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緊張地看着她:“怎麼了?”
虞蘭一邊走過來一邊問:“怎麼樣了?”目光靈魂地掃過他們幾人。
說完全已經來到金簡雲身邊,看到他被打得一臉是血,眼中閃過一抹不忍,用力地捂住一自己的嘴,害怕地別過臉去。
“死了?”她問,她儘量裝做不在意,可聲音還是有一絲顫抖。
長這麼大,她頭一次身臨如此血腥的場景!
閉着眼睛的金簡雲張開眼睛,有氣無力地道:“你以爲這兩下就能打死我嗎?”說完還挑釁地看着阿甲,“窩囊廢!”
阿甲腦羞成怒,拖了屋內的一根長條登子,狠狠砸在金簡雲肚子上。
虞蘭猛地一下閉上眼,轉過身去。
金簡雲悶哼一聲,嘴裡一股腥甜之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金漫舞一聲哀叫,帶動着身體要從牀上下去。
虞蘭已經顧不得她們兩個弱女子了,緊張地道:“有人來了。”
阿甲一聽,臉色立時不好:“什麼人?”
他們是知道的,還有第三方人馬!
所以他纔有此一問。
因爲來的有可能是找安小夏的,也有可能是來搶東西並且殺人滅口的。
虞蘭的目光在他們幾人身上一溜,語氣都有點顫抖:“好像是部隊,還有直升機,很快就到了。”她話音剛落,他們果然隱約聽到有直升機的聲音。
虞蘭跟阿甲的臉色頓時一白。
阿甲立即道:“屍體來不及處理,但至少先把他們殺掉。”死人就永遠不會開口說話了。
說完,他已經衝向桌子,從旁邊的抽屜裡掏出一把用來割草的鐮刀。
而這時安小夏感覺到身子被撞了一下,她扭頭朝後面看去,只見金漫舞滿頭上汗,眼眶裡直往外淌淚水。
只見金漫舞慢慢地把雙手從身後抽了出來。
安小夏先是一喜,但她一看到金漫舞的手就驚呆了。
金漫舞的雙手上一片血肉模糊,根本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安小夏內心大震,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管那麼多,見她要坐起來,她忙低聲道:“先別動。”
“你一個人,他們兩個人,你先幫我解開。”
金漫舞雖然着急去救哥哥,但還算聽安小夏的話,又悄悄地,重新躺了下來,不着痕跡地替她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
安小夏往下蹭了蹭,讓金漫舞把腿擡上來一點,然後安小夏幫她把腳上的繩子解開。
金漫舞手腳一得到自由,就顧不得安小夏了,飛也似的衝下牀,早就看準了牀邊地上放着的一隻酒瓶子。
她抓起來,在牆上用力一砸。
‘咣’的一聲響,玻璃碎片四濺,有的直接扎進了金漫舞的身體裡。
安小夏看得心急,也顧不得隱藏了,直接坐起來解腳腕上的繩子。
她越是着急,繩子就越是解不開。
金漫舞拿着瓶子,衝着虞蘭直撲過去。虞蘭嚇得往後直躲。
阿甲立即過來保護虞蘭,暫時放過了金簡雲。
金漫舞舉着碎玻璃瓶子的
手直抖。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上更是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滴血,她幾乎疼得拿不住瓶子,卻仍咬緊牙關堅持着。
安小夏終於解開腿上的束縛,也緊跟着跳下牀,抄起一張長凳在手裡,與虞蘭他們對視。
腰上傳來陣陣的痛,她的身體晃了晃,隨時都能栽倒在地。
但她仍然咬牙堅持,她怕自己一露出破綻,阿甲就會立即衝上來。
雖然都是二對二,但對方有一個健壯男人,他們兩個女生明顯討不到好處。
一時之間氣氛劍拔弩張。
屋外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響。
安小夏臉色一沉:“虞蘭,還是放棄吧。搜救隊的人已經近在咫尺了。”
“如果讓他們衝進屋子看到這一幕的話,你還有阿甲都難逃一劫,起碼得進監獄去裡吃幾年牢飯。如果你現在把我們殺了,你跟阿甲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她微微皺起眉頭,她的腰好痛啊!
虞蘭十分鎮定,她道:“既然我們已經決定這麼做,就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我們的目的玉珏,只要能拿回它,我們賠上性命又怎麼樣!”
“你是無所謂,阿甲也無所謂嗎?”
阿甲立即隊伍道:“黃泉路上有神女相伴,那是我的福氣。”
“你覺得你們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殺死我們死個人嗎?你們兩個不怕死,那你們怕不怕空林死?怕不怕整個寨子遭殃?”在安小夏提到空林的名字時,虞蘭臉上的表情一變。
她就覺得虞蘭跟空林之間不簡單,大概是虞蘭喜歡空林,而空林不喜歡她吧。
好幾次她都看到虞蘭呆呆地看着空林發笑。
“安小夏,你以爲能嚇到我嗎?還想用整個寨子來威脅我!”只要一沾上空林,虞蘭就會些失控。
現在安小夏是空林加整個寨子裡的人!
