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蕾一口氣終於上來目的地!
坐在寺廟門口的石椅上喝水……她都佩服死自己了,竟然一口氣都沒有停下來,到了山枯。
冰涼的水入喉嚨,特別的爽,特別的舒服。
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
傅蕾把喝完水的瓶子丟到旁邊的垃圾桶,這才向寺廟內走去,帶着一顆虔誠的心,買了香跟紙錢跪在大堂處,磕頭,磕頭,再磕頭。
這一世最大的願望就是身邊的人平安,健康,幸福。
願菩薩保佑。
身邊突然一道影子覆在她身上,傅蕾雙手合十還在虔誠的祈禱着,就感覺到身邊的人看着自己……睜開眼,轉頭一看……
顧言靳。
傅蕾微微皺了下眉頭。
又磕了三個頭,傅蕾起身出去。
“小小年紀,看不出來,挺迷信的。”身後傳來熟悉的男音,這裡是寺廟,傅蕾不願意在這裡對菩薩不恭敬,所以沒有回答,徑直走出去。
旁邊是姻緣石跟姻緣樹。
傅蕾微微頓了一下,猶豫着自己要不要過去許願。
畢竟,身邊跟着個男人,一不小心被月老的紅線給絆住了,那就慘了。
這時的傅蕾並不知道,從她遇上這個男人開始,命運已經把她跟他牽絆在一起,浮浮沉沉,糾纏着一輩子!
“你跟着我幹什麼?”傅蕾往前走一步,身邊的陰影便緊隨着她往前,她站在原地,皺着眉頭,回頭看着立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你自己走你的就行啊。”
顧言靳輕抿着薄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傅蕾被他看着,不由的慌張……她覺得自己無可理喻!慌張什麼?有什麼好慌的啊?
邁開步伐到了姻緣石這邊,上面刻畫的是以前的文字,傅蕾根本不能全看懂,隱隱約約幾個名字都是古人。
原來,這就是姻緣石。
圍欄圍着,裡面好多遊客丟過去的紅布,硬幣,紅繩……
這是,有多盼着在這裡能夠夢想成真啊。
都說有了感情,就一定要來姻緣樹這邊許下跟對方一生一世的願望,枝葉茂盛的大樹像這裡的半邊天,上面掛着密密麻麻的紅布條。
傅蕾走近,頭頂的紅條還能看到有黑色毛筆寫下的字。
是不是,這樣真的就可以把倆人綁緊一輩子?或者,比一輩子更長,更長了?
夏日裡的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那些紅色的布條迎着風舞動着,傅蕾站在樹下,仰着頭望着它們……
仿若周遭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不見,在顧言靳的眸光裡,只有那一頭墨發及腰的女孩,絢爛的笑容比樹上那些紅色更耀眼,更奪日。
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掃過,柔柔的,軟軟的,速度很快,來不及碰觸,可是那一瞬間的感覺,卻讓顧言靳眸光變深沉起來。
傅蕾。
薄脣輕啓,這個名字如同在舌尖咀嚼,別有一番風味。
傅蕾買來紅布條,因爲沒有喜歡的人,所以沒有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她想着用心來來祈禱,握着它,垂頭,低聲呢喃——-願我將來的愛人,把我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白頭偕老。
祈禱完,傅蕾準備去搬椅子掛上去……
身邊卻已經多了張椅子,顧言靳臉色難得的柔和,“上去吧。”
傅蕾望着身邊的男人。
“我來系。”
“不,不用……”傅蕾把自己的月老紅布按在心口,“我自己來就好了。”
站在椅子上,傅蕾感覺自己心手溼潤,她的心好像跳得有些快,亂了章法,從未有過的速度,繫着結,卻好像逗她玩似的,來來回回試了好幾次才繫緊。
內心鬆了一口氣。
樂極生悲的事卻發生了,傅蕾系得時間有點長,忘記了自己腳下站的是椅子,樹下原本就是石頭,椅子根本不移,椅子一偏,她摔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認命了。
腰間被只滾燙的大手扣緊,傅蕾感覺頭頂傳來一個悶哼聲。
而她沒有感覺到疼痛。
僵僵的睜開眼,落目的是純淨的白色。
呼吸間,有熟悉的味道,菸草味滲着幾分另外不知明的味道。
“你打算這樣壓着我壓多久?”頭頂傳來顧言靳染着幾分笑意的聲音,傅蕾回過神來,同樣也意識到自己把顧言靳當了人肉墊。
“那個,謝謝。”傅蕾慌張的起身,腳下踩着石頭,腳一用力,身子一歪,又倒了下來,這一次,氣氛卻不一樣了。
傅蕾的手所撐的位置在顧言靳的皮帶扣上,下巴擱的位置不偏不倚就是皮帶扣以下的位置,她感覺下巴下,軟綿綿的……
“傅蕾!”
