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是公司發展的重要時刻,但劉秀娥去瑞士學習這件事在林鴻飛看來也很重要,硬生生的將談判時間推遲了三天,親自送劉秀娥去瑞士,一直等到將劉秀娥的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纔回來。
剛從瑞士回來的林鴻飛就在機場看到了喜氣洋洋的韓濤和谷丙和,他們兩個傢伙怎麼來給自己接機了?林鴻飛有些奇怪,看他們兩個滿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彷彿是見到了一塊金元寶……嗯,應該不止是一塊,而是好幾塊金元寶。
“林總,來來來,我幫您提行李。”
看到託着行李箱從航站樓走出來的林鴻飛,身體健壯的能夠在胳膊上跑馬的韓濤立刻無比狗腿的小跑到林鴻飛跟前,諂媚的笑容看的林鴻飛無比噁心,忙不迭的將行李箱塞給韓濤,林鴻飛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我說老韓,你和老谷過來就是爲了接我的?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有這麼好心了?”
“林總,您這次可說錯了,我和老韓過來給您接機,可不是來找您幫忙的,是來恭喜您的。”年齡稍大一點的谷丙和在一邊笑呵呵的道。
“恭喜我?”林鴻飛稍一思考,眉『毛』當即一挑,“鋼鐵廠的事情搞定了?”
“搞定了,搞定了,”谷丙和樂的合不攏嘴,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洋溢着一股濃濃的快樂,“咱們兩城鋼鐵和鞍鋼兩家合作,跟烏拉圭熱一起共同投資一個年產200萬噸鋼鐵的鋼鐵廠,到時候這家鋼鐵廠不僅可以滿足烏拉圭國內建設的需要。產品還能出口南美其他國家,這玩意兒賺外匯的速度比買牛羊肉和糧食快的多了。”
聽谷丙和這麼說。林鴻飛不可避免的好奇了起來,“你們的意思是說,你們現在已經說出了烏拉圭談判團?”
“不能算是說服了,只能說是基本達成了一致,”谷丙和嘴裡謙虛着,可整個人的激動和興奮勁兒卻無論如何都遮擋不住,一個年產200萬噸鋼鐵的鋼鐵廠啊,比兩城鋼鐵現在的規模都大的多。一想到兩城鋼鐵竟然可以一下子擴展這麼大的規模,還是在國外投資,不僅是谷丙和和韓濤這兩個人激動的不能自已,整個兩城市的領導們面對如此巨大的一個政績也是無法保持淡定,“我們市的領導們說了,市裡全力支持我們公司的這個決定,不管需要什麼。市裡全力提供支持。”
“你們兩城市的領導倒是反應挺快,”林鴻飛笑着點點頭,他當然能夠想象得到,面對這麼大的一個政績,兩城市的領導們會高興成什麼樣,“鐵礦石的供應問題你們準備找誰合作?這麼大的一個鋼鐵廠。如果沒有穩定的鐵礦石供應可不行。”
沒想到林鴻飛這麼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韓濤和谷丙和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對林鴻飛愈發的佩服了,昨天自己親自談下來這個合作框架協議的時候,興奮的一直到晚上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沒想到林總這麼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難怪林總能夠將生意做的這麼大。但衝着這份鎮定和冷靜,就讓人不服不行。
“我們打算在阿根廷的大山礦進口鐵礦石,”谷丙和道,“嗯,這個大山礦屬於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阿根廷和烏拉圭交界,鐵礦石的運輸距離不遠,如果有必要,我們也可以投資一條鐵路。”
“據說這個大山礦的鐵礦石品位很高,如果真的很好,將來不排除我們兩城鋼鐵也從這個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進口鐵礦石用……國內的鐵礦石品位都太低了。”韓濤在一邊補充一句,“不過聽說這個大山礦已經採了有些年,儲量應該不多了,不過想來供應咱們在烏拉圭的鋼鐵廠用個十年八年還不是問題。我們市領導的意思是如果阿根廷人願意賣,只要價錢合適,咱們可以把這個大山礦的礦山,買下來。”
“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的大山礦?”林鴻飛皺了皺眉頭,他感覺自己似乎聽說過大山礦這個礦山和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這個公司的名字,不過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雖然不記得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情,但單單能夠想到這個事兒不算好就足夠了,眉頭一皺,向韓濤和谷丙和問道,“這個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公司是誰給你們推薦的,你們之前和他們打過交道、對他們有了解嗎?”
