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哪裡不舒服嗎?”見安晚臉色不太好,王姨走過去問道,安晚指着那些箱子說,“丟掉!都丟掉。”
王姨愣了愣,看着旁邊四個箱子,統一大小,統一的位置貼着快遞單,封箱膠帶一樣長短,所有都一模一樣,連上面的筆跡都是一樣的。
感覺寄東西的人很用心。
“太太……”
“丟出去,都丟出去。”安晚有些慌張的說,站在窗戶那裡,往院子外面看,總感覺有人在跟蹤着自己。
就像,以前在M-PLUS上班的時候,那個送紙花的人一樣的感覺。
可是,外面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有幾輛駛過的車子。
王姨還是聽了安晚的話,把箱子搬到院子外面的垃圾桶裡,丟最後一個的時候,她有些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拆開一條小縫隙伸手進去摸了一下。
又低頭看了一眼,大紅色的胸,衣。
王姨老臉都僵了僵,也不知道是誰送這種東西給太太,要是先生可以理解爲情趣,但是一天一個箱子,明顯不可能是先生。
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變態。
一輛藍色的車子停在院子門口,然後駕駛位的男人從裡面下來,看了眼鐵門上的門牌號,然後看到王姨盯着自己看,“阿姨,安晚是住這裡嗎?”
“你是誰?”一臉警惕的問,已經完全把閆博當成了寄東西的人。
“看來沒錯了……”閆博笑了笑,點了根菸直接往裡走去,安晚剛把孩子的東西給收拾好,就看到門口大搖大擺進來的男人,“你有什麼事嗎?”
“聽老沈說,你今天搬家,我來幫忙。”
“不用了,沒什麼東西,我自己就可以。”
“怎麼能不用呢?”閆博笑了笑,“美女都需要男人服務的啊。”
直接從安晚手裡把袋子搶過來,然後往外走去,“閆少,不用了。”
“不用客氣,你是沈嶸的妹妹,我是他朋友,我幫你,理所當然啊,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你要真的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就請我吃頓飯好好謝謝我就行,要是沒有時間請我吃飯也行,可以給個機會讓我請你吃。”閆博說得很快,那頭奶奶灰的頭髮總覺特別的老氣,可是搭配在他的臉上,感覺特別的潮流。
安晚說什麼閆博都能有理由反駁,安晚最後說不過,就隨着他了。
感覺,今天的閆博跟那晚在會所裡見到的人又有些不一樣,那天冷冷淡淡的,一股着邪佞,今天熱情得不得了。
“搬家太麻煩了,連人身上的財氣都會走完!你要喜歡這裡,我幫你買下來送給你,你喜歡嗎?”安晚把最後一個袋子拎出來的時候,閆博突然湊在她面前,嚇得安晚急忙退後幾步,“不用了,我不喜歡這裡。”
繞開他,走向另一邊,“王姨,我們走吧。”,把鑰匙給到閆博,“這裡的鑰匙,麻煩你給沈嶸。”
“不用坐我的車嗎?”閆博看着安晚上了車,急忙喊道,“我今天爲了來幫你搬東西,特意洗了車。”
安晚沒有說話,上車後,車子開得特別的快。
彷彿,這個地方有猛虎野獸似的。
回到海苑灣,這個地方,纔有家的味道……只有自己給了錢的地方,才住得踏實,別人的地方,再豪華,再大,總沒有家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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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嶸帶着自己的助理去了傅氏,見到任清澤時,微微眯了眯眼,“原來是你啊。”
任清澤一笑,“沈總,真的是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沈嶸淡淡的勾了下脣,帶着略顯諷刺的口吻說道,“我記得任總上次來找我的時候,是想我投資你們公司吧。”
傅書傑對傅書曼這一家子,說對他們差,卻又一直養着他們,每年都會有一批款項打入傅書曼的帳號裡;說對他們好,又不讓他們呆在北城,甚至不願意讓任清澤有自己的事業,反而讓他爲別人打工。
任清澤內心是很不甘心的,傅氏,自己的奶奶姓傅,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可以分一杯羹,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傅氏他沒有他的股份。
他各種想創業,想依附於傅氏,卻總是沒有成功過,一旦自己單幹,公司總會有些措手不及的意外;只有他打工,才能正正常常的工作。
他不知道的是,這背後,老爺子一直背後操作。
所以,他找傅君的死對頭,沈嶸!