顧言靳沉着聲音喝了一句,傅蕾哆嗦的站直,一張臉紅得滴血般,啊啊啊,傅蕾的內心是崩潰跟咆哮的,她剛纔,她剛纔碰到的位置,那裡,那裡……
傅蕾根本不能正常面對顧言靳,在原地跺了跺腳後,匆匆的往出口那裡走去。
顧言靳倒是神清氣爽的在原地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泥灰跟樹葉,若無其事的跟上去……
“你跟着我幹什麼?”自流氓!傅蕾心補充後面三個字,咬着牙瞪了他一眼後,目光匆匆的撇向另一邊。
“到底誰纔是流氓?”顧言靳冷聲反問。
“你……”
“你是故意跌倒在我身上的吧?”
“你胡說八道。”傅蕾憤憤的回了一句,目光閃爍,反正就是不好意思落在顧言靳身上。
就算她臉皮最,性子大大咧咧的,可是第一次面對着這種難堪又不好意思的事情,總歸是害羞的。
偏偏,這個人是顧言靳。
一個覺得她對他別有心機的人。
聽起來,好像真的是他說的那樣……
“我……我根本就不喜歡人我,我纔沒有故意要跌在你身上呢,你一點都不符合當我男朋友的標準,我纔不喜歡你。”傅蕾說得很快,好像有種欲蓋彌章的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傅蕾的錯覺,她好像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涼了下來。
“你緊張什麼?我只是隨口一提。”顧言靳淡笑着說,好像是在笑,可是眼內一片冷清,傅蕾連迎視他都不敢,自然也看不到。
“誰緊張了,我纔沒有緊張。”
“沒有就好。”顧言靳往前兩步,拿着水瓶的那隻手,緩緩擡起,然後輕敲着傅蕾的肩,“下山吧,要下雨了。”
擡頭,才發現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烏雲密佈。
“我在等凌兒。”
“在停車場等她就好。”顧言靳指着另外一條路,那邊人明顯沒有主路人多,“走那條路下山。”
“我在這……”
“跟上!”
話被打斷,顧言靳已經在前面帶路,似命令般的口吻,不讓人拒絕。
傅蕾撇撇嘴跟在他身後……以至於走到半山腰,她都沒有反映過來,自己怎麼就那麼聽話的跟着他走來了呢?
倆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着,沒有話語,似若陌生人般下山。
傅蕾腦海裡還有剛纔跌倒的那一幕,心突突的快速路動兩下,下意識的往前方看去,男人的步伐優雅,白色襯衣,黑色的西褲一直是爸爸最愛的裝扮,也是爸爸穿着最帥氣,最有魅力的裝扮。
現在,看着顧言靳也是如此……傅蕾竟有些失神。
失神的她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停下來,頭直接撞了上去,退後,扶着額頭,傅蕾蹙着眉,“你怎麼停下來了?”
顧言靳睨了她一眼……“下雨了。”
“啊?”傅蕾擡頭,真的有雨滴落在她臉上,許是天氣悶熱,雨水滴在臉上竟然感覺很清涼,雨不大,一滴一滴的,下山的路走的是小道,自然不像上山路那般修理過。
一半石頭,一半泥石。
望着連看個雨都能發呆的女孩,顧言靳實在是吃驚,或者真的是他跟她有代溝了,雨有什麼好看的?
“站在這不動,想溼身嗎?”
“你才失身。”傅蕾看流氓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手抓着衣服的領口,越過他走在前面,像身後有野獸追趕般。
脣角下意識的彎了彎,顧言靳緊跟其後。
雨,逐漸下大,路慢慢浸溼,離開山腳還有段路,傅蕾走得快,天空伴隨着雷聲響起,腳下一滑,這一次,顧言靳沒有當肉墊。
傅蕾跌倒在坡下,雙手撐在石頭上。
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鬱悶,煩燥,還有難堪。
因爲,三步並作兩步蹲在她面前的男人還關心的問,“摔傷沒有?”
“都怪你。”傅蕾拒絕他的攙扶,自己掙扎着起來,腳一動,鑽心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來,倒抽了一口涼氣,剛要說話,顧言靳已經扶她坐在石頭上。
他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腳踝時,她下意識的抽回來,今天出門,穿的是七分褲,他緊緊握着,不鬆開,掌心緊貼在她肌/膚,相觸位好像着了火一般,滾燙又炙熱。
渾身都有些滾燙。
“彆扭什麼?又不會吃了你。”顧言靳漫不經心的擡頭,卻看到傅蕾一張臉紅紅的,連耳根處都泛着緋色,眸光越發的深不可測。
徑直取下她的鞋子,傅蕾穿着雙蕾/絲的船襪。
他細心把襪子也取了下來,指腹按着腳踝。
“疼。”傅蕾眉頭都擰在了一聲,用力的要收回腳,他卻緊緊抓着不放,手指按壓着剛纔她說疼痛位置的四周,力道明顯輕了,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
傅蕾垂着頭,齒貝輕咬着下脣,不敢去看他。
她的腳,除了爸爸跟一一外,第一次被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異性碰觸,這種感覺,傅蕾也說不出感覺,心像有小鹿在亂撞。
“扭傷了。”顧言靳給出結論。
“……”傅蕾直接無語!她也知道扭傷了啊,既然不會治,脫她鞋子,又脫襪子,還摸來摸去的,弄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