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談一次戀愛,等同把曾經和蔣誠做過的事重新做一遍,談戀愛還能做些什麼呢,或者說,人活着不就這點事嗎?
就算不是跟白紀川,就算和別的人在一起,就算很多年以後再重新開始,這樣的事也不會改變。
只要重新開始,她就會再走一遍和蔣誠走過的路,而換了一個人能不能順利地走下去,能不能走到永遠,她就不知道了。
白紀川的車纔開出沒多遠,手機就響了,看見是一然,他立刻把車停下接通。
“怎麼了?”白紀川說,“我還沒走遠。”
“我……”一然站在樓下,冬天這種時候,小區裡已經很安靜了,她說話大聲點樓上就能聽見,她可不想讓全小區的人都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回來好不好?”白紀川直接掛掉了電話,調頭回來,他很緊張地看着一然走過馬路,看着她上車,忐忑地問,“怎麼了?”
他甚至看了看一然的腦袋,怕她撞出了腦震盪:“噁心了嗎,頭暈了?”
一然深吸一口氣,說:“我想做一些以前沒做過的事,以前蔣誠也會送我回家,也會陪我買衣服,我們現在做過的所有事,從前我都和他一起做過,就連看電影也遇見過你,遇見過白阿姨對不對?”
“那要做什麼?”白紀川想象不出來,“健身室也一起去過嗎?”
“那倒沒有,他沒有時間的。”一然說,“但只這一件事不夠,我想……”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然的心砰砰直跳:“我們同居吧。”
白紀川面上看着很冷靜,心裡卻是一團火在燒:“你要想清楚,進了門,我就不會再放你走了。”
“什麼意思啊?”
“你說什麼意思?”白紀川道,“就算有一天,你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會放你走,結婚證不過是一張紙,對我來說有沒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不在我身邊。到時候就算你報警告我非法禁錮,我也不會放你走。”
一然鼓着腮幫子,怎麼又被白紀川反將一軍了?她這個戀愛談得真是一點都不霸氣,可偏偏這個人說的每句話,她都喜歡聽。她是被蔣誠放開手的,那是她心裡最大最大的傷痛。
“我今晚回家就收拾東西,明天下班你來接我,回家拿了東西,就去你家。”一然爽快地說,“還有,我不付房租的。”
白紀川笑:“你真的想好了?”
一然用力點頭:“就算你是第一次,你也不是小男生了,愛情又不是逛逛馬路,接來送去這樣就行的,我們在一個辦公室裡坐了一年,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已經足夠了。”
白紀川毫不猶豫:“就這麼說定了。”
事情講完了,一然準備下車,頓了頓又問:“你不覺得吃虧嗎?我帶着滿身傷來找你,在你這裡找補。”
“可我喜歡你啊。”白紀川說。
一然抿了抿嘴,帶着滿臉笑意,利落地下車了。
回到家,洗過澡後,一然就開始收拾行李,爸媽還沒睡,聽見這動靜,都過來關心:“要出差嗎?”
一然拉着爸爸媽媽坐下,鄭重其事地說:“我明天就搬去白紀川家裡住,他的房子很大,會借一間房間給我。我知道你們應該不想我還沒結婚就住到別人家裡去,可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不是他要求的,也不是他強迫的。結過一次婚了,拉手逛街那點事,真不算什麼,一起過日子才能真正明白能不能相守一輩子。雖然你們可能無法接受,可我不是去和莫名其妙的人亂搞,你們不要擔心好嗎?”
陸大海和柳葉面面相覷,難得媽媽主動做決定,起身道:“我幫你收拾東西,你丟三落四的,慢點又要一趟趟回來拿。”
“媽媽,你真的不反對。”一然本來沒什麼,可看見媽媽這麼爽快,鼻子就酸了。
柳葉說:“媽媽現在就想你開心,只要你開心,怎麼都行。不過你要把地址告訴我,我不能不知道我女兒去了哪裡。”
陸大海見老婆都不反對,他當然也不反對,笑呵呵地說:“去了人家家裡,不要欺負人啊。”
一然生氣地撒嬌:“你怎麼不擔心我被他欺負啦?”
而白紀川這邊,回家就大掃除,以前也沒覺得家裡地方大,打掃起來才覺得房子買大了,將來請不請阿姨另說,主臥帶着衛生間,他覺得把這間屋子留給一然最合適。
大半夜的,把自己的東西一件件搬出來,他自己住到隔着客廳的那一間去。忙了大半天,突然想起周子俊來,凌晨兩點多給周老師打電話,那邊迷迷糊糊地問:“出什麼事了?”
