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顫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遞了過去，順便拍了怕海因肩膀，“我們認識有幾年了吧。”
“嗯，六七年了。”，海因不明白李震顫想說什麼，只是覺得瞬間對方的氣質完全變了，彷彿那絲對自己的信任消失的乾乾淨淨。
“時間過的真快啊，想想那個時候暴風王國還存在，每天想着就是怎麼讓翡翠領的生靈活下來，轉眼間已經和大陸勢力打交道了。”，李震顫扯着沒邊沒沿的話題，“你對我很瞭解吧。”
“不，只能說了解一點。”，海因尷尬說道，作爲一個資深商人他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看着李震顫竟有幾分生疏，通過海琉璃窗戶瞧着繁華領地，腦子裡竟突然多出了一個卸磨殺驢的想法。
若是以往他還不會這麼覺得，可現在剛剛香奈兒的一番話證明翡翠領已有了更好的管理者，“老闆，你不會不信任我了吧。”
李震顫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走到窗邊看着載歌載舞的生靈們，瞧着荒原上那遊蕩的茫茫生靈，不自覺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正如香奈兒說的，假如連海因都不信任還能信誰。
海因有問題，這是老李的直覺，但現在卻不知道怎麼說，“你知道我是個亡靈法師。”
“當然，世界樹上的生靈都知道。”，海因趕忙說道。
“那你也一定清楚，我對靈魂很敏感。”
海因愣住了，臉上的驚疑瞬間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未見過的陰冷，“你察覺到了？”
李震顫沒有回頭，“爲什麼？”
“你是怎麼察覺到我的？”
倆個人都在問問題，卻沒有一個想主動回答。
老李心很痛，在這個世界上他沒幾個很信任的人，現在又要失去一個，“威廉爲什麼會修煉極致規則？”
海因神色一變，“那個蛤蟆？”，隨之笑了起來，“老闆，我沒想到你這麼心細，能夠通過一隻隕落的蛤蟆追查到我。”
“爲什麼？”，李震顫問了第二遍。
海因將手上的茉莉花酒一飲而盡，“不爲什麼，一個人總想要好好活着，而且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經到極限，每天不知有多少商人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遲早有一天有人會取代我。”
“所以你也開始信奉那條命運之龍的鬼話？”
“不，那是聖言，他說的沒錯，想要不被取代，便需要自己的王國。”
“所以你開始向他提供資金，收集我的情報，控制我身邊的人，更策劃綁架了霍金斯？”，李震顫一筆一筆數着，每數一筆就好像一針狠狠的紮在心頭上。
“老闆，不要怪我，這都是逼不得已。”，海因笑着，“命運之龍會爲我們開闢一個全新時代，這個骯髒的世界早該終結了，到時候偉大的聖龍將會帶領着他的近臣們從這個新世界誕生，建立一個完全獨立的文明。”
海因的聲音已經變了，有着蒼老，更有着一絲絲瘋狂。
李震顫靜靜的看着這個已經瘋狂的老者，驀然笑道，“新時代，憑你們，就憑他那一張嘴？”
“不，這個世界已經要完全毀滅=，我們擁有足夠的殉道者，李震顫，只有你這種傻子纔會想着利用生靈智慧建立翡翠領，那根本行不通，這個文明早該終結了，我的導師會跟亞山一樣建立新的文明，成爲第二代神魔之王。”
李震顫突然一愣，瞧着海因彷彿想到了什麼，“神魔亞山也跟你們一樣毀滅了一個文明？”
“哈哈，算你還有點覺悟，要不你以爲這個世界只有幾千年歷史嗎，錯了，在亞山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個文明，亞山說過，生靈就是蛀蟲，讓他們的思想隨意蔓延的話會將整個世界完全腐蝕掉，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些承載着邪惡思想的生靈完全毀滅。”
