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琳娜掀開被子，身上還穿的是昨天那套衣服。
她沒有任何猶豫就要下牀，卻被原戰制止住了。
“你要幹嘛？”
“我要回去，準備上班。”
“你早餐還沒吃。”
原戰擰眉，感到她的反抗，手上微微加重了力度。
菲琳娜冷笑：“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一般菲琳娜從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跟用這樣的語氣，可是她每當一用這樣的表情跟語氣時，原戰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原戰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能靜下心好好聽我的解釋。”
“我們鬧的那麼僵，誰都不會開心，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原戰覺得他在菲琳娜面前真的是跟三孫子一樣，低聲下氣，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讓他這樣。
菲琳娜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涼嘲只增不減。
原戰很不喜歡她這樣看着自己，感覺就好像是。。。他無論解釋再多，說再多話，她也覺得是在聽笑話。
原戰有些着急，他伸出手想去把菲琳娜拉到沙發上聽他慢慢講，但菲琳娜一見他伸出手就好像是在躲怪物一樣，躲之不及的避開了。
原戰有些尷尬。
他也有點生氣了：“菲琳娜，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覺得我是誠信騙你？所以你巴不得離我很遠？”
“是，我當然巴不得離你很遠！”
“可是就算你現在說這麼多，讓我傷心，但你依舊騙不了自己的心！你壓根就忘不掉我！！”
原戰很少跟她這樣大吼，今天絕對是第一次。
菲琳娜怔了一秒，不知道是因爲他第一次對她這麼大聲的吼，還是因爲他剛剛的那句話。
她忘不掉？
她怎麼可能忘不掉……
菲琳娜強顏歡笑，努力僞裝：“戰少你太自戀了，我怎麼沒有忘掉你？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有自己的夢想而且職業不低，我還有一個很好的老公，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了，所以，你別再打擾我了，如果，你的心裡真的有我。你知道麼原戰，愛跟喜歡不同。喜歡，是把一個人想時時刻刻佔有在身邊，因爲她就是你的專屬物品，哪怕她不快樂，不開心，你也依舊要綁着她，就跟養小鳥一樣。可是愛不一樣，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那麼你會十分在意他的喜怒哀樂，你會因爲他的不開心，而也跟着去不開心，可原戰，你捫心自問，你對我，真的是愛麼？”
菲琳娜一開始，其實是想跟他針尖對麥芒，但想了又想，覺得實在沒意思，她想，既然他們總是來來回回糾纏不斷，那麼索性一次性的說開，說清楚了吧。
“其實這些話我離開的時候就想跟你說，因爲我很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你對我跟寵物一樣的喜愛又或者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原戰，我們的感情中沒有信任，從未有過，所以我當時很失望也很傷心，才選擇離開，直到現在，我依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戰少，我們之間，一開始，就錯了。”
原戰以爲她醒來之後會大哭會大鬧，甚至是打他，可是她都統統沒有。
相反，她現在越來越平靜，而且以這種淡定無波的口吻對他敘說這些，原戰感覺他心內忽然出現一個黑洞，並且隨着她的那些話語，越發擴大。
“所以你現在是覺得我不夠愛你，你在質疑我們之間的感情？”
原戰覺得很搞笑。
他忽然將一直放在桌子上自己親手買來的早餐狠狠地扔到地上，牛奶濺了一地。
“菲琳娜，我以爲你再恨我，也沒想到會這麼狠！你竟然現在全盤否定我們的過去，那我們過去算什麼？！你真TMD以爲你剛剛自己全說對了？我只是把你當作一隻貓貓狗狗的在圈養玩/弄？！”
原戰是真的生氣了。
他越看菲琳娜，現在越覺得這個女人好陌生。
“你可以告訴我說你不愛我，但是你沒權利，否定我對你的感情。”
菲琳娜看着原戰已經因爲激動而充血的雙眸，其實自己也挺想笑的。
“原戰，你真的沒必要這樣，不要記得你有多麼在意我剛剛的那些話，好像我傷害了你一樣，到底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愛情，我想，你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吧。”
