克燒酒(Arrack)遠不如酒精濃度超過40%的伏特加爽口。
三杯酒落肚,普馬臉色紅潤,話題也開始寬泛。
“親愛的羅,聽說貴國正在朝鮮與美國和日本軍事相持,你對這個事件怎麼看?”
羅賓愣住了。由於中以兩國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兩人的交往中向來是“只敘友情,不談政治”,這幾乎成爲兩人之間約定俗成的規矩。
普馬今天明顯違背了這個規矩,令人奇怪,酒沒喝多啊,三杯伏特加對普馬那是“小意思”。
“呵呵,親愛的普,軍事對峙那是國家的事,與咱們這些戴眼鏡的關係不大。來來來,咱們再飲三大杯。。。。。。”羅賓試圖岔開話題,也是在提醒普馬。
“不不不,羅,中國有句成語叫‘位卑未敢忘憂國’,據我理解,你這戴眼鏡的科學院院長屬於最應該 ‘憂國’的人吧。”普馬錶示反對,有點固執地繼續說下去。
這話羅賓愛聽。他當然是最應該‘憂國’的人,他是共產黨員,是爲祖國的安危默默打造國防利器的領頭人(之一)。爲此他奉獻了全部的心血與汗水。
但“愛聽”不一定“愛說”,特別是面對一個老外,一個來自被劃入西方陣營的國家的老外,出言必須謹慎,政治的、國防的、科研的,諸多方面多少條紀律都鋼磚鐵塊似的在他的心中壘成了堅不可摧的防線,別說你個普馬,縱使婀娜美女國色天姿,也難以打動堂堂院長的半點心思。
羅賓默不作聲,奇怪地看着普馬,今天他怎麼了,與科學家的身份、與他過去的風格都不對茬兒,情形有點不對。
沒喝多的普馬仍然高談闊論:“羅,我的老朋友,請允許我談談我的看法。”
普馬不理會羅賓的表情,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幹了下去,把孩子般的執拗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繼續發表看法。
“我認爲,從經濟實力而言,美國和中國都具備國際領導能力,應該攜起手來共同建立和維持國際秩序,那將是世界各國共同的願望,都會舉手歡迎的事。然而,事實與願望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美國人採取了排斥的態度,處處遏制中國;而中國似乎也還沒有做好領導世界的準備,而且對美國的遏制反彈激烈,針鋒相對,雙方都沒能考慮如何尋求合作的最佳途徑,這是全世界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這次,“最憂國”的羅賓院長不能不說了,而且
看普馬的目光中也露出了冷意。
“普馬先生(瞧,稱呼也改了),請原諒,我不能同意您的觀點。難道您沒有看到嗎,美國人的雙手已經放到我們的脖子上了,‘重返亞太’戰略返回來的不是經濟合作,而是飛機大炮,美國航母在中國南海、東海、黃海三大海域平均每十天出現一次,針對中國的聯合軍演平均每月一次,反導體系裝到了中國家門口,無人機闖進了中國的大門,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看到什麼‘合作途徑’嗎,是美國人親手把途徑堵死了。不知道普馬先生對此有什麼感想。”
普馬意外地哈哈大笑。
“怎麼樣,可愛的羅,我的戴眼鏡的院長先生,勸將不如激將吧,我就知道你會‘憂國’的。你這樣的人不憂國,中國還有希望嗎。”
普馬緩緩放下酒杯,身子稍稍靠近羅賓:“親愛的羅,別生氣,我這次來貴國,就是想爲解除中美無休止的的爭吵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因爲中國人是我的朋友。想想看,如果中美之間有一方首先伸出橄欖枝,結果又是什麼呢。”
這回羅賓的眼裡真的射出了敵意,他沒想到同樣戴眼鏡的普馬竟然還有其他身份。
“普馬先生,你.。。。。。。。代表哪一方呢?”
