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您所願。”普里馬科夫一臉委屈的去了,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的老闆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但既然老闆吩咐了,他也只能遵從。
西格蒙德.米婭一臉的好奇,在她的印象中,林鴻飛並不是一個聽不得別人意見的人,既然林鴻飛明知道這麼做對汽車的安全會造成巨大的隱患,同時還要導致發動機急劇磨損,那他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話對普里馬科夫不能說,對西格蒙德.米婭卻沒有問題,林鴻飛滿心無奈的搖頭,“這就是我們國家的國情,老百姓們信奉的是多拉快跑,一輛額定載重15噸的車子,裝30噸是正常,裝40噸很常見,裝50噸的也不是沒有,爲了能夠裝更多的貨物,車主將車子買回去之後,他們通常都會更換承載能力更強的鋼絲胎。”
“怎麼可能?!”從來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的西格蒙德.米婭眼睛都瞪圓了,“這樣會造成很大的安全隱患的,就算不說車輛磨損加劇的問題,難道你們國家的交通管理部門不管這種情況嗎?”
“管啊,逮着一個就罰款。”
“罰款?”西格蒙德.米婭等了好一會,以爲還會有其他的處理方式,但左等右等,等了好半晌也不見林鴻飛再繼續往下說,終於瞪大了眼睛,在共和國生活了這麼將近兩年的她總算有點明白了林鴻飛的意思,“你是說,只是罰款,沒有其他的懲罰『性』措施?”
“沒有,就只是罰款,下次逮着依舊是罰款。不會因此而坐牢。不會因此而有其他任何方面的損失,”林鴻飛聳聳肩,更多的是自嘲,“很多地方『政府』甚至依靠罰款來增加『政府』的收入。”
“這可真是……”西格蒙德.米婭搖搖頭,滿臉都是無法理解,“地方『政府』居然要靠這種方式來增加『政府』的稅收?見鬼,他們收上來的那些稅收呢?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誰知道呢,有些被公款吃喝、也許被他們用來買了豪華小轎車,你知道的,在我們國家。對『政府』的運行,民衆其實沒有多少監管的能力,”林鴻飛聳聳肩,這個問題太敏感了,他有些不願意多說。相比而言,他其實有些好奇。“米婭。在你們歐洲是怎麼處理超載的?尤其是你們德國。”
“相比於你們國家,歐洲在處理超載上就重視的多了,”既然林鴻飛願意聽,西格蒙德.米婭也就樂意和林鴻飛多說一會,“歐洲在30年前就通過了強制『性』限制商用卡車超載的法規,並且將打擊超載列爲交通管理部門的重點工作。在歐洲,超載行爲會被處以重額罰款,每噸貨物的運費大約是200到400美元,沒超載一頓。會被罰款2000到3000美元。”
林鴻飛吹了個口哨:尼瑪!但就這一點上來說,歐洲的精通管理部門可比國內的警察黑心的多了,咱們國內的交通管理部門貌似逮着一個超載的也不過就是罰款一兩百元?
“在歐洲的高速公路上,警察有權對任何可疑的車輛進行檢查,一旦發現車輛超載,會毫不客氣的把超載車輛扣下,並且會讓司機立刻卸載貨物,命令其重新找來一輛運輸車,將超載部分裝車之後,原車才能夠開走。”
“而且你知道的,在歐洲,低等級公路的限載商線比高速公路還要低,最高只有36噸,爲了避免超載車輛繞行高速公路走低等級公路,歐洲各國還建立了一套流動稽查制度,如果有超載車輛被流動稽查車輛查貨,面臨的罰款會更高。”
“不僅這樣,『政府』認爲,公路是用納稅人繳納的稅收修建的,是屬於全民所有的共同財產,超載車輛以超過額定載重的方式在公路上行駛,會讓公路的負擔加重,導致公路的養護費用和成本增加,這其實是超載車輛在變相的侵吞全體納稅人的利益,爲了保護民衆利益,『政府』鼓勵公衆電話舉報超載,並且會給予很高的獎勵。”
“如果具體到我們德國,我們德國有大約11000公里的高速公路,在這11000多公里的高速公路上,設置了大約700個超限超載檢查站,聯邦貨物運輸局設立了專門機構來治理超限超載,他們有權扣留並處理違章車輛,對超限運輸駕駛員的處罰辦法中規定,第一次超限超載的駕駛員將被登記在案並且給予口頭警告;第二次被發現就要面臨三個月的監禁;一年內超限或者超載三次以上的駕駛員,將會被吊銷駕駛執照,並且會被列入專門的‘黑名單’,終身不得從事駕駛行業工作。”
林鴻飛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儘管他知道歐洲對超限超載車輛的治理很嚴格,但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嚴格,同國外那似乎不講情理的交通管理部門比起來,國內的交通管理部門簡直好說話到了極點,只要給錢,一切都好說,甚至甚至可以通過直接給查處你的公職人員直接塞好處來免於處罰……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真的是一覽無遺。
西格蒙德.米婭也知道每一個國家有每一個國家的國情,在歐洲是這樣的處理方式,到了另一個國家出現截然不同的情況一點都不例外,這種事情也不是她應該管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給這款車定型、定製生產線,並且在之後如何以最短的時間形成系列化。
“林,你打算怎麼做?”西格蒙德.米婭問道,自己的這個老闆每每行事總喜歡出人意料,她有些好奇,這次自己的老闆會怎麼做呢?
