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劍的使命

“如果你想跟着我們,得學習一些基本禮儀。”哈德森的手下威廉先生用餐時說。

露娜看着愛麗絲。她剛剛切下一塊牛肉,在一旁的醬汁裡蘸了蘸,正準備把滴着醬汁的一整塊食物塞入口中,但這時她停了下來,看着兩人,就像他們說的是自己從未聽過的外語。

露娜看了看愛麗絲,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或許她是餓壞了,要知道監獄裡的伙食並不咋地。”

“露娜,我得和你說,她在這艘船上吃晚餐的時候也許沒關係,”威廉先生快活地說,“但如果參加貴族晚宴啥的,她這樣可不行。”

露娜點了點頭。

威廉咧嘴一笑,“露娜,不管你怎麼說,總之我們得教教她在公共場合的舉止,首先她要開始學會尊稱,並還要懂得更多的禮節和規矩。”

“是啊,沒錯,謝謝你,威廉先生,”露娜附和道,“但我覺得餐桌禮儀,我自己可以教她。”

“隨便你吧,不過,我希望你在教育他人之前,請記住以後用餐時把帽子摘掉。”威廉說着,然後站起身,鞠了個躬,說道,“請慢用,小姐。”然後他起身拿着酒瓶和幾張羊皮紙朝船長室走去。

說起威廉,他的年紀和哈德森差不多大,具哈德森所說,他是一個律師,他是個好人,這點毋庸置疑,不過他經常諷刺地用“小姐”來稱呼露娜,不時還露齒而笑,這讓露娜有些不爽,但作爲自個父親的朋友來說,威廉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人,要知道她的審判雖然敗了,但在那幾天,威廉還是盡力地在給她辯護。

“對了,小姐,”威廉停了下來說,“你的右眼怎麼了?”

“我的右眼?”露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眼還負着傷,她急忙說道‘沒事’,待威廉的身影消失在船長室裡的喧囂聲中。

露娜才用手摸了下右眼,那裡眼罩還是沒有拿開,輕輕地扯了下,接下去露娜疼得跪在了地上,愛麗絲看到她的樣子,急忙俯身扶起了露娜,她的傷口並沒有癒合。

在愛麗絲的幫助下,露娜回到了椅子上,但此時此刻,露娜疼得說不上話,歇了好一陣子,她緩過神來,。

晚餐已經結束,露娜和愛麗絲回到了飛行甲板下側的另一塊甲板上鋪牀。夜色中,愛麗絲背靠着二甲板旁側的玻璃,靜靜地看着窗外,露娜看了下愛麗絲,然後側身睡覺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露娜起牀,愛麗絲早已經不見了,她穿好衣服上了甲板,看了下四周,她才發現此次的目的地不是索瓦奧,而是更遠的地方。

第二天的時光在航行中度過,愛麗絲從飛行甲板的貨架中找出兩根細長的鐵棍,然後和露娜練起劍來。兩人在甲板上翩翩起舞,不時傳來鐵棍交擊的聲音。

在愛麗絲的訓練下,露娜也漸漸拾起了早已生疏的劍術。作爲對手來說,露娜讓愛麗絲印象深刻,她的劍術更平易近人,但也更離經叛道。

那天晚飯後,兩人回到了“甲板下的客艙”去休息,露娜這纔開口問了愛麗絲,她的過去。

起初,愛麗絲沒有說話,她愣了好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就當我準備蓋上被子睡覺時,她開口了。

愛麗絲不知道自己的生世如何,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但她很清楚自己有兩個妹妹,再一次意外中,她和兩個妹妹分開了。

據說她一個妹妹被阿道夫手下的人扣留了,爲此,愛麗絲冒險去救她的妹妹,至於爲什麼她進監獄,原因很簡單,在救自己的妹妹的時候,她被抓了。

“那後來呢?”露娜問道。

“我就遇到了你唄,”愛麗絲說道,“當然在這之前,我還遇到過恩人,她教會了我戰鬥的本質。”

“那後來呢?”露娜問道。

“我一意孤行,冒險救了自己的妹妹,因此我與他分開了,”愛麗絲說完,將身體蜷縮起來,把頭埋在兩膝間,她的銀眸中充滿了思索。

她後來的經歷,雖然露娜沒有刨根問底,而是走到愛麗絲的身邊,將被子展開裹在她身上,坐在了地上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愛麗絲突然開了口,這讓露娜有些意外。

“好。”露娜還是肯定滴回答道。

就這樣,兩人離開了船室,來到了上面的甲板,她們靠在欄杆旁,看着反射着月光的海水不停拍打着船殼,感受周圍寂靜的夜色的同時。

慢慢地,夜色變得朦朧了,視線也變得模糊了……

陽光穿透薄霧慢慢地照在了露娜模糊的睡眼上,她伸了個懶腰,緩緩地從地面上站起,用手擋了擋射過來的陽光,隨着意識的清醒,露娜發現太陽纔剛剛出來。

露娜朝右側看了一下,果然愛麗絲已不在身旁,她去哪裡呢?

