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皓,你這個人渣!”
安晚聽到護士的話,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巴掌直接就甩了過去,特別的快,快到,連傅君都沒有時間拉下來。
啪的一聲,在走廊裡格外響亮。
江晨皓摸着被打的臉,火辣辣的痛感卻抵不上他的心的疼痛。
是誰?
自從把橙橙從法國帶回來之後,他根本沒有碰過橙橙,且不說她的身體不能接受,她整個人看到他直接當看不到,像個木偶一樣,他怎麼下得了手?
只想着她能恢復正常,其它的什麼都沒有想過。
那是誰?除了他,還會有誰?剛纔那護士看他的目光,已經告訴了他一切,大家都以爲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做的,把孩子做沒有了,還把人做到了醫院。
江晨皓轉身,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你去查一下今天保姆去了哪裡,爲什麼橙橙會發生這樣的事。”江晨皓轉身對着助理交待,“把她看好,我回去再問她的話。”
“是,江總。”助理收到命令就走了。
江晨皓看着剛纔那個護士拿着備用血又重新進了手術室,安晚站在一邊,看都沒有再看江晨皓,覺得他比宋熙城還人渣!
“我沒有!”耳邊,傳來江晨皓的聲音,“我沒有那樣對橙橙。”
他也不捨得那樣對她……
是的,他後悔了,這兩個多月,看着橙橙那樣,沒有說過一句話,安靜得可怕,讓他想要發瘋,如果他真的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寧願她跟那個阮鑫宇一起,至少,遠遠的,還能聽到她的笑意。
即使,不是爲自己而笑,至少,她也是開心的,不是嗎?
不會像現在一樣,毫無生氣,對着她說好久好久的話,都得不到一句迴應,晚上睡覺,抱着她,要不是她身體的暖意,還有她淺淺的呼吸聲,他都會誤會,她已經不在了。
關於孩子,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他都已經說服自己接受,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養,真的,他都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
不顧任何後果,跟她走完這一輩子。
可是,誰來告訴他,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江晨皓沒有想明白,一點都沒有想透……
“江晨皓,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嗎?橙橙住在你的家裡,我去的時候,她就在房間的角落,這裡,全部都是血,那裡,是你的家,除了你,還會有誰?”安晚哽着聲音吼着江晨皓,說着說着,眼角都有眼淚流出來。
傅君深深的看了眼江晨皓,明顯很不悅這件事把安晚扯進來,看安晚現在情緒這麼激動,傅君的心都是忐忑的。
“老傅,你信我嗎?”江晨皓看着傅君,傅君沒有說話,江晨皓有些着急,“難道在你眼裡,我是那種人嗎?》”
“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強行關押在自己身邊,你說,你是哪種人?”安晚冷冷的反問一句!
“找證據,到底是誰,你難道不去查嗎?”傅君皺着眉頭說,這些信不信的話,即使信與不信又怎麼樣,有了證據,擺上來,一目瞭然。
“我會的!誰敢這樣對橙橙,我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江晨皓咬牙徹齒的說。
終於安靜了下來。
都在等着這場手術結束……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
穿着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走在前面……當江晨皓看到裡面有阮鑫宇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崩潰的,“阮鑫宇,你……”
“病人現在很虛弱,剛纔在術中出血,病人已經被摘除子宮,請先生好好善待她。”還是剛纔那名護士,看着江晨皓十分冷硬的說出這句話。
“怎,怎麼……”
“難道,一個子宮比她的命還重要嗎?”江晨皓的話說了一半,護士便打斷的反問,此刻,江晨皓在護士眼裡,就是一個從頭到腳的渣男。
“阮鑫宇,難道連你也救不了……”
“我想休息。”
一瞬間,橙橙毫無力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江晨皓便轉頭看着她,“橙橙,你能說話了,橙橙,你終於會說話了,橙橙……”
“橙橙,我們先回病房。”安晚輕握了一下橙橙的手,後者僵僵的點了點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看君挑江晨皓一眼。
對於剛纔他所說的話,話裡的激動,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
“病人剛手術完,只以有吃些清淡的流食,最重要的是不能受到刺激,慢慢就會恢復過來了。”醫生對着安晚囑咐着。
江晨皓就像一個透明人,那些醫護人員都不對他說一句話。
病房裡終於安靜……
只剩下安晚跟橙橙兩個人,安晚握着泛涼的手,把被子往上拉,四周按緊,不讓風進去,可是,橙橙的手,依舊沒有任何的暖意。
“橙橙,你一定要挺過去,一定要挺過去,知道嗎?未來的路還很長,有些東西,沒有了就沒有了,可能,沒有緣份吧,但我們人活着,還有很多很多事,不單單就是眼前的。”安晚握着橙橙的手,努力的開導着她。
碰到這樣的事,安晚真的很擔心橙橙接受不了。
失去孩子已經夠痛苦了,現在,卻還宣/判了永遠都不能做母親的資格……安晚覺得自己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何況是,橙橙?
