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創世) 257 從武（上）
從武（上）
莊若蘭急匆匆地趕到，婆子說連棟方已經走了。莊若蘭進了院子，發現院子安靜得出奇。問了站在門口的郝媽媽道：“月瑤呢？”這個孩子做了什麼事將連家大老爺氣成這個樣子。
郝媽媽也感擅自讓莊若蘭進去，在外面揚聲叫道：”姑娘，大夫人過來看了。”郝媽媽剛纔也是嚇得臉色白了，不過他沒這個膽子進去就是。
月瑤聽到郝媽媽的叫聲，站起來理了理衣裳，這才走出屋子。
莊若蘭從頭看到腳，確定月瑤是真的毫髮無傷才放心。莊若蘭才問道：”我聽下面的人來稟說連大老爺怒氣衝衝地過來，還在屋子裡摔了東西？月瑤，發生什麼事了？”若是無事，連棟方也不會這樣火氣沖天地跑過來。
月瑤避重就輕道：“表嫂別擔心，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準備讓廷正跟着李伯伯去外任，我是想男孩子多長點見識是好的。只是大伯不同意，怒斥了我一頓。”
莊若蘭一愣，這確實不妥當。
向薇在旁補充道：“連家大老爺說，若是姑娘不聽他的話，就將姑娘跟廷正少爺都除名。”
莊若蘭面色大變，這從宗族除名可是大事，氣道：“這連家老爺也太荒唐了，就爲這點小事就要將你從宗族除名?這從宗族除名也是可以隨便說說的?”雖然月瑤做主讓廷正跟李國荇去兩廣確實不大妥當，但也不至於要除族。
莊若蘭心裡嘆息，難怪連家能被莫氏一手把持，原來都是連家大老爺縱容的。
月瑤笑了下：“嫂子不用擔心，大伯只是隨口說說，不必當真。若是憑藉這件事連棟方就想將她從宗族裡除名，那還真是妄想。
莊若蘭無語了，除族的事也是能隨便說說的。莊若蘭說道：“你沒經過連大老爺的允許就擅自決定讓廷正跟着去兩廣，月瑤，這件事你有失妥當。”只要沒撕破臉，連棟方還是他們的大伯，廷正若是跟了李國荇去了兩廣，連棟方的面子會丟乾淨。
月瑤眼中有着怒意，不過她不大想跟莊若蘭討論連家的事，畢竟是醜事：“嫂子，這件事我有分寸，嫂子不用擔心。”
莊若蘭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這件事還是交給公爹處置了。莊若蘭說道：“以後行事懂得剛柔並濟，過剛易折。以後萬不可再行如此莽撞的事。”莊若蘭覺得，這件事應該讓馬成騰出面的好。晚輩頂撞長輩，再如何也是不對的，會被人指責教養不夠。
月瑤點頭道：“我會的。”
莊若蘭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這件事。回到自己的院子，問了彩雲道：“你說月瑤到底想要做什麼呢?”就算不放心連家，也該放心馬家呀!讓廷正跟着李國荇去任上?算是怎麼回事。不僅連家丟人，就是馬家也一樣跟着沒面子的。莊若蘭倒不是小心眼覺得月瑤落了馬家的面子，她是真想不通月瑤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彩雲是個旁觀者，看得很清楚一些，說道：“大少夫人，要論學風，自然是李大人府上最好了。”連家的學風不錯，只是月瑤姑娘不放心連府的人。月瑤姑娘放心馬家的的人，但是不放心馬家的學風，而李家不管是家世還是學風都是一等一的。
莊若蘭搖頭道：“可是這一分開，就是六年。月瑤她怎麼捨得呢?而且你有沒有覺得月瑤對廷正態度，有些怪異?”要說月瑤不疼廷正，那肯定不對，但是兩人相處時的感覺就是怪怪的。莊若蘭白問這點她不會弄錯。
她也是白小帶着弟弟在外祖家長大，但是跟月瑤與廷正相處的模式完全不一樣。
彩雲笑道：“瑤姑娘早熟懂事，一直都跟個大人似的照顧廷正，說是姐弟，瞧着跟母子似的。”
莊若蘭認真一想，還真有這種感覺。
連棟方回到連府，立即去了上房尋莫氏。
莫氏正在與管事婆子說事，就看見連棟方怒氣衝衝地掀簾進來了。莫氏嚇了一跳，趕緊讓衆人下去。
莫氏趕緊問道：“老爺怎麼了?生這麼大氣?”莫氏對外院的事情不大熟悉，加上事情發生得突然，所以她不知道連棟方已經接了月瑤的信還去了一趟連府。
連棟方看着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莫氏，他今日何至於被一個小輩逼如此的地步，一輩子的臉面全都丟了。自從母親過後，家裡的事一件接一件都不順，而這些都是莫氏造成的。
莫氏有不知道連棟方因何生氣，忙走過前去說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因爲現在正在爲廷禮議親，議的就是彭家的女兒，所以莫氏給放了出來
連棟方本來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當莫氏的手碰到自己的胳膊的時候，怒火超越了理智，一巴掌拍了過去，將莫氏拍倒在地，怒道：“你這個蠢貨。”
莫氏臉上火辣辣地疼，相比臉上的疼痛連棟方的怒罵讓莫氏驚懼交加，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氏叫道：“老爺，出什麼事了?”她最近什麼都沒做，老老實實、安安份份的。