“明天一然就住到我家來,以後不能留宿你了。”白紀川說,“我就通知你一下。”
“白紀川,你還是人嗎?。”周老師掛掉電話,他要氣得昏過去了。
第二天說好中午一起吃飯,但一然拉着白紀川去買生活用品,買好放在車裡,等着下班回家拿了行李,一起搬去他家。
黃浦江的那一邊,下午時候,蔣誠往家裡打了電話,告訴媽媽他今晚有應酬不過去吃飯,可蔣盛昌卻說:“你媽媽去逛街了。”
蔣誠沒多想什麼,和老闆確認了晚餐的時間,今天要去見那位刁難了他們整個團隊的大小姐,他們的設計方案是完美的,他不認爲需要再做任何改動,那種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能懂什麼。
而此刻,他媽媽已經來到了浦東,來到了兒媳婦曾經工作的地方,直接找到38層,在電梯廳裡轉了幾圈,也沒看見兒媳婦的身影。
王梅拉着一個人就問:“小夥子麻煩問你,你知道陸一然在哪個辦公室嗎?”
“陸一然?她已經不在了。”問的正好是銷售部的同事,他不認識王梅,反問道,“阿姨,你沒有她電話嗎,打個電話就知道了。”
王梅不是不想打電話,是覺得有什麼話當面說更清楚,上次求一然回家看看蔣誠,被無情地拒絕了,電話裡講不清楚。
“她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不清楚,她和樓下的同事比較熟,你可以去樓下問問。”人家說完還要忙,丟下她就走了。
王梅嘆了口氣,下了一樓到37層的前臺,剛要問前臺小姑娘,身後走過幾個女人,手裡拎着咖啡蛋糕什麼的,邊走邊說:“肯定是陸一然,我沒看錯,她和白紀川中午在無印良品裡買東西,買了很多生活用品。”
“那麼她真的離婚了,和上司搞在一起?”
“肯定的嘍,銷售部真是中了邪了,他們前面一對也是搞婚外戀,輪到他們也是,陸一然心思太活絡了,她家蔣誠那麼好。”
“哦喲,蔣誠好什麼,在外面搞女人,都搞到老婆公司裡來了,我是陸一然的話,我也肯定踢掉老公,選白紀川的。”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走過,王梅聽得清清楚楚,她走上前抓住一個人問:“你們看見陸一然了嗎,她在哪裡?”
晚上,白紀川把一然送到家,本想一起進去幫她把東西搬出來,一然說就兩個行李箱拖拖就行,而且現在她還不想讓爸媽見他,不想彼此有壓力,白紀川跟她一起下車,站在車外等她。
他看着一然走向小區大門,卻看見另一道身影迅速衝向一然,等他動身趕上來,那個人已經抓住一然,硬生生地抽了她一個耳光。
“陸一然,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在外面搞男人,你還冤枉我兒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好貨色,你這個小婊子。”王梅瘋了似的,一面罵着一面衝上來要繼續扭打一然,白紀川趕了過來,一把將王梅推在了地上。
“哈,野男人也來了,正好啊。”王梅卻爬起來,衝上來對白紀川拳打腳踢,“你這個畜生,你勾引我兒媳婦,你毀了我兒子的家。”
小區保安聽得動靜趕來,眼睜睜看着高大的男人把一個老太太推在地上,他們一時弄不清什麼狀況,而王梅又摔了一下,大喊大叫:“殺人了殺人了,狗男女殺人了啊……”
這裡住的都是老鄰居,很快就有人認出一然,趕去把陸大海夫妻叫來,他們趕來時,就看見王梅被人拉着又哭又叫,女兒則被白紀川護在懷裡。
“然然,出什麼事了?”柳葉上前來看女兒,路燈下,赫然見女兒臉上的五指印腫在那裡,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怒火攻心,一貫柔弱的人,轉身撲過來,抓着王梅的頭髮,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彼此都像是憋了幾百年的火,頓時大打出手,一然立刻撲上來拉,王梅單槍匹馬的當然佔了下風,只能哭天搶地地喊殺人。
居委會的阿姨們都趕來了,這裡的人當然幫着自己人,王梅根本佔不到便宜,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哭着喊着:“兒子,陸家的人打我,你快來啊。”
21:00更新,不見不散第四更有點晚,大家稍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