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佰殷說這話,當然不是所謂的愛才心切,畢竟每個宗門都有宗門的規矩,就算這陳執僅僅金丹就已經堪比元嬰修士,潛力驚人,但,誰知道這陳執會不會是一頭養不熟的狼崽子?
更別說像是七星殿這等排名前十的宗門,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排名下降,排名或許只是一個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在瀚海界這等競爭力極強地修仙界,一個宗門的強盛,可都是踏着一個衰弱的宗門站起來的。
而宿佰殷之所以這麼說,原因很簡單,就是爲了給陳執一種他愛才心切的感覺,淡化陳執的危機感。
只是宿佰殷並不知道,陳執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完全就像是一個刀鋒上的舞者一般遊走在生死邊緣,所以從這簡單的一句話上,他便聽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
“客卿長老?恐怕是爲了暫時安撫我,若是我真答應了,說不定接下來就是各種節制手段逼着我去送死,反正死了之後也沒命當那客卿長老了!”
陳執心中冷笑,當煞,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反倒是臉上露出一抹心動和猶豫交織的神色。
“怎麼,快點做決定,老夫可沒時間等你。”宿佰殷心中滿意一笑,嘴角卻是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
“能夠加入七星殿這等排名前十的宗門,晚輩當然願意……”陳執擡起頭,做出一副無奈模樣,畢竟他之前既然敢和宿佰殷對抗,表現出一種勇武之色,若是這時候表現出軟弱來,反倒會讓宿佰殷心生疑竇,陳執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說道:“不過還要多謝前輩厚愛了,晚輩早已經加入了雲靈宗……而云靈宗下一任聖女便是晚輩愛妻,所以……”
陳執苦笑一聲,似乎察覺到宿佰殷臉上不滿,趕忙說道:“不過前輩放心,晚輩來此,本就是想碰個運氣,和前輩幾人一同,晚輩要求不多,若是一些前輩用不上的東西,可否按照正常規矩劃分?”
“嗯?”宿佰殷目光驟然冷了下來,雙眼微微眯起看着陳執,這雲靈宗,他倒也有所耳聞,最近一直傳言這宗門和雷靈宗有所牽連,只是七星殿位於大陸西北面,和雷靈宗八竿子打不着,他自然也不會過多關注。
不過陳執這般表現,倒是讓他對陳執的話信了大半,當然,以他實力,也根本不屑於去和一個小小金丹修士耍過多心機,畢竟一個修士就算潛力再大,沒有實力也是枉然。
“倒是可惜了,若是此人是我七星殿修士就好了。”宿佰殷冷冷瞥了陳執一眼,沉吟了一會道:“好,本座答應你。”
陳執額角滲出細密冷汗,但他低着頭,一言不發,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但若是有人彎下腰,定能注意到陳執嘴角一閃而過的得逞笑容。
既然陳執答應,宿佰殷當即一揮手,便雙手背在身後站在一旁,而陳執也抓緊時間吸收體內藥力,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他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陳執還特意花了一炷香時間檢查了一下自身情況,當發現這丹藥之中竟煞沒有任何限制的時候,他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走吧。”宿佰殷瞥了一眼陳執,便率先朝前走去。
七星殿五名修士中其中四人當即跟上宿佰殷的腳步,只剩下一人站在原地,正是那白髮老者,此時,這老傢伙正似笑非笑看着陳執,分明是受到宿佰殷的吩咐來監視他。
陳執漠然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任何猶豫朝前走去。
而這一路上,白髮老者也在親切的和他交談着。
“陳道友剛剛的實力,恐怕已經和老夫相當了,英雄出少年啊,道友若是加入我們七星殿,才能夠將自身潛力發揮到最大。”
“道友使用的功法是什麼?哈哈,看到剛纔太上長老使用的七星連珠了麼?道友若是加入我們七星殿,只要能夠做出極大的貢獻,學會了這套功法,配上道友恐怖的肉身,自然無往不利。”
“陳道友……”
白髮老者幾乎每句話都會提到讓陳執加入七星殿,若不是陳執一直堅信自己的感覺,說不定還真以爲七星殿是看中了他的潛力呢。
在和老者的交談中,陳執也得知了老者名爲星宇真人,是七星殿平時主管宗門事務的副殿主,可以說這一次前來海溝古廟,七星殿除了門主和兩名剛晉級元嬰的修士,可謂是傾巢而出。
也正是如此,陳執心中不由地疑惑、這七星殿這般行動,真正目標莫非真是古廟深處的內殿?