卻也還沒是沒有如願,任清澤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卻總是磕磕碰碰,到了三十多歲,依舊在以前公司裡是一個總經理秘書。
“沈總這次來是有合作要談?”任清澤坐在那舒適的旋轉椅上,翹着腿,微仰着下巴看着辦公桌對面的男人,“這關係剛一公佈,沈總就這麼迫及待的上來,是認親的吧。”
“任總,讓你笑話了。”
“聽說沈氏也在籌劃着城北那塊地?”像是隨意似的問及,任清澤心裡肯定有自己的算盤,他剛來公司,不管是管理,還是項目上都是剛接觸,沒有爲企業創造任何價值,下面的人,只會真正當他是一個代理總裁,就是現在處理一下事情,等傅君身體一恢復,是要讓位的。
他只有做出了成績,才能在傅氏站穩住腳。
“那塊地……”
“我今天剛到公司,那塊地,我看到我哥做了兩份計劃,第一份擱淺後,重新擬定了第二份,是駿溪公司名義來擬定的。”說到這裡,任清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半眯着眼看着沈嶸。
沈嶸心裡一片嗤笑。
傅君還真是好本事啊!表面答應着安晚放棄着那塊地,背地裡呢?卻幫着靳西溪去爭取!
表裡不一!說什麼他的就是安晚的,這說的比唱得那麼好聽,結果背後還耍陰手。
陰險,狡詐的小人!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二姨的兒子?沈嶸心裡一股鬱氣。
“不過,我不是我哥,會便宜女人,在其職謀其責,沈總,希望你不要爲難我們,公平競爭吧。”任葉清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沈嶸當然也懂他現在想什麼。
似隨意的打量一下這個辦公室,很簡單的風格,卻顯得優雅清致,像傅君那種人喜歡的風格,沈嶸站了起來,淡笑着說,“任總,這辦公室跟你的風格很不配啊,建議你重新整頓一下。”
說完,便向着辦公室門外走去……助理也跟了上去。
“沈先生,我看這任清澤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一出去,助理就低聲說道,“看着就不像幹大事的人,老爺子還真是火眼精睛。”
“少說話,多做事。”沈嶸低聲說了句。
裡面辦公室,任清澤聽到沈嶸的話後,開始打量着這個辦公室,真的跟他一點都不搭,馬上叫了葉清過來,“這個辦公室,找人再買些裝飾物過來,那裡太空蕩,這裡牆上太空蕩,那裡檯面要擺個東西,你看看怎麼安排好。”
“任總,這是傅先生的辦公室。”葉清善意提醒,是在告訴他,以後傅君還要在這裡辦公,而傅君不喜歡那麼花俏的東西,喜歡簡單的。
“葉助理,現在是我在這裡,記住了嗎?”任清澤雙手往口袋裡一插,微仰着下巴,頗有氣勢的樣子。
葉清嗯了聲,走了出去。
葉清剛走,任清澤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自己母親打來的電話,“媽。”
“清澤啊。”馬應鳳在那邊嘆了口氣,“你哥他醒了。”
“就醒了?什麼時候的事?”任清澤皺起了眉頭,坐在椅子上,臉色暗沉,“怎麼就醒了?醫生不是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嗎?”
“可能都是命吧,不過你哥還需要休養,你舅公說,公司還是你先打理,清澤,你好好幹,等有成績了,我再求求你奶奶,讓你奶奶跟你舅公好好說說。”馬應鳳在電話那邊安慰完後就掛了電話。
任清澤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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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過着!
安晚重新搬回海苑灣後,便再也沒有收到奇怪的快遞,好像,她換了一個地址,對方就不知道她住在這邊似的。
一一又換了一個幼兒園。
都變得很懂事,不主動在她面前提爸爸。
今年的雪下得比以往晚了好多,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已經年二十六了,小區裡的樹上都張燈紅彩的,掛着紅燈籠。
一一穿着天藍色的棉襖瑤瑤也一樣同款同色的棉襖,在小區公園的假山那裡堆雪人,到處都是孩子的喧譁聲。
下雪,對於孩子來說最高興了。
就像小時候的她一樣,也特別喜歡下雪,可以堆各式各樣的雪人,還可以跟安炎一起打雪仗。
安炎……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身上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安晚纔回過神來,然後看着兒子手裡還揚着一個雪團,對着自己嘿嘿嘿的笑着。
“小傢伙,你竟然敢往媽媽身上丟!”安晚佯裝狠狠的瞪着一一,“小心媽媽教訓你。”
“啊啊啊,姐姐,救命啊。”一一笑着大跑開,往瑤瑤身後躲着,手裡的東西可一點都不放過,繼續往安晚這邊丟過來。
三人在那裡,玩得不亦樂乎。
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煩惱。
直到安晚跑不動了,停下來喘着粗氣,雙手作投降狀,“我舉白旗了,我舉白旗了……”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公司的另一邊,那個屹立的身影。
不同於往日的清雋,遠遠的,都能看到他鼻樑上掛着一副眼鏡,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雪地上,讓安晚覺得,心臟好像都不會跳動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