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合適嗎?”傅蕾愣愣的問了一句,如果不合適,她也不想去蹭飯了,回去吃完飯,好好看書。
“合適。”顧凌兒笑了笑,“你去剛剛好,我一個人怕悶啊。”
顧凌兒想到那張冰塊臉,渾身的神經都緊緊繃着,可是,自己的舅舅帶自己去吃飯,她這個做外甥女的,能拒絕嗎?
當然是不能的。
跟傅蕾同學三年,泛泛之交,卻沒有料到,在最後一個學期,竟然能一起去吃飯,能帶給她一點氣氛,顧凌兒心裡挺高興的。
“誰請你吃飯啊?”傅蕾見顧凌兒好像臉色都不太對一樣,“如果是鴻蒙宴,那我就不去了。”
“傅蕾!”顧凌兒急忙拽住傅蕾的手,“我舅舅請我火鍋。”
“多大的舅舅?”傅蕾反問,好像聽說顧凌兒無父無母,從小就是保姆帶大的,一個人住在豪宅裡,有傭人伺候着她生活。
有錢。
卻不知道爲什麼無父無母。
“三十的樣子吧,挺帥的一個男人,帶我去的是M-BO,你真的不想去啊?”顧凌兒調皮一笑,M-BO是北城最近幾個月起來的一家奢華火鍋店,裝修這些,先不談了,說是每一桌都有專門的服務員,點心這些都隨便吃。
傅蕾一直在等爸爸回來帶她去呢。
果不其然,傅蕾點了點頭,“我去。”
最多到時候,跟着顧凌兒叫一聲舅舅好,就完事了啊。
傅蕾的手被顧凌兒握着,向着那輛越野車走去,傅蕾感覺自己手被握的越來越緊,緊得她手都有些疼了,“顧凌兒,你緊張什麼?”
“沒有沒有,馬上就到了。”顧凌兒牽着傅蕾終於到了吉普車旁邊,傅蕾對於子還是有些研究,此刻見到這輛車,還是有些意外。
純進口的吉普車。
“舅舅,我同學,剛好跟我一起去。”顧凌兒拉開車門,邊說邊坐上了後座,傅蕾也被她給牽上了車。
“舅舅您好,我是傅蕾。”傅蕾禮貌又甜甜的打招呼,擡頭看向駕駛位的男人時,神色一僵。
車子已經啓動。
顧凌兒跟她說話,那人都沒有應半個字,也不知道在驕傲什麼!
傅蕾心裡有些鄙夷,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要知道,這個顧凌兒的舅舅會是昨天晚上見的顧言靳,她纔不會湊這個熱鬧呢。
坐在車裡,顧凌兒都不主動說話,傅蕾更加懶得開腔。
顧凌兒伸手碰了碰傅蕾,示意她找點話題,車裡氣氛太壓抑了,壓抑得人都不舒服,傅蕾那麼會說話,應該會活絡氣氛吧。
結果傅蕾像沒有感覺似的,一隻手撐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車窗外。
車子,真的不能比較,一比較,這價格就對比得出來了。
好車,終究還是好車!
“大學定了嗎?”前頭突然傳來男人清涼慵懶的嗓音,打破了從上車到現在的沉浸,顧凌兒僵僵的笑了笑,“差不多了。”
“城大就好。”
“南大比城大好。”顧凌兒已經厭倦什麼都被看管的生活,她不願意在北城上大學,她想離開北城,不用太遠,南城便好。
“就城大。”顧言靳的話,不容抗拒!帶着命令般的認可!根本由不得反對。
傅蕾微微皺了下眉,有這樣的舅舅,真的好可怕。
顧凌兒明顯失落的垂下了頭,抿着脣,一言不發了。
一直以來,跟這個舅舅都沒有話說,每年暑假,寒假就會被他接到國外去住幾天,那幾天,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恨不得沒有那幾天。
偌大的房子裡,就她跟顧言靳用餐,滿桌都是豐盛的飯菜,靜到只有筷子的聲音,顧凌兒感覺每次自己的呼吸聲都在刻意的壓制着,生怕惹到他。
她這個做晚輩的不怎麼說話,他一個做長輩的更加不會主動找話題,反正顧凌兒覺得像極刑,她生下來就沒有母親,反正她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爸爸更不知道是誰,從小到大,她所有的開銷跟花費都是由這個舅舅支付,住的家,家裡的傭人,所有所有都是他的。
她就像一個寄宿客,總有一天,她覺得自己坐離開那裡的。
想去南大,還得聽他的安排必須留在北城上大學……其實一年也就見兩次面,他根本不在國內,不在北城,有必要這樣看緊她嗎?
手肘被人碰了碰,顧凌兒看到傅蕾突然靠近她低聲說,“你跟一個冰箱呆在一起,有沒是時刻很冷?”
