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顫眯着眼睛，看着聳立在荒原上的無頭屍體，露出滿意神態。
在其身側，六位巨人族長同樣看着沒有了頭顱的屍體，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好，尤其是獨眼巨人王。
同時在他們手上還有商貿市場的情報，詳詳細細記錄了發生的一切，瞧着窗邊籠罩在黑袍下的男子，竟沒有一人敢上前主動搭話。
或許是看的累了，李震顫靠在躺椅上，開始按照自己的節奏品咖啡，看了一眼羅潔，又看了看獨眼巨人首領，問道，“你說怎麼處理吧。”
“什麼？”，獨眼巨人王錯愕的問道，他不明白李震顫問的是什麼，如果是屍體的事，現在不知道，是他下的命令攔截黑椒士兵，以爲憑藉自己在市場中的威信根本不是事，可沒想到佛巨人真敢殺人，而且是當着那麼多生靈的面。
李震顫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族長一點面子。
“商貿市場的事！”，老李強調了一句。
獨眼巨人王想反抗，可卻不知道該怎麼反抗，這個時候出頭無疑是要當成出頭鳥了。
可出頭的代價，消滅掉整個獨眼巨人部落都是有可能的。
他不相信，可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警告他，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領主大人想怎麼處理？”，聲音卑順不少。
李震顫笑了笑，“沙彌出手是重了點，不過沒有重手無法維護商貿市場的秩序，我跟諸位說句實話，我需要屍體，最好是巨人的。”
衆人心頭猛的一顫，此時纔想到李震顫的職業，他是個亡靈法師，他們天生對亡靈有一種詭異的癡迷，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將這個身份忘記了。
實在是李震顫商人的身份太耀眼，根本讓他門想不起來。
獨眼巨人王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領主大人需要多少屍體？”
“很多，我也不知道。”，李震顫說的很平靜，“我能夠感覺到，我的修行需要不斷的吞噬骨骼中的能量，而且這種趨勢越來越強，我想要屍體，不僅僅是巨人的，同樣巨龍，精靈，只要是這個世界樹上的生靈，我都需要。”
獨眼巨人族長直感覺全身的汗毛樹立，彷彿李震顫也把他當成屍體一樣。
這個人很危險，相當危險。
“領主大人，你不會是計劃也將我們變成屍體吧。”，他想開個玩笑，更是在試探。
李震顫擡頭看着六個驚懼一色的族長，不由笑了起來，“族長大人怎麼會有這種錯覺，難道我就這麼不近人情嗎？”
近人情？
他們可沒有一點感覺，前些天那個額度眼巨人不還是李震顫的朋友，轉眼間也不是成爲一具沒有腦袋屍體了嗎？
在這個人身上越是沒有可能，他們發覺發生的概率越高，甚至隱隱猜測李震顫和所謂是巨人捕手關係匪淺。
雲霄巨人族長頭顱處死刑刀的氣息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獨眼巨人首領呆呆的盯着李震顫，腦子裡突然有一個極其詭異又異常危險的想法，“他不會就是巨人捕手傑克吧！”
想法剛剛滋生，便深深的紮在了腦子裡，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本來已經有幾分懼怕的臉色徹底化爲蒼白。
“獨眼族長，你沒事吧。”，白銀巨人首領感覺到不測，上前扶了一把。
