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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先非料事如神!
天沒有亮,他走的時候,還在再一次囑咐安晚——-記住,不能跟他回北城,要不然,哼哼哼!
哼哼哼是什麼鬼?安晚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是不會跟任清澤回北城的!
“爸,阿君想我跟他一起回北城,想我陪在他身邊。”安晚跟任清澤坐在一起,倆人的手握着,十指交纏,這畫面好美!
美到讓費行羽覺得無比刺眼。
他想到了安慕珍,當初在他面前,跟晉莫寧演的戲,好像,沒了對方就不行似的!也是十指緊扣,兩廂情願,可一轉身呢?
“不能回去!”費行羽猛的開口,聲音碎着冰渣似的,讓整個客廳都冷嗖嗖的,即使是在這樣的初秋,也感覺到了寒意。
“爸……”
“我說了不回去就不回去,這孩子就在G市醫院出生,你爺爺都把事情安排好了,牀位都跟你訂好了,你怎麼可以拂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費行羽努力壓抑住自己心底的真實情緒,沒有表露出來。
“再說在這裡有什麼不好?傅君你有什麼不放心晚晚在這邊住着?我是她爸,難道,你還擔心我欺負她嗎?就算你欺負她,我都不會欺負她!你現在公司也事情多,一個星期也只有一天來看晚晚,她過去後,想找說話的人都沒有,孕婦一定要心情開朗,不能憂慮,要不然對孩子發育不好。”費行羽很嚴肅的說着,那口氣,根本沒有人敢反駁。
安晚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任清澤的手指颳着,沒有說話,意思是什麼,安晚卻知道,無非是讓她開口讓爸爸答應她回去。
“爸,我也想阿君,不然,我就……”
“你想他,就讓他來G市,你一個孕婦跑來跑去,你不累啊?都要三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都想不明白事情?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要怎麼辦?”費行羽直接打斷安晚,那嚴肅的樣子,讓安晚都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爸。”任清澤剛喚了一句,迎着費行羽的目光,後面的話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是啊,他怎麼敢說?費行羽又怎麼可能是他能比較的?
“那我以後多多來這裡看晚晚吧。”開口出來的話,瞬間變了!“所以麻煩爸照顧她了。”
“她是我女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費行羽口氣很差,看了眼他,“既然來了,就好好陪陪幾個孩子,把心事都放在公司,家不要了啊?”
“是我疏忽了。”任清澤很恭敬的說。
費行羽這才起身往另一邊去,樓上,鬱可沁幽幽的從樓梯那裡走下來,看着客廳那裡坐碰上的男人,一段時間沒有見,他好像都變了。
只看了她一眼,就像根本不認識似的。
鬱可沁走了過去,僵僵的笑着,“姐夫,你過來了啊。”
這個稱呼,不止是任清澤,連安晚都震了震,沒有想到,鬱可沁竟然會叫出這兩個字來。
“姑姑的女兒。”安晚解釋一句。
“晚晚在這裡打擾你們了,表妹有空多陪陪晚晚,我就是怕擔心她在這裡太悶。”任清澤笑了笑,對着鬱可沁說着。
鬱可沁在安晚這一邊坐下,很自然的回答道,“這個不用說,我當然會陪姐了,我姐在這裡可吃香了,我外公,舅舅都向着她,把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連我舅舅一個侄子,往我們家都來得勤奮了。”
後面的話,讓安晚已經知道鬱可沁的意思了!
最後那個舅舅的侄子纔是重點吧。
“那是有公事,我才知道他名字,阿君,你可別聽可沁亂說啊。”安晚笑着解釋了一句,任清澤是那種一旦作出了付出,就會特別在意的人,鬱可沁的話,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可沁,他來得很勤嗎?”
“是啊,兩次我看到都是晚上來的呢。”鬱可沁抿了抿脣,“姐夫,那個人長得可帥氣了,又特別的高,比姐夫你還帥氣呢。”
“可沁,你別……”
“晚晚,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爸還有個侄子啊?”任清澤把目光落在安晚身上,安晚一句兩句都是不讓鬱可沁說話,反而顯得更有事情一樣。
有種想不讓人知道什麼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我爸沒有怎麼說,我就是那天給我爸倒茶的時候見過一次。”安晚漫不經心的口氣,轉頭看着鬱可沁問,“可沁,你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沒有啊,人家哪裡會看得上我啊?”鬱可沁勾了勾脣角,“舅舅說那個人可是從國外回來的呢,特別有能力,好像要回來開公司,正在跟舅舅商討着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像是什麼大事一樣。”
“你有聽到舅舅說到底什麼事嗎?”