李震顫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堂堂的神魔之王是個儈子手，可神魔之前的世界有什麼，根本不知道。
神魔並不是憑空出現了，很顯然他們也有着祖先。
有點心碎，堂堂的神魔之王不是靠着獨斷的智慧衝破了世界樹的桎梏，而是一種奴役。
“高邦呢？”，李震顫低聲說道，“我將他最好的棋子建造成了翡翠夢境，難道他就不計劃報復嗎？”
“哼，你已經犯了大罪，不過導師不會在乎的，因爲你將會和那些無知的生靈一樣成爲這個世界的陪葬品。”，海因越發的狂暴，在他的體內一絲絲金色的規則開始無休止蔓延，如同一條條八爪魚般想要從鯨魚酒館延伸出去。
他暴漏了，同樣便喪失了價值。
“李震顫，我會在新世界等着你！”，狂笑還未停止整個人卻愣住了，只見激發起來的規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着體內壓縮，眨眼不到竟淪落到一個普通人，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再瞧着微笑的李震顫，終於慌了神，“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把不屬於你的東西拿回來。”
“什麼？”
“我的身體。”，一道老邁的聲音在角落中說道，隨之緩緩飄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海因。
海因瞧着近在咫尺的靈魂，終於慌了神，激發規則便要向窗戶撞去，可規則還未激射而起便消散一空，他就是個普通人。
“這，不可能，我的規則呢？”
“難道高邦在讓你入侵翡翠領前沒有告訴你不要隨隨便便踏入鯨魚酒館嗎？我說過我對靈魂很敏感，任何和命運之龍接觸過的都逃不過去，你太不小心了，海因這個人你不能動。”，手掌上前貼在海因天靈蓋上，猛然一抽，一道透明的靈魂生生被抽了出來。
模樣和海因一般無二，不同的是對方靈魂之中帶着一點點裂縫，裂縫中殘留着針線痕跡，彷彿是用三四個靈魂東拼西湊起來一般。
“不可能，你不可能控制我的，李震顫，快放開我。”
海因沒有理會呼叫，徑直鑽入身體中緩緩睜開眼睛，扭動了幾下脖子，嘎嘣響動，“沒有損壞。”
“你現在還不能休息，我需要你幫忙整理一下翡翠商盟內部的混亂。”
“放心吧，有我在那裡亂不了。”，說着抽出一張類似翡翠令一樣的令牌快速點了起來。
李震顫隨手將靈魂一扯，直接拉到牆角，靈魂更要掙扎便見一股陰冷的氣息鎖定了自己，瞬間打了個寒顫，轉過身正瞧着一隻碧綠色的眼瞳直勾勾盯着自己。
蝮蛇！
搜魂！
“不，我不會泄露秘密的。”，努力的想要激發靈魂內的自爆能量，可卻發現往日能用的一切手段完全失效了。
“霍金斯找到了。”，蝮蛇說的很沉重。
“在哪？”
“鯨魚酒館。”，蝮蛇看向了大門口，“一個高頂禮帽內。”
李震顫頓時一愣，想到自己扔出去的那個禮帽，難不成就是霍金斯，好算計，竟將最值錢的貨物藏在自己眼皮底下。
“有同謀嗎？”
“查不到，他的靈魂已經到極致了，不過我找到了一個更可怕的計劃。”
“什麼？”
“他們想毀滅世界。”，蝮蛇異常謹慎，“現在他們已經在火之島完成了初期試驗，這個靈魂四分之一來自於火之國，他便是那個試驗的犧牲品之一。”
李震顫下意識的想到了火之國的地底，在那裡他找到了捆綁着卡佛，當時的卡佛被捆綁起來，但讓老李想到的不是卡佛本身爆炸造成的破壞，而是在飛艇邊上停靠着三輛飛行馬車。
很顯然有人當時就在地底，而自己並未察覺，只能說明一點對方提前一點探知到自己的行動。
有探子。
誰呢？
李震顫看着恢復的海因，盯着蝮蛇，這應該不是，難不成是自己的女人？
不能斷定，如果是那就真的出大問題了。
“老闆，靈魂中還透漏在翡翠領有個秘密基地，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蝮蛇嚴謹說道。
“秘密基地，在哪？”
蝮蛇指了指地板，“鯨魚酒館的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