普馬並不着急,轉手從身邊的皮包裡掏出一份類似請柬的鎏金信札,站起身來,雙手捧起,恭恭敬敬地遞到羅賓面前。
“親愛的羅,說實話吧,我這次來是受以色列總理的委託,向貴國領導人轉交一封他的親筆信函,還望你看在老朋友的份兒上,替我完成這項使命。”
這頓酒宴已明顯偏離了老朋友暢敘友誼的初衷,成了國家與國家的行爲。看來科學家中也不乏變色龍,冷戰結束後不是也有很多蘇聯科學家投奔了美國嗎,都是利益使然,可以理解。何況普馬代表的利益是國家而不是個人的,是國家總理的使命,不好過於深責。據他了解,這一任以色列總理對中國的態度還是友好的。
目前羅賓緊張思考的是,以色列總理的信札內容究竟是什麼;自己應不應該完成這項突然到來的使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直接關係到國家的利益,只不過是在國家間交流渠道不順暢不方便的情況下改變一下溝通的形式,由民間交流來完成。
雖然是科學家,但同時羅賓院長也屬於中國部級官員,完成這項使命的能力是有的。他思考再三,點頭答應。
“普馬先生,看在您對中國建設事業有過貢獻的份兒上,我答應您的請求,不過您還得等待。。。。。。”
僅僅一天後,普馬就帶着中國政府給以色列總理回覆的信函,在羅賓不太親熱的陪伴下登上飛機,樂呵呵地走了。
他(包括羅賓)並不清楚信函的內容,否則他是樂不起來的。
以色列總理在中美之間扮演了調解人的角色。他向中國政府轉達了美國總統布朗羞答答不願意直接說出口的願望:願意立刻從北朝鮮撤軍,以“三八”線爲界,恢復朝鮮半島南北分立的原有格局,從此各不相擾。
美國大鼻子假惺惺地服軟了。
中國政府堅決回絕了美國總統的提議,開出的條件是:撤軍可以,但必須是徹底撤出朝鮮半島,也就是說美國人必須從此從朝鮮半島滾出去,中國人不願意今後在自己的大門口再見到美國人,特別是帶槍的美國人。
中國人的堅決態度對美國總統布朗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白宮被炸後,他所承受的打擊接踵而來,一個比一個沉重。
打擊首先來自美國民衆。幾天來國內民意洶涌,各個媒體狂轟濫炸,紛紛表達的是同一種要求——對美利堅的敵人進行堅決有效的反擊。
這個要求合乎情理。2001年“9.11”事件被炸的是世貿大廈,失去的是財產與生命,這次炸的是具有國家象徵的白宮,毀掉的是國家的顏面,民族的尊嚴,性質在不斷升級,叫美國人難以接受,再這樣沒頭沒腦地炸下去,美國還有臉在世界上呆嗎,美國民衆的日子還過不過。政府特別是總統有責任採取更有效的措施,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使美利堅徹底走出被炸仍然被炸可能還將繼續被炸的怪圈,徹底解決民族的生存與尊嚴的問題。
輿論在綁架總統,迫使他立刻拿出行動。民衆的情緒再一次把政治家推向懸崖。
頭疼,嚴重的頭疼。總統不是神仙,哪有什麼好辦法來立馬解決這麼重大的問題。其實當年小布什也是沒辦法平息民衆的滿腔怒火,被逼無奈才隨便挑了一個稀軟的伊拉克,找了一
個“藏有殺傷性武器”這樣一個很勉強的理由,出動航母導彈的打了幾年,叫美國民衆出了口惡氣。但結果是什麼呢?戰爭砸進去幾萬億美元,丟了美國人幾千條生命,把美國財政赤字又翻了兩番,從此敗了家泄了國家的元氣。從這個角度說,不論是何種社會制度,政治家(主要是國家領袖)若想糊弄老百姓、坑害一個國家和民族,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想想看,美國民衆的文化素養不可謂不高,眼睛不可謂不亮,但小布什惹了這麼大的禍,就簡單以一個“當時情報有失真之處”的解釋就輕飄飄過關了,還把他當成英雄,真是件可悲的事情。美國民衆心中的那種大國的驕橫和戾氣已是根深蒂固,積習難改了。
