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跟他們說,我就是千面王?”
楊雪寧可受折磨也不說出事實,要說宇文淵一點都不動心,那是假的。
只不過他一向不擅於、也不屑於說出心裡的事,因而在別人看來,他就顯得太過無情了些。
但這並不表示他看不到別人待他的好―――是那種真正的、沒有目的、寬容的好。
而不是像洛知儀那樣的。
“我……也沒有什麼啦,我就是覺得,王爺做事一向有分寸,何況王爺也說過,沒有殺那些朝臣。”
也許還有別的千面王呢?
反正只要戴上個鬼面具,誰都可以做千面王不是。
“我說了,你就信?”
丫頭,你也太好騙了。
宇文淵覺得,他明白楊雪的意思,眼睛裡有淡然的笑意。
“當然!”
楊雪想也不想就回答,纔要舉手個誓什麼的,手一動,就痛得大叫起來,“哇啊,疼死我了!”
“疼成這樣還亂動,活該。”
宇文淵不涼不熱地譏諷一句,爲免她再亂動,握住了她的雙腕。
很輕,很溫柔的。
“哦……”
原來王爺的手不跟他的臉一樣冷,反而暖暖的,細細的,柔柔的,反正楊雪不知道要怎麼說,她只有一種感覺:
就這樣一輩子握着我的手,不要放開!
“怎麼,疼得很厲害?”
聽到楊雪的呻吟,再看到她滿頭冷汗嘰裡骨碌地往外冒,宇文淵是真有點兒着急了。
“沒、沒有,還、還好。”
別這麼看着我行不行,我緊張。
楊雪拼命把頭扭向一邊,氣都喘不過來了。
宇文淵有些微的茫然,皺着眉頭,尋思不過來。
唉!
可氣又可愛的小商王呀,女兒家的心事,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懂嗎?
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千面王的事已經結束了,以後都不用再提。”
今日早朝時,洛耀也就那具屍體的事問過宇文淵,他的回答是千面王以前曾經受過某朝臣的迫害,所以才殺這些朝臣以泄憤。
至於真假嗎,那就無從得知了,而且洛耀也很懷疑,不過人犯已死,也無從查證。
再說,這是小商王說出來的話,也沒人敢出來反駁,洛耀也不想在朝堂上糾纏太多,免得引起朝臣更大的恐慌,此案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不過,洛耀還是暗地裡下旨給伊昭,關於千面王的事還是不能放鬆警惕,要繼續追查下去。
“是嗎?那就好。”
明白你的意思,不讓我多問嘛,我不問就是。
楊雪撇撇嘴,很覺得英雄沒有用武之地。
好歹她也穿成了秦露濃嘛,這一身絕的醫術還沒怎麼揮,沒想到,到頭來只用來給自己治傷。
好大的諷刺。
“以後別再逞英雄,遇事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宇文淵拍拍她的手臂,再囑咐一下好,雖然丫頭不見得會聽。
“我知道了,不過王爺,那些朝臣到底是誰殺的?要是再有朝臣被殺,那可怎麼辦?”
楊雪是真的很奇怪,既然不是王爺,那會是誰跟朝臣們有這麼大的仇恨?
“不會了,沒有人會再被殺。”
宇文淵很肯定的樣子。
“王爺怎麼知道的?”
“……總之你別管,先養好傷要緊,還有,洌已經沒事,再休養幾天就會好起來,你別擔心他了。”
什麼跟什麼,才說叫她別管那麼多,她又問七問八的,看來她受到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宇文淵有點兒頭大,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好奇寶寶,這是天性,改變不了的。
至少短時間內改變不了。
“哦。”
不管就不管,反正這會兒她的手疼得太厲害,也沒心思管那麼多。
“你再睡一會,我先出去。”
看出來楊雪很疲憊,宇文淵放開她的手,輕輕扶她躺下。
“哦。”
楊雪這會兒真的很乖,衝着人家笑笑,閉上眼睛,不大會兒功夫就鼻息沉沉地睡去。
“傻瓜。”
宇文淵輕笑,搖了搖頭,不帶一絲聲響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