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們兩個?”劉秀娥有些驚訝,不過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連劉秀娥自己都覺得好笑,無論是之前的北郡市摩托車製造廠還是以後升級的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市工業局都是他們的主管部門,鴻飛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們兩個?
“嗯……”林鴻飛點點頭,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劉秀娥話中的不妥之處,他只是感覺到苗飛和樑英健這兩個名字讓自己感到很熟悉,這種熟悉不是對熟人的那種熟悉,而是……似乎他們兩個出過什麼事?
可是苗飛和樑英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鴻飛卻無奈的發現,任憑自己怎麼想,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罷了!既然想不起來,那索性就不去想,林鴻飛很會安慰自己,他隨即將注意力放到這件事上,“秀娥,你給我從頭到尾詳詳細細的說道,嗯,連當時他們兩個是怎麼坐的、什麼表情、有什麼你發現的小動作,都儘可能的給我說一下。”
雖然並不清楚苗飛和樑英健來找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事,但林鴻飛本能的覺得這件事似乎透着一些古怪:只要不是腦抽,誰會將自己轄區內最掙錢的公司給賣掉啊,這不是老百姓嘴裡說的賣掉下蛋的母雞麼,屬於典型的腦袋被門夾過的行爲,他希望透過一些細節來發現一些自己之前沒有發現過的地方。
“嗯,”劉秀娥乖巧的應了聲,雖然他並不知道林鴻飛對這件事多麼重視。但既然林鴻飛讓自己儘可能還原當時的情況,自己就要儘可能的將當時的情況完成的還原出來,皺着秀眉認真的想了片刻,劉秀娥慢慢的開了口:“當時苗秘坐在這裡,樑局長坐在這裡……”
……………
按照劉秀娥的說法,當時苗飛和樑英健在這裡呆的時間並不長,不過是坐下喝了杯水,在將事情向劉秀娥交代了一下之後就匆匆而去,整個過程用了不到10分鐘,但就是這10分鐘。林鴻飛和劉秀娥用了整整一個小時來反覆的確認當時的任何一個細節,當最後的細節確定之後,林鴻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你是說……”一種叫做極度憤怒的情緒出現在劉秀娥的臉上,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算計這個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男人,若非是林鴻飛就在跟前,這個女人幾乎要爆發了。
林鴻飛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哈哈一笑,“好了。別生氣,你要想開點。有人想要算計你男人,說明你男人還是有點價值的,要不然這些傢伙爲什麼不去算計大街上的張三和李四,偏偏選擇了你的男人呢,對吧?”
這真是和“別人利用你說明你還有被利用的價值,比起那些根本都不會有人利用的人來說,你丫要幸運的多了”這句操蛋無比的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林鴻飛雖然這麼說,可劉秀娥心裡卻絕對不會這麼想,這個女人已經快要被氣瘋了。咬了咬牙,忽然一句話不說的就往外走。
“你做什麼?”林鴻飛一把拉住劉秀娥,一張臉耷拉下來,不愉的問道。
“我要去找他們兩個混蛋算賬!”劉秀娥使勁的扭動着身子,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憋的,一張臉通紅,林鴻飛還從來沒有發現。劉秀娥這具較弱無比身體裡竟然還隱藏着這麼大的力量,自己竟然有些拉不住她,“竟然敢算計我的男人,我一定要讓他們兩個後悔!”
林鴻飛聽的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欣慰,自己還真是沒有白疼了這個女人,可這個時候林鴻飛卻不能放劉秀娥過去,使勁的將劉秀娥抱在懷裡,林鴻飛信心滿滿的笑了,“傻女人,你就沒想想,既然我都知道苗飛和樑英健是在算計我了,我能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們?”
對……哦,劉秀娥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也是,據自己所知,自己的這個男人可不是被人打了左臉之後還會主動將右臉湊過去給人打的性子,相反,如果誰敢打他的左臉,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方的左臉和右臉給一起抽腫。
想到這一點,劉秀娥臉上浮現出一絲羞赧,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低聲喃喃道,還有一絲撒嬌的味道在裡面,“我就是氣不過嘛,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不收拾他們一頓,我總是覺得不甘心。”
“沒關係,我們可以把他們的賬給他們記清楚,將來某天一起給他們算出來,”林鴻飛輕拍了兩下劉秀娥的腦袋,“現在,我們先晾涼他們。”
“晾涼他們?”劉秀娥有些不明白林鴻飛的意思,但片刻之後,她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是明白了林鴻飛這麼做的含義。
“嗯,晾涼他們,既然他們主動求到了咱們的頭上,咱們就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嘛……既然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覺悟,總不能讓咱們自己主動湊上去,你說對吧?”