聲音傅蕾已經壓低了,可車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又是好車,外面的聲音根本聽不到,所以傅蕾的話也清楚的傳入顧言靳的耳內。
似若沒有聽到,視線卻不着痕跡又淡漠從後視鏡裡掃過……
“噓。”
“不說,不說。”傅蕾收了嘴。
車子停在M-BO門口,傅蕾跟顧凌兒先從後座下來,以爲顧言靳會去停車,結果車要是直接丟給了這裡泊車的人,動作瀟灑又自然。
泊車的小弟對着顧言靳是恭敬又禮貌,“顧先生,裡面請。”
白色的襯衣,袖口的位置隨意上挽着,露出價值不菲的奢華名錶,休閒皮質錶帶,休閒又沉穩跟低調,深長的長褲,整個人如同從T臺上走出來的男模特,他一出現,讓所有女性都頻頻往這邊看過來,甚至還有一些年輕的姑娘臉頰緋紅,一臉羞赧。
這種冰箱的男人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傅蕾微微撇了一嘴。
“我舅舅每次出來都是這樣,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顧凌兒輕輕的解釋着,“我都習以爲常了。”
傅蕾彎了下脣,什麼話都沒有說。
因爲,跟她沒有關係啊。
她就是一個蹭飯的。
不過,憑着她看了這麼多心理學方面的書,傅蕾知道顧言靳是屬於哪一類人,自大,傲嬌,狂妄,有點本事的那種男人。
所以,纔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對誰都不給好臉色。
一進店裡,就有專門的服務員來服務他們,所以的事都不用做,連菜都已經準備好,傅蕾四周打量了一下,裝修方面確實是北城其它店不可比的。
還有這服務……
一下問她們需不需要這,需不需要那的,還有小吃免費送上來,確實服務比較到位。
“凌兒,我打個電話給我姐姐先,告訴她我晚飯跟同學一起吃,讓她不用等我了。”傅瑤拿着手機往另一邊走去。
一米七的身高,穿得極其簡單,白T配年仔短外套,再搭配着一條牛仔破洞的七分褲,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極其耀眼。
在這個流行着染髮,電發,燙髮的年代,傅蕾這頭秀髮真的很漂亮。
天生麗質。
這點,倒是繼承了她媽媽安晚。
“姐姐,我今晚跟同學一起吃飯,不回家吃了哦。”傅蕾跟傅瑤說話是甜溺溺的語調,軟綿綿的。
聽着讓人特別的舒服。
傅家一家子都喜歡傅蕾說話,特別會討好人。
“怎麼不回來吃飯?麻煩同學多不好?我還讓阿姨準備了你最喜歡的芋頭肉了呢,你不回來多可惜。”傅瑤在電話那邊說着,滿是可惜的樣好。
“那你留給我,我回去再吃啊,姐姐,那先這樣了,同學等着我呢,你跟姐夫多吃點,讓我的小外甥也多吃點哦,姐姐,再見。”傅蕾說完便掛了電話,感嘆,姐姐自從懷孕後,就變得跟媽媽一樣,話特別多,囑咐這,囑咐那的。
回到位置上,就看到一個在低頭悶吃,一個坐在對面抽着煙……氣氛出奇的詭異。
要不是都姓顧,要不是顧凌兒說顧言靳是她舅舅,傅蕾都會懷疑,這真的是親戚嗎?感覺陌生人都比這熟悉,搭臺都還會說幾句話吧。
“蕾蕾,你來了啊,你看,我幫你配的料,你試試味道怎麼樣,我覺得很好呢。”顧凌兒淺淺一笑,終於傅蕾回來了,有人說話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了,要不然,她真的要冰死了。
“你喜歡的,我應該了喜歡。”傅蕾嚐了嚐,讚賞的點頭,“味道真的很不錯,果然名不虛傳啊。”
所以,看事不能只看表面,還得看看實際。
“舅舅,你不吃東西嗎?”傅蕾故意咬重舅舅這個詞,昨晚她還叫他言靳哥哥呢,現在輩份馬上往上一翻,老頭子。
“不餓。”顧言靳嘴角呷着煙,聲線清涼,跟這裡格格不入。
白煙嫋嫋,那張冷峻的臉顯得越加高深莫測,黑眸半眯着,食指跟中指夾着得煙時,傅蕾剛好擡頭看過去,落目的是他那骨指分明的修長手指。
他的手,真的很漂亮。
跟自己爸爸的手類似……
傅蕾望着,微微頓了一下,便很快收回目光。
“同班同學?”傅蕾剛夾了塊肥牛沾着醬往嘴裡送,便聽到對面的人突然開口,旁邊顧凌兒答道,“是啊,同班同學,很好的同學。”
“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過?”
以前?以前話都沒有怎麼說,怎麼提朋友?顧凌兒內心在腹誹着,臉上卻微笑着,“在國外,蕾蕾又在北城,所以就沒有說了。”
這個解釋,說得過去。
顧言靳似乎相信了,那雙潑墨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掃了眼傅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