露娜站起身來,掃視了下週圍,發覺她不在這層甲板,於是,露娜準備去別的地方尋找她,最終在第一層甲板的最前端找到了她。

“愛麗絲,”露娜叫道。

愛麗絲轉過身,擡起了佩劍,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開始吧。”說完她用劍尖勾起了露娜的劍柄,然後把劍送到了她的手上。

露娜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但愛麗絲沒有猶豫,她擺出了鬥劍的樣子。

露娜笑了一下,她轉了一下手中的佩劍,左腳上前滑了一圈停在身前,右腿下彎,她平持劍刃,對着愛麗絲,“來吧。”

愛麗絲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因爲露娜的這個動作她從來沒見過,但她還是很快地回過神來,劍刃上前一挑,露娜輕收步子,便躲開了,再一次揮擊來臨之際,露娜先發制人,撩起劍刃擋一下她的攻擊。

可愛麗絲的速度還是很快,她及時反應躲開了她的劍,接下來便展示了她手術刀般快的劍術。

一劍一挑,一劍一劃,復國空氣,劍刃只劃開露娜的衣服,但卻沒有傷害到她的身體。

“愛麗絲,等……等一下……”露娜有些慌張,一邊躲避着她突來的劍刃,一邊說,“你能不能先等一下,我的劍還沒……”

“你認爲戰鬥時,敵人會等你把劍擺好嗎?”

“我們不是敵人,”露娜繼續躲着,見愛麗絲沒有停下里,她唾罵道。“可惡!”

愛麗絲沒有停下她的動作,接着說,“你和你想要傷害你的人比過劍嗎?”

“沒有。”

“那你有過拔劍的經歷嗎?”

“有過。”

“多少次。”

“好多次了。”

“過程應該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順利,對吧?”

“對。”

“那你覺得是爲什麼呢?”

“我知道爲什麼,”露娜說着,用劍擋住了她的攻擊,然後向前用力,把她的劍卡住,“不過我覺得像你這樣的老手應該更清楚。”

“說說看。”

“因爲我猶豫了。”

愛麗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將劍刃向右側一滑,將露娜的劍刃送到下方,然後擡起腳,往露娜腹部用力一蹬,露娜後退了幾步,半蹲在地上。

愛麗絲沒有停手,她朝露娜衝過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把劍朝露娜揮過來,她急忙向右側滾了下,躲開了她的攻擊。

接着露娜馬上起身,舉起劍朝她揮了過去,可就在這時,露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的動作也變得慢了下來。

這是個好機會,愛麗絲的銀眸一甩,趁機向右揮劍,和露娜的劍迸發出了劇烈的火花,與此同時,露娜手中的劍也飛了出去,

“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愛麗絲說着,把劍放回了鞘,“你要知道,你在下水道遭遇那幾個無賴的時候,你差點被擄走。你應該知道他們帶你離開角落以後會對你做什麼,你不會有機會在這裡和我鬥劍……”

露娜低下了頭,然後點了點頭,她十分清楚後果會怎樣嗎,她的心中有些迷茫,顫抖地手,低聲喃喃道,“那我該怎麼做?”

愛麗絲收起了手中的劍,她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心理到底在懼怕着什麼,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武器可不是用來嚇唬人的,一旦用了,無論是啥,都要好好利用它,一旦打不過就記住,得跑。”

說着,愛麗絲走到一旁,撿起了露娜的劍,然後把它遞給她,“殺人的目的有很多:職責、榮譽、復仇,所有這些理由都會讓你猶豫和思索,在殺人之後,你又會產生罪惡,但你千萬記住,當你以保護的名義殺人的時候,你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她頓了頓,“因爲那就是劍的使命。”說完,愛麗絲微笑地向露娜伸出手,這是認識愛麗絲以來她第一次笑,她的微笑是那麼的溫柔。

露娜拉住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船的汽笛聲響徹了八方,彷彿幫戰艦推開了濃濃的霧氣。

“小姐們,比劃完了,”威廉從另一側的門走了出來,“過來看看咯。”

霧氣慢慢地散了,一座座鑲嵌在環山上的古典建築物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威廉帶着走向船頭,說道,“我們到了。”

艦船駛入她們此行的目的地,天空的第八大陸:卡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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