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嫿立即粘了上去:“你要去哪裡?我推你吧!”
顧亦澤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廁所。”
白恩嫿漲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麼,尷尬無比地鬆開握住他輪椅的扶柄的手。
顧亦澤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大家坐在屋子裡說話,外面陸續有車輛開進牟家的院子裡。
先後從車上下來四個人。
夏天跟徐靜敏,以及顧明珠同林悠然。
林悠然神情有些憔悴,看到安小夏時有些緊張,顧明珠則是不願多年安小夏一眼,看到夏天的時候眼神也有些閃爍,然後彆着臉徑直地坐得遠遠的。
林悠然緊挨着女兒坐着,今天倒是不敢造次。
自從上次白恩嫿與顧明珠吵過嘴之後,兩人的關係便一落千仗,此時相見更是恨不得一句話不要跟對方說。
所以兩人便直接將對方視爲空氣來對待。
兩人的不和非常明顯,但也沒有人願意去從中調和。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大家對白恩嫿都喜歡不起來,而顧明珠則因前段時間做證的事情,惹怒了大家。
安小夏並未對顧明珠表現出明確的討厭或生氣,之前她對顧明珠印象並不錯,但因一直抱着遲早會跟顧家撇清關係的心態,所以對這些人沒有一個上心的。
即使顧明珠去幫李青沫做證,她也並不生氣。
畢竟自己是外人,李青沫可是她的發小。
老太太自然是息事寧人,把顧明珠叫到跟前,想打破隔核。
“明珠,你嫂子的茶杯空了,去給你嫂子倒茶。”牟老太太想給自己的孫女孫媳當和事佬,卻沒想到她的孫女並不領情。
顧明珠猛的一下站了起來,看了奶奶一眼,瞪向安小夏:“憑什麼要讓我給她示好?我做錯了什麼?”
牟老太太拉着孫女兒的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
顧明珠猛的揮開奶奶的手,怒視現場的每一個人:“我憑什麼要給這個女人倒茶?要我向她示弱?自從這個女人來到家裡,我們家就從沒有片刻安寧。哥哥跟媽媽以前關係也沒什麼不好啊,爲什麼現在哥哥會那樣對媽媽?這一切不全都是因爲這個女人在蹭挑拔離間嗎?是她害得我們家宅不寧,我憑什麼還要向她道歉!”
“應該讓她滾出顧家纔對!”
她抑制不住怒氣地衝大家吼完,然後一步跨到安小夏面前,看向她的眼神裡不僅有怒氣,還有恨意。
“安小夏,我是不會爲做過的事情跟你道歉的,因爲我根本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把我所看到的事實全部說出來而已。還有……你聽好了,我顧明珠不歡迎你來我們家,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她一邊說着,一邊掉下了委屈的淚珠:“以後這個家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安小夏從頭至尾連正眼都沒有看過顧明珠一眼,聽到她最後一句威脅的話,終於擡頭看她,嘴角抽了抽,塗着淡淡口紅的薄脣輕輕開啓,話還沒說出來。
從洗手間出來的顧亦澤,便已經搶先道:“好啊,你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顧明珠猛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顧亦澤。
哥哥明明那麼疼她,現在竟爲了安小夏,要跟她兩清嗎?
輕咬住下脣,痛苦地閉上眼睛,身體虛弱地晃了晃。
倒是一旁的白恩嫿,幸災樂禍地嗤笑了一聲,輕聲且不屑地道:“呵!不自量力。”
雖然她‘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但同時也‘刻意’的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的。
她的話無疑於是火上澆油,頓時就惹怒了顧明珠。
顧明珠在自己仰慕的哥哥面前毫無招架之力,並不代表對白恩嫿也是如此。
怒氣衝衝地走到白恩嫿面前:“你說什麼?”
白恩嫿用拗口的中文拽起了成語:“豪華不睡二遍。”
顧明珠惡狠狠地瞪了她一會兒,大家都嚇到了,以爲她會對白恩嫿動手時,只聽她:“白恩嫿,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在這裡指手劃腳的?你不是討厭我哥嗎?這幾天怎麼像條狗似的追在我哥屁股後面打轉,我哥上過廁所你都要去把馬桶舔一舔,你以爲別人不知道嗎?”
她指頭洗手間的方向,大聲道:“你看,他剛上完廁所出來,怎麼還不進去跪舔?”