但現任美國總統布朗不想欺騙民衆,他想實實在在、一勞永逸地解決美國面臨的難題,當一名誠實的負責任的好總統。
與智囊團反覆討論的結果是:採取“一進一退”戰略,迅速化解面臨的危機,盡力達到效果的事半功倍。
所謂“一進”,就是秣馬厲兵,進軍中東,直搗敘利亞,一舉蕩平此次襲擊美國白宮的恐怖分子老巢。
此舉的精妙之處在於,它能夠收到“一箭雙鵰”的效果。
首先它能夠迅速回答和滿足美國民衆的迫切呼聲。這個問題太重要了,民衆的手指頭已經戳到現任政府的鼻子上,立馬要看到一個反擊恐怖主義的效果,政府再沒有一個滿意的回答後果將不堪設想。水可載舟亦可以覆舟,再簡單不過的道理。而這個行動將會立刻把美國民衆還在噴唾沫星子的嘴迅速堵上。
其次,它可以把遏制中國的戰略繼續進行下去,這是布朗在總統執着的、任內必須實現的目標。中東是什麼,它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動力源”,中國67%的能源來自中東,切斷了這條石油供應線,十三億的中國人就等於斷了“血脈”,從根本上“遏制”了中國的發展,絕對比戰場上的導彈效果明顯得多,這不是“事半功倍”是什麼。
其實愚蠢的美國人過去始終在不間斷地幹着傻事,這些年中國人的巨大運輸船之所以能夠大搖大擺地、源源不斷地把中東的石油安全運回國內,實際上得益於始終遊弋在印度洋上的美軍航母戰鬥羣對海上石油航線安全的有效保證,也就是說中國人正在用寶貴的石油去滿懷信心的建設自己的社會主義國家,去實現偉大的中國夢,傻X似的美國人還在給人家站崗放哨,胸懷寬廣的過了頭了。這樣的傻事到此爲止。只要中東戰爭的炮聲一響,中國的石油運輸船就會在印度洋上消失,中國就會不戰自亂。等到美國把中東戰爭打完,再回頭收拾已經在開始喘息的中國,那將是易如反掌的事。
布朗很遺憾,這種戰略若再早實施幾年,世界格局完全可以是另一個樣子。“重返亞太”戰略的正確性真的值得商榷。
當然,中東不僅是一個火藥桶,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沼,各個國家的關係相當複雜,決不能再蹈前兩次海灣戰爭的覆轍,必須制定一個清晰的中東戰爭路線圖,它的重點不在於佔領土地,而是切斷海上航線。
所謂“一退”,就是堅決退出朝鮮戰爭。由於中東戰爭目標不斷明確,朝鮮戰爭就完全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主要的理由就是美國沒有那麼多錢。開戰後龐大的軍費開支已經令富足的美國不堪重負,儘管國會又提高了債務上限,但還是捉襟見肘,小小的朝鮮還是忍痛割愛吧。
不過,中國人拒絕了朝鮮停戰的條件,給順利開始中東戰爭計劃設置了障礙,這是布朗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
中國人開出的條件太過苛刻,讓美軍拋掉盟友完全退出朝鮮半島,置美國於不義,這是萬萬不能答應的,朝鮮半島這塊便捷的跳板不能隨便丟掉,將來還會大有用處。
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大朝鮮戰場的打擊力度,談判桌上也是靠實力說話的。
於是,美國總統布朗命令萊特將軍立刻採取行動:動用太平洋上的所有空中力量,加強對朝鮮北方的空襲,對剛剛入朝的中國軍隊實施毀滅性的打擊;南線的美韓聯軍加強對已在“三八“線上潰退的朝鮮人民軍的攻勢,迅速向朝鮮北方挺近,從中國人的背後發起攻擊,改變朝鮮北方美軍的被動局面;命令朝鮮北方的日軍迅速向美軍靠攏,形成合力共同對付中國軍隊,打開缺口後一起向南方撤退。
萊特這名老將明顯缺乏鬥志,所作所爲令總統心中不快,這些行動本應是他考慮的事情。
總統布朗心中在猶豫——美軍駐太平洋司令這個位置是不是該換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