“沒...沒事！”，獨眼巨人王將顫巍巍的說道，對待李震顫的態度越發恭敬，甚至卑微的低下頭去，“領主大人想要多少屍體，若是需要的話，我們整個獨眼巨人一族都可以爲你效力的。”
獨眼巨人王態度突然轉變讓幾人一愣，甚至摸不清楚剎那之間發生了什麼，彼此相看，盡是莫名。
就在衆人還在猶豫的時候，獨眼巨人王直接跪了下來，咬破食指，在地上快速畫出一個血紅六芒星，高聲念道，“偉大的領主，我以古老巨人血脈起誓，願意和你簽署亙古契約，獨眼巨人一族，勢必遵從你的意志！”
亙古血契！
看着獨眼巨人古怪的動作，衆人直接呆了。
亙古血契可是比第一王朝還要古老的東西，甚至可以追溯到這個世界的起源時期。
發動血契，便等同於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付給新的宿主，無可違逆，這種力量，完全的超越了規則本身束縛。
衆人直感覺一陣威壓從前方傳來，只見李震顫眉心蒼白眼珠的上方，突然多出一道血紅色的印痕，彷彿一條細長的眉毛，又似一團升起的血液。
老李也感覺到自己的變化，閉上眼睛，只感覺一股磅礴血氣從虛無中鑽進身體，渾身細胞似乾旱了多年的土地，肆意的吸收着這些能量。
舒服！
忍不住想要呻吟。
虛無之界，符文組成的天空中，突然多出一道血紅色暗點，仿若一輪即將升起的太陽，一絲絲詭異的血色光芒照拂在骷髏之上。
在光芒之中，老李彷彿感受到了虛無之界背後的力量，甚至察覺到一絲古老龍魂氣息，更捕捉到了死冥之主和純粹的寒冰氣息。
他似乎抓住了某種更加晦暗莫名的東西，睜開眼睛，直直盯着衆人。
所有人齊齊後退一步，彷彿看到一輪沒有盡頭的蒼白世界，正在徐徐旋轉，而推動這個世界旋轉的，便是一輪又一輪的白骨架，茫茫一片，盡是白骨。
他們終於知道李震顫爲什麼要屍體，那些白骨，便是支撐這個亡靈法師的力量源泉。
李震顫伸手一摸，一左一後同時握着兩個檀香木偶，繼續閉上眼睛。
天空之上符文不斷出現，形成三團特殊符文結構，點點魔力散發在骷髏之上，瞬間被吸收一空。
本就蒼白的骷髏，越發顯得蒼白。
散團符文相繼融合，天空之上竟出現一團詭異的圖案。
鐮刀！
一把沒有刀柄的鐮刀！
符文層出不窮，若隱若現，如同星斗，星斗之力彼此相連，似要將鐮刀拼湊出來。
噗！
鐮刀虛影猛然爆炸，重新衍化成一顆顆符文，在虛無之界的天空中緩緩流蕩，重新形成三團特殊的幸運結構。
殭屍，騎士，女人，三團星雲各自運轉，彼此不再幹涉。
在三團星雲的包圍中，一團血紅色的月牙，靜靜屹立。
睜開眼睛，已顧不上那些呆滯的巨人首領，直接對着獨眼巨人問道，“剛剛你的誓言是什麼？”
“亙古誓言！”
“亙古誓言？”，李震顫搜尋着自己的記憶庫，甚至動用了傭兵之鑰，根本查不到亙古誓言的消息，“具體說說！”
“當然，主人，我在你的面前永遠沒有秘密。”，獨眼巨人表現的非常乖順，“亙古誓言相傳神魔時代之前更古老的時代，更傳說是世界樹誕生時期，在那個時代，生活着比神魔更加強大，更加古老的物種，他們每一個都擁有詭異的能力，而亙古誓言，便是我們巨人最古老的祖先所擁有的能力，能夠讓每一任王族的族長繼承古老血脈。”
“每一任都繼承？”，李震顫疑惑問道，“不需要儀式？”
“不需要，只要在得到了部族的祝福，成爲首領，便可以獲得這份祖先的傳承。”
這讓李震顫更加疑惑，獨眼巨人的能力和獻祭很像，可根本不需要祭品，只要得到認可，彷彿是某種口令，這種通過部族認可就能得到傳承的力量已遠遠的超過了規則範疇。
“有什麼特殊能力嗎？”
“有，能夠讓我感應到巨人存在，普通巨人見到我們會受到威壓，最重要的是我們根本不需要吞噬規則就可以輕鬆到達古神魔境。”
“不需要吞噬規則？”，李震顫疑聲問道，這簡直就是作弊，在如今的世界樹，有哪一個不是通過吞吃規則成長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