安小夏特無奈地攤了攤手:“以前有個人得罪了我,我想找他報仇。但是他乘船逃跑了,然後……”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繼續道,“然後我老公爲了替我報仇,就乘直升機追上去,直接用火箭筒把船轟沉了。”她說話的時候,屋頂十分配合地響起了一陣直升機的轟鳴聲。
虞蘭臉色大變。
“當時那個人只是惹到我,現在你卻要殺我,你覺得我老公會怎麼對你,怎麼對你們寨子裡的人?更何況今天死在這裡的可不止我一人。”她指了指金簡雲:“她可是金氏唯一的繼承人,你們要是傷了他,金家能讓你們整個寨子裡的人陪葬。”她說到最後,房間壓低了聲音,手上用力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虞蘭聽得嘴脣都白了。
這幾天她早見識過顧亦澤的手段了。
顧亦澤一直派人人保護安小夏,爲了不讓她起疑,那些保護她的人更是一拔一拔的換。
那天燒烤晚會,那個主動接近她的女人,原本是要對她下手,逼迫金簡雲交出玉珏的。
結果被顧亦澤派人來的,隱藏在遊客裡的保鏢,直接拖到後面去卸了胳膊。
他悄悄做了這麼多,安小夏卻全然不知!
若不是有第三方故意挑釁,她與空林也不會發現!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不斷在心中衡量該怎麼做。
安小夏見她有鬆動的意向,便繼續遊說:“虞蘭,從現在起我們化干戈爲玉帛,只要你不傷害我們,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虞蘭卻不相信安小夏他們現在還能放過她。
安小夏見她臉上覆又出現猶豫神色,便繼續道:“玉珏還是你們的,我們不會跟你搶。虞蘭,你別再猶豫了。用不了兩分鐘他們就會衝進來的。”
虞蘭咬着牙,要答應不答應。
她真的不確定,安小夏會不會在援兵到達之後出爾反爾。
畢竟她是漢人!
“神女!”阿甲低低地叫了她一聲:“我們不能放過他們!大不了我們陪他們一起死!”
安小夏狠狠瞪了阿甲一眼:“哼,說得好聽,你以爲我是誰?我是顧亦澤的妻子,而他又是誰?”她的指頭指着金簡雲。
“他是金氏唯一的獨子,而她……”她的指頭又指着金漫舞,“她是金氏的掌上明珠!”
她猛地拔高了音調,她目光凌厲,一股強大的氣場瞬間從她身周散開:“我們三個人的性命,你以爲是你們兩人就能償還的?你們信不信,現在我們死在這裡,明天這個時候,你們全寨子的人都得爲我們三人陪葬!”
最終虞蘭還是妥協了。
她讓阿甲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阿甲自然不肯,虞蘭用力一瞪,阿甲突然眯起了眸子。
腦子裡閃過大巫向他交待過的話。
他神色不善地靠近虞蘭。
安小夏立即發現他的不對勁:“你想幹什麼?要對你們的神女不得嗎?”
虞蘭猛地轉身,看着近在咫尺,正眼神陰鷙看着自己的阿甲。
她大驚:“你想幹什麼!”
阿甲拿出木棍就要朝虞蘭砸過來,安小夏急中生智,奪過金漫舞手裡的碎玻璃瓶,朝阿甲撲過去。
鋒利擦着阿甲的胳膊而過,阿甲痛哼一聲,血滴滴嗒嗒地往直下掉。
他看清形勢,若是再糾結下去必定討不到好處,於是他一轉身,朝玉珏撲過去。
虞蘭搶先一步將玉珏護在屋裡。
阿甲兩頭空,只能恨恨地瞪了虞蘭一眼:“你背叛了青衣神,會受到詛咒的!”說完便直接躥了出去,隱沒在被沉默般夜色所籠罩的森林中!
安小夏見他逃了,重重籲出一口氣。
她信守承諾,並沒有爲難虞蘭,把金簡雲跟司機鬆開後,安小夏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柱着一根柺杖開門走了出去。
虞蘭一直跟在她身邊,怕她有不軌行爲可以一刀捅了她。
安小夏揮舞着手裡的火把,大聲喊着:“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一直在上空盤旋的直升機打開射燈,有規律的幾下閃爍,像是在給某人打信號一般!
之後射燈直接朝下,打在地面上。
突如惹來的強光令安小夏不安地閉上了雙眼。
倉門被打開,一架繩梯放了下來,有人正一步一步從上面往下爬。
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