“阿君……”安晚叫住他,“爸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打聽得爲好。”
“也是,舅舅的都是大事,姐夫你還是不要打聽得爲好,要不然,舅舅不高興了,又不知道要拿你什麼東西轉給姐了哦。”鬱可沁說完,笑吟呤的起了身,然後就走了……
可是她的話,卻已經讓任清澤心裡有了疑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聽可沁的話,我在這裡,要真的有什麼大事,我還會不告訴你嗎?她啊,就是想破壞我們的關係,你是忘記了,以前她還追求你呢。”
“追求我?她喜歡我?”
安晚點了點頭!
聽了鬱可沁的話,任清澤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這種原因,想着費行羽的對自己的態度,那麼差,根本不像岳父對女婿的態度。
不可能因爲消失的事情,然後……
“阿君,我們看電視吧。”安晚也懶得叫他去後院那裡跟孩子們玩了,反正是個冒牌貨,也不用跟孩子增近感情了。
結果,卻聽到他主動說,“瑤瑤跟一一在哪裡?我去看看他們。”
“在爺爺那邊呢,我帶你去。”安晚隨手把搖控放下,因爲剛纔已經按了,所以電視打開,正是新聞屏幕……
裡面主持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先非先生以前是在美國華爾街做金融投資,手上有很多成功的案例,這一次回國卻選擇北城,不知道對於北城的經濟來說,會是一場什麼樣的風暴呢?”
“先非先生,這次回來創業,有類型的劃分嗎?想從事哪一個行業呢?”主持人在提問。
安晚看着電視……
他不是一派的作風,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現在的他簡簡單單,是一件黑色的T恤,駝色的長褲,面對着鏡頭,有種俯視衆生的錯覺,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預料當成,運籌帷幄!
“這是什麼來頭?”任清澤轉過了身,也看着這則新聞,“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北城來了這麼個人物?”
“我倒是以前聽說了一下,但是那個時候沒有說會在北城啊,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安晚很自然的接話!“北城有什麼好?爲什麼都來北城?江城,G市不是很好的選擇嗎?”
“北城很好!”任清澤回答道,“大家選擇北城,一定有這個城市的原因。”
“阿君,那是不是未來的競爭很大了?”
“只要他……”
這時,電視那裡傳來先非先生說話的聲音,“自然是房地產這一行。”
任清澤神色一變,眉頭皺得緊緊的,“看來,誰都對這個行業虎視眈眈,一個晉氏已經來了,現在又來了個什麼海歸,以後說不定還有人來了,呵……傅氏的位置,及及可危!”
安晚關了電視,這個消息出來就好了……要是觀察得太久,把人看出名堂就不好了!現在事情纔剛纔始呢,安晚總不能讓事情從自己這裡掉鏈子啊。
“我們去看看孩子吧。”
“晚晚,出去外面逛逛吧,孩子下次來再看吧。”任清澤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安晚猶豫着要怎麼拒絕。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任清澤看到安晚臉色好像有些白,便焦急的扶着她問,安晚只能搖了搖頭,很是歉意的看着他說,“阿君,醫生建議我多休息,因爲上一次見紅,所以一直反映比較大,要不我們就去別墅外面走走吧,好不好?”
任清澤這才點了點頭……
不能拒絕的太徹底,要是太徹底了,便容易起疑心。
她輕挽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別墅區門口的綠化都做得很好,一幢一幢的別墅分開,車少,人也少,倆人走着,倒也和諧。
任清澤說不出這一刻心裡是什麼感覺,感覺,出奇的平靜……
這種感覺,很舒服,很舒服,讓他忍不住很嚮往着,這樣一輩子,其實真的很好的。
從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在爲跟傅君爭什麼這樣的念頭裡度過,母親給他灌輸的一些想法,也就是傅氏本來就是他的這種想法。
此刻,在這樣的平靜裡,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過去的那些時光,在不知不覺中,都給了不甘心。
做任何事情都不甘心。
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得到傅氏。
可現在,卻因爲他身邊這個女人……明明可以得到的,瞬間一無所有。
真真切切的一無所有。
什麼都沒有了。
“阿君,你在想什麼?”安晚看着突然不走的男人,疑惑的喚了一句,“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
任清澤看着關心自己的安晚,她的眼睛裡寫滿認真……是對自己的關心。
如果,不是這張臉,她還會不會這樣對自己?
“晚晚,如果我……”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以爲是公司那邊的事情,拿出手機一看,是靳西溪那邊的座機,任清澤眉宇之間閃過抹不耐煩,瞬間掛了電話。
可是,那邊的人不甘心。
又撥打了過來。
“阿君,怎麼不接電話?”安晚抿着脣問了一句,任清澤莫名的覺得無法跟她直視,目光閃了閃,“公司的電話。”
然後往旁邊挪幾步,接聽了這個電話,靳西溪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任清澤,你輸了!”
“什麼意思?”任清澤壓低聲音問道,不敢太大聲,怕讓安晚聽到,揹着安晚,“你是不是打算亂來?你別忘記了,你昨天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