“我們做牽引車頭,做標準,掛車的技術標準免費散佈出去,”不出西格蒙德.米婭的意料,林鴻飛在這件事上果然有自己的想法,“至於掛車的生產,我計劃授權給三到五家企業來做。”
“我們只做牽引車和行業標準?”西格蒙德.米婭聽到林鴻飛這話,不出所料的笑了,她優雅的鼓了兩下掌。“聰明的做法,我們就只做技術含量最高的牽引車以及牽引車的相干技術標準,將不賺錢還費功夫的掛車交給其他廠家去做就好……就算是掛車,也會有很多廠家想要做吧?我研究過你們國家企業的情況,他們似乎對這種低技術含量、低進入門檻的行業情有獨鍾,我們完全可以藉此來籠絡一批依附我們來生存的企業來擴大我們的影響力。”
西格蒙德.米婭的這番話不怎麼好聽,但卻是事實,林鴻飛也沒有因爲西格蒙德.米婭的這番話而惱羞成怒,這個時代的國企們雖然不景氣,但依舊惡習多多,他們依舊保留了恨不得什麼都生產、儘可能的將每一分錢的利潤都裝進自己的腰包裡的惡習,深受西方經濟學和經營管理理念薰陶的林鴻飛更認同一點:抓住核心。
他想要試試西格蒙德.米婭除了在發動機方面之外,是不是在管理和工業工程方面也有不錯的才能,道,“相關的卡車生產線,我初步決定在我們國家的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和第二重型機械集團訂購,這件事交給你來協調和跟進怎麼樣?”
“讓我來?”西格蒙德.米婭一臉古怪的盯着林鴻飛,半晌,她終於點點頭,“好吧,但希望你不要後悔。”
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研製出了咱們共和國第一輛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半掛牽引車,並且制訂了相關的半掛車的技術標準,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但這個驚人的消息與下面這條消息相比,就根本不算什麼了,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已經決定,他們只生產牽引車,在單軸、雙軸以及三軸標準半掛車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輕量化半掛車系列、倉欄半掛車系列、低平板半掛車系列以及各種國際標準尺寸的集裝箱掛車系列等掛車,授權給八到十家企業來生產,最重要的是,這種授權只收取象徵『性』的一元錢的授權費!
林鴻飛一開始是計劃只授權給三到五家企業的,但後來和西格蒙德.米婭一算,不行,三到五家企業的生產能力根本無法滿足市場的需求,不得已,只好將授權範圍擴大。
只有一塊錢的授權費啊,和不要錢有什麼分別?!
八到十家掛車企業生產掛車,如果全部落戶在古齊省內,能創造多大的產值?能帶動多少上下游產業的發展?最重要的是,對古齊省的經濟會有多大的促進作用?
一想到這一點,古齊省的領導們頓時就坐不住了,在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覈定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之後,立刻派出了以省委秘書長任國棟和省工業廳主要領導爲核心的代表團,親赴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位於北郡市的商用車研發實驗室,來和林鴻飛討論這個問題:肉能不能都爛在鍋裡?
當然,在古齊省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坐不住的同時,全國各地得到消息的、有生產掛車能力的企業更加坐不住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這種天上白掉餡餅的好事,不接住會被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