白恩嫿的臉瞬間紅了:“你說什麼,我沒有!”一到吵架的時候,白恩嫿這種出口品種瞬間不是她的對手。
罵英文,人家顧明珠聽不懂,罵中文,詞彙量跟表述能力都成問題。
被顧明珠罵出這麼難聽的話,她頓時氣得臉紅筋脹,跟只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打轉,卻是毫無辦法。
“哦,我忘了,你可不是中國人,你一定聽不懂中文吧!不過你一個外國人跑到我們家的地盤上來撒什麼野?指手劃腳幹什麼?你還是滾回你的英國去說你的鳥語吧!別以爲有點中國血統就可以自稱是中國人,你再修煉個一千五百年,變成黑山老妖之後再出來現寶吧!”
白恩嫿急紅了眼,一下站了起來。
兩人差不多高,站在一起,顧明珠怒氣沖天,白恩畫雖然氣憤但又有些無助,因爲……顧明珠罵她的那些話裡面有些她竟然聽不懂!
白恩嫿一着急,就想找人幫忙。結果顧明珠腳尖一旋,又對着安小夏:“安小夏,顧家一天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好過的,咱們走着瞧好了。”說完之後,她含着淚跑了。
夏天想也沒想就追了出去。
安小夏看着追出去的人的背影,詫異極了。
他們兩個,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疑惑的目光移到徐靜敏身上,見她一臉平靜,並沒什麼反常情緒。
她反而更加不明白了!
“嫂子別多心,他們兩人之間沒什麼的。”牟勁風突然趴在她耳朵邊說這樣一句話。
安小夏被嚇了一跳,歪着身體與他拉開距離:“什麼意思?”
“明珠出庭之後,我罵了她一頓,想問出她爲什麼這麼做,她不肯說。後來夏天爲了案子的事情去找過她幾次,好像漸漸的關係變好了吧。”牟勁風說着,時不時的擡眸朝徐靜敏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徐靜敏正跟牟老太太說話,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月牙的開關,臉上嘟嘟的肉讓人想捏,而兩個淺淺的酒窩,也甚是可愛。
眼神裡不由流露出絲絲玩味的意思。
安小夏一巴掌拍在牟勁風肩膀上,臉色不太好:“你看什麼。我跟你講,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現在跟夏天感情好得很,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非宰了你不可。”
牟勁風摸着下巴,笑得流裡流氣地說:“能被挖倒的牆角,就說明根基不牢固,他們感情真這麼好,我就算犧牲色相,用美男計她也不會上勾的。”
安小夏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他。
夏天出去了一個小時纔回來,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只是外套上那一小團顏色比其它地方要深一些。
看樣子他把胸膛借給顧明珠了,讓她趴在他懷裡哭了好一場。
安小夏心裡反而更加不太舒服,總覺得夏天跟顧明珠之前的關係,進展得太過詭異了。
之後她一直在觀察靜敏,顯然她知道夏天出去幹了什麼,但並沒有不滿表現出來。
之後吃過飯,又聊了會兒天,顧亦澤才帶着安小夏告辭。徐靜敏跟夏天也要離開。
安小夏先他們一步,將她拉至角落裡,擔心地問:“夏天跟顧明珠之間,怎麼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一聽到顧明珠,徐靜敏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聽夏天說那女孩也蠻可憐的,也沒什麼朋友,我們都很同情她。”
安小夏反而更加擔心,叮囑她:“你別這麼傻,凡事多留個心眼,雖然我知道夏天跟顧明珠都是正派人,但一男一女之間,乾柴烈火的,誰又說得誰?”
“聽你這語氣,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徐靜敏笑着打趣,顯然沒把安小夏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放心吧,夏天沒有那個膽子移情別戀,如果他真敢這樣,我就‘咔嚓’一刀,閹了他。”說着,她還用手比了個剪東西的動作。
安小夏知道她是不會聽自己的勸,自己再多說反而會讓她不快,便住了嘴。
兩人牽着手往回走,顧亦澤已經在車門前等着她。
見她過來,便將她的手捂在掌心,搓揉着埋怨地說:“你也不知道把手套戴上,手凍得跟冰條一樣。”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樣親暱,安小夏覺得尷尬無比,抽回自己的手,向衆人道了聲別,便鑽進了車裡。
徐靜敏已經坐進車裡,看着她跟顧亦澤之間的互動,擠眉弄眼地嘲笑她。
安小夏甩她一個白眼,讓她閉嘴趕緊滾。
牟勁風趴在車門上,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然後對安小夏說:“我越來越喜歡你閨蜜了,怎麼辦?”
安小夏頓時警鈴大作:“你要是敢去勾搭我好姐妹,我跟你沒完!”
她凶神惡煞的樣子,半點不想開玩笑的。
牟勁風摸了摸鼻子:“開個玩笑嘛,你幹嘛這麼認真。”
安小夏冷哼:“我不喜歡你拿我的好朋友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
牟勁風立即投降:“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安小夏這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