“烏拉圭代表團裡面的一個談判團成員告訴我們的,我們估計這傢伙大概拿了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的好處,”谷丙和滿不在乎的回答,“這種事情很正常,只要咱們能夠拿到鐵礦,其他的都好說。”
是這樣嗎?林鴻飛有些沒把握,他猶豫了一下,“這樣,上車上去,我打個電話。”
難道……這事兒有什麼不妥不成?看着林鴻飛那緊皺的眉頭和慎重的語氣,剛剛還從內到我透着濃濃喜氣的韓濤和谷丙和兩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不妥吧?再說這個供應鐵礦石的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還是烏拉圭的談判團成員給咱們協調的,他們怎麼可能對這個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不知根知底?韓濤和谷丙和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也就是因爲說這番話的人是林鴻飛,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人,谷丙和和韓濤根本直接就嗤之以鼻:想要挑撥離間咱們兩城鋼鐵和烏拉圭的朋友之間的關係,你們簡直太壞了。
…………
掛上了電話,林鴻飛的一張臉陰的幾乎能滴出水來。“老谷,老韓。這個大山礦和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你們都不用想了,他們去年就因爲財政問題倒閉了。”
林鴻飛總算想起來了自己爲什麼覺得大山礦和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這兩個名字很熟悉,不是因爲他們倒閉了,是因爲大概在5年前,準確的說是自己上一輩子的五年前,大概是2007年的時候,曾經有一家國內的、名叫gradetrading集團的公司打算將大山礦以750萬美元的賣給自己。
當時的林鴻飛在國際發動機和整車設計領域正如日中天,有人想要和自己做生意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在對這個gradetrading集團稍稍做了解之後,卻讓林鴻飛起了疑心,似乎這個大山礦是gradetrading集團集團在2004年年底以650萬美元收購的,現在轉手加價100萬美元賣給自己……怎麼會這麼便宜?若以gradetrading集團集團向自己提供的鐵礦石儲量數據來分析,這幾年鐵礦石張家的幅度也不值100萬美元,gradetrading集團豈不是賠本賠大了?
起了疑心的林鴻飛自然要對這個gradetrading集團詳細的瞭解一番,瞭解了之後才知道這個gradetrading集團根本就是國內某省的某位領導家的孩子搞出來的皮包公司。這貨讓阿根廷人給騙了,便打算讓自己當這個冤大頭。
如『潮』水一般恢復的記憶,讓林鴻飛將自己當年對大山礦和這個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所做的瞭解同韓濤和谷丙和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什麼?!”韓濤和谷丙和齊齊的一聲驚叫,眼前頓時一黑,金星『亂』冒!
大山礦和那個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竟然在去年就因爲財政問題倒閉了?一個鐵礦廠完全就是一臺巨大的印鈔機,只要能夠產出鐵礦石。就根本不愁財務方面的問題,一個鐵礦石公司會因爲什麼問題發生財務危機?自然是鐵礦石的儲量已經被開採的近乎枯竭,若是繼續開採下去只會入不敷出,其鐵礦的所有人才會關閉鐵礦場。
他們不關心林鴻飛剛纔那個電話到底是打給誰的,怎麼可以這麼快的知道這些信息。他們現在心中沒有絲毫對林鴻飛話的懷疑,滿心的都是慶幸:林鴻飛實在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說謊。這個大山礦和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很快就能夠打聽明白。
谷丙和和韓濤兩人現在心中就只剩下了慶幸:萬幸啊,如果不是林總對這個大山礦和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公司正好知道一些,咱們這次可就被烏拉圭人給坑苦了。
對!就是烏拉圭人!