若是如此的話,和他的目標到正好相同。
不過還有一點讓陳執更加納悶,便是至始至終,宿佰殷都沒有在他身上下任何禁制,畢竟清楚元嬰五重大修士真正實力之後,就算宿佰殷在他身上下禁制,陳執也不敢放抗,只是事情恰恰相反,除了派遣星宇真人盯着他之外,宿佰殷之後根本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還是說,這宿佰殷自信能夠憑藉這簡單的手段就讓他爲其賣命?
陳執可不是傻子,同樣的,他也不會認爲宿佰殷這個元嬰五重大修士會是傻子,所以他纔會疑惑。
便是這般一路前行,在來到一個擁有六七條通道,看上去四通八達的大廳之後,宿佰殷便擡起手臂,七星殿五人當即停下腳步,盤膝坐下休息,陳執雖然疑惑,還是老老實實跟着坐下,不過他卻注意到,宿佰殷不時拿出一塊黑色的玉簡低頭觀看。
正當他疑惑之時,宿佰殷腰間一塊令牌忽然發出尖銳的鳴叫之聲,與此同時令牌朝着右側飄浮了起來,令牌頭頂所指方向,卻好似大廳右側的一條通道。
“怎麼回事?”陳執豁然瞪大了眼睛,就在這時,盤膝坐下的七星殿五人同時起身,不過他們並沒有擺出戰鬥的姿態,而是朝着右側看了過去。
很快,那個方向響起一陣腳步聲,從腳步來判斷,來的似乎有四人。
“哈哈哈哈!宿兄,看來還是你先到了。”
人未至,一個豪爽的聲音卻是從通道中傳出,這聲音滾滾而來,震得整個大廳嗡嗡作響,與此同時,一個如山一般魁梧的大漢從通道中走出,這大漢身披一件形似僧衣的綢緞長袍,雙臂裸露在外,手臂上的古銅色澤的皮膚,如虯龍般的肌肉寸寸鼓起,不過這大漢卻是頂着一個大光頭,頭頂有着一個盤旋的蜈蚣紋身,而紋身蜈蚣的尾部卻是沿着額角一路向下蔓延,仔細一看便能辨認出從大漢眉角一路延伸到下顳的部分,卻是一條粗大的傷疤!
而這大漢身後,跟着的卻是四個光頭和尚,一個個雖然身坡袈裟,但無不是面目猙獰,身上的氣息更不像是佛宗修士氣息,到和魔羅氣息相似。
這幾人,雖然佛宗打扮,但陳執並未在普度寺的陣營中見過,倒是那大漢,他仔細一回想,頓時記起此人應該就是魔佛堂的元嬰五重大修士蜈蚣法王了。
只是當初在通海漩渦開啓之時,陳執也沒看過這些魔佛堂的修士,看來傳聞應該屬實。據說這魔佛堂的創建者原本出自普度寺,結果以佛入魔,反倒是給普度寺造成了極大的損失,若不是有罪魔殿的在護,早就被普度寺剿滅,而之前沒來,恐怕就是爲了躲避普度寺的煉神修士,而待普度寺進入通海漩渦之後不久,這才進入。
而這時候,魔佛堂和七星殿兩個都是排名前十的大宗門齊聚此地,到底爲了什麼?
陳執瞳孔微微一縮,卻是沒有做出任何不智舉動,據說這蜈蚣法王據說嗜殺成性,陳執可不想觸怒之人。
“吳道友。”宿佰殷淡淡點了點頭,同樣露出一絲微笑:“本座也沒想到,吳道友竟然是第二個到的。”
“哼,那盤老兒可是最磨嘰的人,本法王若是比他還慢,那就丟人現眼了!”蜈蚣法王冷哼一聲,只是他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一聲“嘿嘿”地陰笑:“吳道友,再人背後嗡舌,小心碰上普度寺的金剛僧人。”
衆人朝着大廳左側看去,就見一名渾身散發着陰森恐怖氣息的老者大步走出,這老者同樣是元嬰五重大修士,一頭灰白的頭髮扳散開來,遮住大半面孔,渾身骨瘦如柴,皮膚又是皺巴巴的,像極了鬼蜮修士,身上則是撥着一襲寬大的長袍,反倒是凸顯了老者的瘦弱。
而更令人作嘔的是,老者的手中,竟然握着一根佈滿陰氣的法杖,這法杖,赫然是用人皮包裹,從那光潔的皮膚上看,似乎是女性的皮膚,而在法杖的頂端,卻是有着一個撥散着頭髮的女性頭骨,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慄!
看到此人,在場除了宿佰殷和蜈蚣法王二人,無不暗自皺眉,陳執更是發現身旁的白髮老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似乎有些畏懼這扳發老者。
“這是誰?”陳執暗暗傳音問道,說起來,這扳發老者,陳執同樣沒見過,甚至沒聽過瀚海界有這樣一個元嬰五重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