菲琳娜與原戰兩個人只隔半米的距離對視，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而原戰此刻應該很生氣的怒吼卻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她這樣的目光中，緩緩的，沒了聲音。
過了一分鐘，他還是保持沉默，即使姿勢未改。
菲琳娜苦笑。
“好了，我知道了。”
她想，她已經獲得了她想要的答案。
其實，這樣，也挺好不是麼？
菲琳娜轉身，離開。
原戰想張口喊她，但他發現這一刻，他竟然所有的聲音，都卡到了嘴邊……
難道，菲琳娜剛剛說的那些讓他勃然大怒的其實都是事實？
其實，他，跟她之間，從未有過愛情……？
……
……
米蘭的夜晚，絢麗多彩。
酒店的大牀上，兩個身影因爲剛剛一番激戰，如今渾身黏。膩，根本懶得不想動。
偏偏這時有電話鈴聲響起，吵醒兩個人的溫存。
“容少。。。”
笑笑看着容淵，眼中裡帶着微微的不滿，容淵吻了吻她的額頭，今天晚上顧檸箏去看一場煙火會，所以她不在酒店，兩個人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原本就很珍惜這種時光，誰知道卻在這種時刻接到電話，笑笑自然不高興。
“能不能不接啊。。”
“我先看看是誰。”
容淵一向都不會因私忘公。
他指了指牀頭，笑笑很聽話的把手機拿給他。
容淵眯起眼睛。
雖然號碼沒有備註，但容淵卻知道這是原戰的號碼。
過了十多年，他還是沒換那個手機號啊。
容淵開口：“是原戰。”
“……他打電話給你幹嘛？！他不是在裝植物人麼？”
“不知道。”
容淵看着她，似乎眼神是在詢問她要不要接，笑笑想了想，道：“接！”
容淵接通。
“幹嘛？”
“容淵，我問你，你愛佟笑笑麼？”
“……”
噗！
容淵看了看來電顯示，沒錯啊，這是原戰的號碼，而且聲音也是一樣，可是他怎麼會突然一打電話就問這種問題？！
好雷人。。
“你腦子被驢踢了？”
“我是認真的，別TMD跟我說笑話。”
“你有病啊？大晚上沒事打我電話就爲問這個？”簡直是心理變態！
原戰沉默不說話卻也不把電話掛斷，容淵沒多少耐心，直接就想撂電話，但笑笑卻摁住了他的手。
笑笑擠眉弄眼的，像是讓他要繼續接下去的意思。
容淵瞪了他一眼，這丫頭。。。
“你是不是跟菲琳娜鬧彆扭了？”
其實容淵真不想跟原戰說話，可偏偏不知道這小丫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蛋疼。
“嗯。”
原戰今天有點不對勁，像是剛剛失戀的小男生。
笑笑趴在容淵的胸口，聽的可起勁了。
哈哈，她真的是從未見過戰少這種時刻，所以格外的好奇啊~
甚至還有那麼點解恨的心裡。
因爲他現在肯定沒猜到她就在容淵的邊上，他說的什麼話，她都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跟她怎麼了？對了，你不是在裝植物人？”
容淵的口氣不算多好，但是實際上他其實還是挺關心他跟菲琳娜的事情的。
雖然他跟原戰之間有過節，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再加上他跟原戰之間太多的事情堵在兩個人之間，就算想摘的一乾二淨也不容易。
“我被那個翰本拆穿了，媽的，那男人一提起來就一肚子火！比你還不磊落！”
“…………”
容淵冷笑。
“我這TMD算是躺着也中槍？！”
他招他了？
幹嘛沒事又扯到他？
關於十四年前菲琳娜出走的事情不是解釋的很清楚了嗎？
還這樣揪着不放有意思啊？
原戰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容淵現在的不悅，繼續道：“今天菲琳娜跟我說了很多話，我腦子有點亂，想找個人理一理，發現現在沒找到合適人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個情感發泄吐槽的垃圾桶？”
容淵已經被佟笑笑耳薰目染學會了許多網絡新詞，吐槽就是其中之一。
容淵黑着臉，已經想掛電話了，但笑笑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讓他掛，容淵沒辦法，用嘴型跟她說：“等我掛了電話之後看你怎麼收拾你！”
笑笑調皮的扮了個鬼臉，也用嘴型：“到時候再說~”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小破丫頭！
“菲琳娜說，我跟她之間一開始就錯了，其實，根本我們之間就沒有愛情……你說，愛情這玩意，是什麼滋味？”
“………………”
TMD怪不得人家菲琳娜那麼說！
這玩意還是個人麼？他好像明白爲什麼原戰這麼多年都追不到老婆了……
情商真的很堪憂，比他還堪憂！
“我感覺我現在對話就跟一頭豬在對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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