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老太太態度也很溫和,並沒有做出高高在上的樣子。
牟老太太立即回頭對牟勁風說:“人是你打的,這件事就由你來說。”
牟勁風憤怒地說:“我打牟勁風很簡單,那是因爲他該打!”
江遠之狠狠瞪了江瀚傑一眼。
江瀚傑沒有說話。
牟勁風也狠狠瞪了江瀚傑一眼,然後說:“你們知道江瀚傑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嗎?”他一回憶起昨天晚上,江瀚傑摟着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貼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樣子,他就氣得要吐血。
“他昨晚出去找女人!他跟明珠結婚才一個星期,他怎麼可以做這種事?這是一個新婚丈夫能做出來的嗎?”她把話一說來,牟老太太跟江遠之頓時就黑了臉。
最激動的莫於過江遠之,他立即虎目圓睜,憤憤地瞪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勁風說的不是真的?”
江瀚傑站在那兒沒有說話。
安小夏拿出手機,翻到昨天晚上拍的視頻,說:“昨晚我跟亦澤民在場,我拍了視頻!”她打開視頻,放在茶几上。
顧明珠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江瀚傑則是低垂着頭,像是再也擡不起來了似的!
只播放幾秒鐘,安小夏就收起了手機。
江遠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着江瀚傑怒喝:“逆子,逆子!你給我跪下!”
江瀚傑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然後默默移開了視線。
江遠之頓時被他氣得不行!朝他怒衝過去,要對江瀚傑拳打腳蹭。
江瀚傑都有些愣住了。
老爸從來都是溫文爾雅,從來不會在人前失態。
可今天,他卻憤怒得失去了以往風度!簡直像是瘋了一般!
江瀚傑心裡既難過又自責。
都是因爲自己!
平時爸爸雖然也會教訓他,打他,這樣發怒生氣。
可那都是他們父子倆關起門來自己幹架,外人根本不知道。
可是現在呢?
他們卻是當着外人的面!
老爸失去了他引以爲傲的,冷靜自持的風度!
這全都是因爲自己!
他緊抱住自己的頭,任由爸爸因蒼老而變得無力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頭上。
他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不躲一下。
硬生生地受了!
自己確實該長大了!
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之前都做出什麼,之後又該怎麼做!
江遠之打着打着,身體就一陣抽搐,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嘴裡直喘着粗氣!
江瀚傑最先反應定數,伸手一把摟住江遠之,驚恐地大叫:“爸!”
江遠之孤傲了一世,此時在兒子面前也不肯定示弱半分!
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憤怒地推開江瀚傑,大罵道:“你滾……你滾,你給我滾,我江遠之這輩子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江瀚傑急得眼睛都紅了:“爸!你別生氣,別生氣!”
江遠之怒道:“不生氣?你不把我爭氣你不開心,早點把我氣死了纔好!”臉上都氣得醬紫,卻仍然忍
不住開始對他怒罵!
江瀚傑心裡升起濃濃的愧疚之意。
牟老太太也嚇到了。
走過來勸慰道:“江先生,你這是何必呢?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身體,遭罪的還是自己!小孩子犯了錯,就好好教育,該罵的罵,該打的打,你要是因此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又有幾個人爲你心疼!”
江遠之一臉的難過,道:“老太太,你不像我,沒養過這種逆子、孽障!你不知道我這心裡某啊!”
他一邊拍着自己胸脯,一邊難過地說着。
牟老太太走過去,坐在江遠之旁邊,寬慰道:“咱們都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誰沒點不堪過去?你只說你這兒子不好,你看看剛纔,你身子一挺,最着急就是了!他是調皮頑劣了一點,可心裡想卻是想着你的!”說着老太太又指了指牟勁風的眼睛,說,“你看看,這不,眼睛都急紅了!”
江遠之看了江瀚傑一眼,罵道:“不成器的東西!”
江瀚傑半蹲在江遠之旁邊,說:“爸,你就別說了,瀚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
還是頭一次,兒子在自己面前承認錯誤,以前要麼就是皮厚的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要麼就是打哈哈糊弄過過。
江遠之心中奇怪江瀚傑的轉變這樣大,又有些欣慰,覺得這個婚結對了,終於讓兒子成長一點。
不過他臉上仍未表現出來,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
江瀚傑手心一空,緊接着又厚臉皮地貼上去,非要緊握住他的手。
江遠之重重地嘆息一聲,是既無奈又自己這兒子可恨!