連棟方也是怒極了纔會罵出這樣難聽的話，連棟方好似沒看到莫氏白皙的臉上那鮮明的手指印，拂袖而去。
劉婆子走進來，看着莫氏嘴角溢出的血，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叫道：“夫人……”老爺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
莫氏微弱地說道：“讓她們不要進來。”這個樣子被人看到又是一通的是非。她得先打聽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讓老爺生這麼大的氣。
劉婆子很快打聽到了消息：“夫人，老爺收了一封信然後去了馬府。回來的時候心情就不好，還發作了兩個小廝。”
莫氏眼中閃現過恨色：“一定是那個賤丫頭，一定是那個賤丫頭做了什麼事惹得老爺大發脾氣。”很肯定這件事不僅跟那個賤丫頭有關，還與她有關。
連棟方自己在書房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頭緒出來。正好廷禮過來，連棟方想了好一會，最後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廷禮。廷禮馬上要步入官場，一些事情也該知道。
連棟方將這次的事告訴了廷禮。
廷禮聽完了連棟方的話，整個人都呆滯了。他一直忙着準備春闈，並不知道這兩年府邸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就是月瑤去馬家長住，連棟方跟莫氏也是告訴他這是馬大人的意思。
廷禮忙說道：“爹，讓我跟堂妹談一談。我相信娘不會做這樣的事，這一切都是誤會，將誤會解開了就好。”廷禮還天真的想着這一切都是誤會。
連棟方搖頭道：“你找她也沒有用，她已經認定這件事是你娘做的，肯定不會因爲你的三言兩語就改變主意的。我告訴你，只是讓你心底有個數，等別人問起你來，你也好應答。”那個死丫頭鐵了心要跟他們劃清界限，可是要劃清界線豈是那麼容易的。
廷禮覺得還是不能就這樣算了，搖頭道：“這件事我們還是去找李大人談一談。只要李大人不答應，月瑤有這個打算也無用。”
連棟方是肯定不會去找李國荇，但是廷禮去他也不反對，走一趟能打消月瑤這個念頭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廷禮當天就下了帖子，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上了李家的門。李國荇聽了廷禮的話，非常驚訝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廷正前天已經讓月瑤領回家了。”李國荇的意思是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廷禮一愣，轉而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伯父，表妹是擔心留下廷正一個人在京城受欺負，所以想讓廷正跟着伯父去任上。還請伯父不要答應了月瑤的這個請求。”
李國荇自然不可能因爲廷禮三言兩語就順了他的意，李國荇想了一下後說道：“等我明日問過月瑤再說。”他現在在等月瑤的答覆，若是月瑤願意讓他帶着廷正去兩廣，他也不反對。
李國荇等廷禮走後，立即讓人下帖子尋了月瑤過來。
廷禮有些着急，但這件事着急也沒用。廷禮去找了李衡，兩人是同窗，關係也不錯。
李衡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李翰鬧得那麼大，他不想知道也難。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件事白有他爹處置，他哪裡好插手。自然是尋了理由回絕了廷禮。
月瑤接到李府的請帖，叫了廷正過來，將帖子給廷正看，讓後將這件事告訴了廷正。
廷正本身並不願意跟着李國荇去外任，他不想離開姐姐，所以說道：“姐姐，那我不走就是了。”
月瑤摸着廷正的頭，眼睛望向了窗戶外，她不可能永遠保護得了廷正，得讓廷正知道自己的處境，這樣才能讓廷正長大。
月瑤過了好久後才說道：”廷正，你今年也九歲了，很多事情姐姐應該告訴你了。姐姐這次讓你跟李伯伯去外面，也是迫不得已。”月瑤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廷正，上次毒害的事只是冰山一角。
廷正不知道，姐姐竟然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的事。廷正緊緊地抓着月瑤，”姐姐，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原來他一直是在姐姐的庇護下才活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