劉秀娥就連連點頭,一張臉已經燦爛的成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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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見您一面可真不容易,您能給我一個機會不?”見到了林鴻飛,張元乾就立刻對林鴻飛大倒苦水。
“我說老張,你怎麼回事?委屈的跟個小媳婦似的?”看着這個頗有些深閨怨婦氣質的七尺大漢在自己面前一臉幽怨的望着自己,林鴻飛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歹你也是鐵血軍人出身,能不能不要這麼娘?
“對,我就是委屈的小媳婦,你就是那負心的漢子,”林鴻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殊不料這傢伙竟然很有些順杆子往上爬的意思,還是極無恥的那種,“林總雖然咱老張之前和你說的那個事不算大事吧,可您也不能這麼欺負人是不是?”
“慢着慢着,”林鴻飛擺了擺手,他現在還沒想起來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讓張元乾這個堂堂的派出所所長幽怨到了如此程度,想了半天,林鴻飛一臉的古怪和苦笑不得,“我說老張,你說的不會是咱們市軍分區倉庫的那檔子事兒吧?”
“不是那檔子事還能是什麼事?”張元乾同樣一臉古怪的望着林鴻飛,任誰知道你寄予了厚望的事情,到了別人那裡卻被人給忘了個差不多,表情也不會比張元乾好到哪裡去的,他鬱悶了半天,吭哧出來一句話,“林總,您不會是貴人多忘事,直接把這檔子事給忘記了吧……不瞞您說,我還指着這個東西掙點兒養老錢呢。”
林鴻飛愕然的望着張元乾,隨即拍拍腦門:操!哥們我真的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可市軍分區是什麼態度?怎麼在這件事上他們也一直沒有跟我說過?
他是真不好意思對張元乾說這件事其實不能怪我,誰讓咱們市軍分區給我說研究研究,結果誰能想到這一研究就到現在還沒有影子呢,這麼說出來,自己這面子可就丟大了,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嗯,這個……現在其實也不晚嘛,這陣子公司里正在開發新項目……成,這件事我記住了,我也指着這事兒給家裡掙點兒零花錢呢,回頭我就去問問。”
張元乾是誰?做了一輩子公安工作的他,難道會看不出來剛纔林鴻飛再說這番話的時候有些言不由衷?當然,他也沒有將林鴻飛擠到牆角的意思,只要林鴻飛能夠答應催催這件事就行了,若不是不知道市軍分區那裡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導致市軍分區對於那個倉庫一直沒有個明確的說法,他也不可能過來催林鴻飛……這麼催一次,可是要搭上一部分情面的。既然林鴻飛都這麼說了,張元乾自然也就借坡下驢,立刻點頭哈腰的一副十足的奴才樣,“哈……我就知道林總辦事兒痛快,那我就等着林總的好消息?”
“這事兒……”林鴻飛剛想答應,可是自命講究人的林大老闆,一想到自己竟然將老張同志給晾在那裡這麼長時間,心裡很有些不好意思,心裡琢磨了琢磨,一咂舌,“嗯,這樣吧,下午下班的時候你過來接我,咱們一起過去……這會兒我手頭上的工作還沒有做完,就不招待你了,回頭你上秀娥哪裡去,帶上兄弟們,有什麼想吃的點上,也算是代表我慰勞慰勞兄弟們這些日子的辛苦,告訴秀娥,賬直接掛在我名字上就行。”
靠着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這麼一棵大樹,藍河區南城街道派出所沒少跟着混吃混喝,按照南城街道派出所那些公安幹警們的說法,咱們南城街道派出所的人走出去,嘴頭子都比其他派出所的那些傢伙油的多。林鴻飛既然這麼說了,張元乾也就不跟他客氣,他很清楚,林鴻飛是用這種方式來向自己表示歉意呢,只是顧忌着自己的臉面,遂用這種方式……畢竟自己是派出所的堂堂一把手,面子還是要照顧的。
“那我就代所裡的兄弟們謝謝林總了,”張元乾涎着一張臉,嘿嘿笑道,“要不要順便說一句祝林總公侯萬代?”
“滾!”林鴻飛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