一直站在一旁看熱鬧顧明珠,此時終於走了過來。
她半蹲在江遠之旁邊,一臉着急地道:“爸爸,你別生氣,其實昨晚瀚傑之所以會去酒吧,也是因爲,希望你不要再生他的氣了。”
說着上,她便楚楚可憐地抹了抹眼淚。
所有人全都看向她。
顧明珠咬着下脣,又糾結了一下,才說:“昨天……是因爲跟瀚傑吵架了,我無意之間說了一句讓他出去找別的女人,他生氣之下,就真的出去找別的女人了。”
“不過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做戲,就是想氣氣我,並不是真的出去鬼混。”
“爸爸,小風哥哥昨天也喝了酒,可能他心情民不好,以爲瀚傑背叛我,出來鬼混,所以纔會打瀚傑的,希望我不要生氣!”
好話歹話,都被顧明珠說了,好人壞人她也全都做了。
現在事情真相大白,人家江瀚傑是冤枉的!
江遠之一聽顧明珠這話,頓時跟吃速效救心丸似的,攪動地道:“明珠啊,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在包庇這小子吧!”
顧明珠說:“爸爸,你放心吧,我說的名句都是大實話,我顧明珠好歹也是顧家的二小姐,我沒有委屈求全包庇江瀚傑的必要。”
顧明珠說起謊來,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大家騙是團團轉!
安小夏在一旁清醒地看着,在顧明珠說謊的那一剎那,她就不悅地皺起了眉。
顧明珠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全家人都在爲她打報不
平,她卻與大家背道而馳,去坦護江瀚傑!
她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
安小夏還來不及思想,他們的對話不將她注意和吸引了過去。
牟老太太也目光深沉地看了顧明珠一眼,見顧明珠神色坦然,沒有半點慌張,便沒有戳破她,而是順勢而爲,道:“原來都是誤會一場!遠之啊,這下你可安心了?”
江遠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江瀚傑則默默地站在她旁邊,沒有再說任何知!
吃過午飯,江遠之便領着兒子兒媳回B市了。
一路上,三個人都沉默不語。
江瀚傑更是一句話也不肯說,他心中仍在內疚!
這一次讓老爸這麼丟人,這麼低聲下氣!
回到B市,他們一下車,江遠之便對江瀚傑陰沉着臉,沉聲道:“跟我來。”
江瀚傑從未這麼聽話過,乖乖地跟着自己的老父親去了書房。
江遠之坐在皮椅上,見江瀚傑臉腫得他都快認不出來,怒喝一聲:“把門頭上。”一看到他這張被人湊得慘不忍睹的臉,他心就裡氣就不打一處來!
江瀚傑聽話地關上門,然後瞳到江遠之這跟前。
江遠之還沒發作,江瀚傑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他這樣用力跪下去倒不是很疼。
江遠之完全同料到他會來這一出,頓時嚇得一怔,扶着躺椅身體就下意識地往後仰靠了一下。
愣了好幾秒才道:“你這是幹才能?別以爲下個跪我就能饒了你!”江老頭兒說話時明顯有些低氣不足!
江瀚傑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說:“爸爸,兒子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您要打要罰我都不會吭一聲,以後兒子也會慢慢變好起來的。”
他突然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父親,再不似以往那邊懶散氣人,眼裡全是精明與堅持:“爸,讓我明天就與你一起去公司上班吧!”
“兒子一身毛病,一開始可能做得不好,堅持不了,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慢慢變好起來的!”
江遠之看着這個跪在跟前的兒子,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心裡怕這又是兒子哄自己的技量。
可他又願意去相信兒子。
畢竟有哪位父母不盼着自己的兒子好!
江遠之沉吟半晌,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江瀚傑看着父親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心裡更加難受,自己之前到底做了多少令父親傷心的事,才讓他對自己如此不信任!
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些話來打動父親。
但終究,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他跪在地上,默默地轉過身,將自己的後背露給自己父親。他彎下腰,雙手撐在地上。
意思很明白,讓江遠之懲罰了!
江遠子看着兒子的後背,好一會兒,他才重重地籲出一口氣,然後說:“你出去吧。”
江瀚傑直起身子,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父親。
見他已經轉動椅子背對着他。
他默默地起身,然後離開了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