想到這一點的韓濤和谷丙和簡直羣情激奮,兩人恨不得現在就衝到烏拉圭大使館裡去,將那個爲自己和那勞什子阿根廷國家巴塔哥尼亞鐵礦公司牽線搭橋的混蛋拖出來打個半死:尼瑪!找死也不是你這個找死法子的。
“算了,去了也沒用,”林鴻飛擺擺手阻止了韓濤和谷丙和去找烏拉圭人麻煩的想法,“現在這些烏拉圭人是咱們國家的重要外賓,你將他們打一頓,當時是舒服了,可這立刻就是一場外交危機……老總理曾經說過,外交無小事嘛,也給搞不好就是大麻煩……這個事情,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吧。”
聽到林鴻飛這番話,谷丙和和韓濤兩人的臉『色』頓時就有些發白:和外國人起一點糾紛就能被上升到“影響中x邦交”的高度上去,更不要說上去將老外臭揍一頓了,自己當時打人肯定是心裡痛快了,可打完了之後的麻煩……一想到這等於犯了一個十分嚴重的政治錯誤,兩人心中瞬間就不寒而慄:自己兩人若是真的將這種高級別的外賓臭揍了一頓,到時候被一擼到底都是輕的。
可是臉『色』發白歸發白,一想到自己被人使勁的坑了一把自己竟然還無法還手,韓濤和谷丙和心裡就憋屈的厲害,“難道咱們就這麼吃了這個啞巴虧?……林總,您腦袋靈,給咱們想個辦法吧,這分明是烏拉圭人給咱們下的絆子啊。”
“這件事想要處理也簡單,”林鴻飛微微一笑,別看如果任由韓濤和谷丙和去打人問題很嚴重,但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解決起來實在太簡單了,“你們直接去找到烏拉圭談判團的兩個負責人:烏拉圭工業部部長羅伯特.克萊姆.洛佩茲先生和商務部部長卡洛斯.古鐵雷斯先生,將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們,然後要求他們必須給你們一個解釋和對當事人作出相應的處理,如果不能讓你們滿意,你們會很懷疑烏拉圭人的合作誠意,對於對規避風險的考慮,你們不排除撤銷這次合作的可能『性』。”
韓濤和谷丙和兩人聽的目瞪口呆,在自己心中想來應該複雜無比、說不定就要捏着鼻子吃下這麼大一個啞巴虧的事情,竟然這麼簡單就搞定了?
“這……這不是威脅嗎?”谷丙和小聲的說了一句,在對待外國人的問題上,國人還真不習慣於用威脅的方式來處理問題。
“不,這不是威脅,這是警告,”林鴻飛搖搖頭,很認真的糾正着谷丙和話裡的錯誤,“回頭我也會向羅伯特.克萊姆.洛佩茲先生和卡洛斯.古鐵雷斯先生提出抗議,抗議他們這種不道德的做法……你們要知道,我們一直都在等着烏拉圭人自己犯錯誤,好給我們一個開出更多條件的藉口,他們犯的這個錯誤簡直太及時了,如果可以,我都想親自去感謝一下坑了你們的那個混蛋了。”
這麼說我們被人這麼一坑,還給你們坑出來一個機會?韓濤和谷丙和瞬間無語,在對外問題上“老實忠厚”了一輩子的韓濤和谷丙和,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林鴻飛的這種思維方式,但是一想到若不是林總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巨大的問題,估計將兩城鋼鐵都賣了也填不上這個巨大的窟窿,想到這裡,兩人不由得又憤慨起來,對視了一眼,同時重重的點點頭,“林總,這事兒我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