“晚晚姐……”手中的手一顫,安晚看着橙橙,蒼白的脣動了動,就是流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
沒有停下來的感覺!
安晚拿着紙巾擦,“橙橙,不哭,不哭,所有的事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你現在不能哭,哭了,老了以後,對眼睛不好。”
“爲什麼還要我活着?讓我這樣活着,與其讓我死了,不更好嗎?”橙橙喃喃自語似的說着,安晚心疼得不得了。
“橙橙,你一定要勇敢,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我不想活了,以前,是爲了孩子活着,現在呢?孩子沒有了,我還有什麼活着的欲/望?在他身邊,我生不如死。”
“我會讓傅君去勸他,勸他放手,勸他給你自由,你是人,你不是寵物,你應該有你自己的選擇,而不是被他禁錮在身邊,橙橙,所以,你不要想不開,好不好?你想想你母親,她很擔心你,真的。”
橙橙的視線緩緩有了聚焦,她看着安晚,“她應該不知道我來住院的是吧。”
“不知道,我讓傅君先不要把這消息透露到江家。”
“晚晚姐,謝謝你。”
“傻孩子。”安晚拍了拍橙橙的手,“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我也吃了這麼多苦,才現在跟阿君安安穩穩的生活着,所以,都是考驗,都是考驗。”
病房外。
江晨皓特別想進病房內,可是傅君擋在他面前,動也不動,穩如泰山。
“老傅,你們夫妻倆是不是想我跟橙橙散了?”江晨皓梗着脖子,聲音卻不敢太大,房間的壓低着。
“你把我堵在外面,安晚在裡面說服她,你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當初我說什麼了?”傅君清涼的反問一句,“早在你跟她剛有關係,我就勸你,對人家小姑娘好點,你是怎麼說的?”
江晨皓眉頭攏了攏……剛跟江晨橙有關係的時候,他就沒有掩飾對江晨橙做的事,甚至還在酒桌上聊了起來,說他特別有報復的快/感。
那個時候,傅君聽了他的話,很淡然的回了一句——-小心翻了船,沒人救得了你。
現在,還真的如他所料。
江晨皓就是翻了船。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橙橙她根本不是變成了啞巴,而是,她不想跟我說話,跟我呆的這兩個月,我對她說了這麼多,她竟然,一句迴應都沒有,就像一個真的啞巴,老傅,我感覺,我感覺橙橙她,真的心裡沒有我的位置了。”說到最後一句話,聲音裡全是恐惶。
江晨皓在害怕。
害怕的最終結果,他把這個女人綁在了自己的身邊,相互傷害着。
“放手吧。”傅君看着江晨皓幾秒,突然說了這三個字……“也許,放手對誰都好。”
“不要!”江晨皓雙手毫無力氣捶在身側,搖着頭,“我不要放手,我不想放手,我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
傅君望着這樣的江晨皓,覺得有些悲涼……以前多麼放/蕩不羈的一個公子爺啊,此刻,卻變成了這樣。
從來沒有預想過的結果。
傅君很慶幸,他對安晚的傷害,沒有到挽回不了的份上,而那些傷害,也是他自在釀成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愛她,護她一輩子。
“你自己做決定,橙橙似乎,已經不愛你了……”
傅君很殘忍的道出這個事實!
從手術室裡出來,江晨橙沒有多看他一眼,自始自終,把他當一個陌生人。
傷害多了,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何況,她還懷過一個阮鑫宇的孩子,這代表,她曾經心屬於過另外一個男人。
“不會的!我不相信!”江晨皓這一次順利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傅君沒有再擋住他,所以,江晨皓已經進了病房,視線落在江晨橙身上,後者,平靜的回望着他。
安靜了幾秒。
江晨橙先開口打擾沉默,“哥,我出院後就去國外,以後應該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