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小護士所在的科室時，小護士正在護士站跟另一個護士說話。
“小娟，夜家當年幫了你傢什麼忙啊，你這樣爲人家出錢，出力的！還有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這二十萬手術費，說拿就拿出來了！昨天還買了名牌包包！”
“我告訴你，你可不準告訴別人。”小娟說道。
“嗯嗯。”另一個護士立刻八卦地湊上前。
“其實那錢不是我出的。”小娟說道。
這話，讓譚無雙想要進去的腳步頓住！
“不是你出的是誰出的？你不是還人家恩情嗎？”
“那只是蘇小姐幫我找的藉口了！其實那些錢，還有那些吃的全都是蘇小姐讓我轉交給夜夫人的。”
“那個蘇小姐啊？她爲什麼不自己去給夜夫人，卻讓你去？”
“夜夫人不喜歡她，所以她不能自己交給夜夫人，說起來蘇小姐人真的很好，她對夜夫人真是盡心盡力了，這麼好的人，不知道夜夫人爲什麼不喜歡她。”小娟感嘆道。
譚無雙整個人僵在那裡！
原來……
原來她父親的手術費和這些天來小護士送的吃食，還有那些醫療費，全都是……
全都是蘇沫給交的。
這些天……
她一直在感恩，這個世界上還有小護士這樣的好人。
可現在……
這樣的事實，讓她很不堪！
如果是前幾天的她聽到這樣的事實，她一定會衝進去，讓小護士把蘇沫給叫出來，然後她大罵一頓蘇沫，誰讓她多管閒事，誰讓她這樣做！
她會覺得她這是在羞辱她！
可現在……
該怎麼說呢？
殘酷的現實和錢的重要性，磨滅了她所有的脾氣，棱角。
她從之前的無法張嘴借錢，到現在，誰給她錢，誰朝她伸出手，就是恩人。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什麼都沒有活着重要。
所以這樣的事實，讓她除了不堪之外。
她沒有別的激動不能忍的情緒。
她不堪是因爲。
她想起那天的事，她讓蘇沫滾，她聽了韓芊芊那樣的話，那麼理智氣壯的讓人滾，那麼覺得韓芊芊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好姑娘。
可……
現在。
韓芊芊那般。
蘇沫，這個她給予那樣羞辱的人，卻這樣背地裡偷偷幫她。
這……
真的讓她很不堪！很不堪！
撇去別的不說，不管以前的恩情還是仇恨。
同樣是兩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兒子的女人。
一個她兒子一出事，就對她虛情假意，假意委蛇。
一個卻悄不聲地爲她做了這麼多。
她不敢想，如果沒有蘇沫這樣讓人給她父親交手術費，他父親最後做不了手術，她丈夫交不起住院費，他們被趕出去醫院，他們該怎麼活，她該怎麼辦？
她覺得，或許，她們的人生就走到了盡頭，她或許會帶着她的父親和丈夫去自殺。
所以……
蘇沫等於救了，她們三個人。
這……
讓她情何以堪！
她以前對蘇沫純粹的恨，現在變得複雜。
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蘇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接受她通過小護士轉過來的救濟。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