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樊家酒店後院乃是一個規模不大的池塘,這裡用於飼養那沛縣名菜鱉汁狗肉所用的老鱉,誰知當老闆一到後院的時候就蒙了,整個池塘水色墨綠,所有的如同酒罈大小的老鱉全部翻了過來漂浮在池塘上,整個池塘泛着一股子的酸臭味道,看的老闆頭痛不已,連聲痛罵周圍的所有夥計。
“嘿,老闆,好像你的生意不太順利啊!”
聽到後面這個欠扁的聲音,店老闆一回頭,原來是剛纔吃霸王餐的一行人站在自己後面。
“來人啊!給我打出去!”
“且慢且慢,你把我們打出去就不怕我們把你後院的消息透露出去?你這店還想不想開了?”
聽了那和尚的話,店老闆的臉色一下陰晴不定了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想幫你!”
說罷王辰從旁邊撿一根木棍,走到那池塘旁邊把木棒放入水中又拿了上來,木棍上除了染了一些綠色絲毫沒有其他的東西,拿着那木棒走到雞籠前,在食槽中攪了攪,誰知那母雞吃完之後竟然依舊活蹦亂跳。
“看來沒有中毒,奇怪。”
王辰捏着額頭正沉思的時候,忽然戚三思的表姐戚枚道:“會不會是那老鱉得了什麼傳染病?”
“這絕對不可能,不要敗壞我們酒店的名聲,從開辦這家店以來,從來都是選擇優質材料並沒有出現過牲口大量死亡的情況,如果說是傳染病的話爲什麼一下子一起都死了?”
店老闆的話不無道理,可是這怎麼解釋這些老鱉一起死了呢?正在衆人出謀劃策的時候,忽然間其中一個服務員猛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不斷撕扯,口中唸唸有詞的道:“回來了!這是樊噲的靈魂回來了!你們都要死在這!死在這!”
看到她癲狂的模樣,嚇了所有人一跳,幾個男夥計竟然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其制服,看到那女服務員的樣子,王辰似乎若有所悟。
“老闆,這池塘的水來自什麼地方?”
聽到王辰這麼一問,老闆摸着下巴道:“我想想看,好像是從沛河取的水。”
“沛河?那在什麼位置?”
“什麼位置?就在那個怪村子的東邊!”
王辰回頭看了一眼戚三思,戚三思點了點頭,王辰接茬問道:“你知道那村子的情況麼?”
老闆突然一笑,兩個手指捏了捏:“情報麼?先把飯錢交了我就告訴你們!”
王辰剛想要答話,忽然間那水池彷彿煮沸了一般開始不斷的咕咕冒泡,一層又一層的輕煙開始擴散,幾個離得近的夥計不小心吸入肺中,突然間倒地口吐白沫,嚇得店老闆一下坐倒在地。
“老闆!哪裡有車?!快封鎖這裡,我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候老闆哪裡還顧得上那幾個飯錢,給王辰指了條路匆忙開始撥打報警電話,本以爲老闆給自己找的是公交或者麪包車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一輛牛車,還不是專門接送遊客的,只是單純的進村收山貨的老人。
從龍固縣一出來就上了縣大道,一聽說這羣人是去奔曹村(戚家曾經的聚居地)的,老車伕的話匣子算是打開了。
“唔?去奔曹村勒?那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咯!”
“哦?大爺,怎麼不是什麼好去處?”
小六子一下來了興趣和車伕交談了起來,老車伕砸了一口旱菸:“那裡的人認生的緊,老頭子也是在那裡跑了三十多年,才能跟那裡的人搭上一兩句話,不過剛纔樊家酒店的女娃娃可憐的很,她就是從奔曹村出來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怪病,老頭子還要把消息帶回去勒!”
戚三思臉色陰晴不定,剛纔那女孩子的症狀明顯就是“詛咒”突發的情況,越是耽誤一天,自己表姐的病就越危險,於是戚三思道:“老爺子,還有多久能到奔曹村?”
老車伕隨手把菸袋在木杆上敲了敲:“老頭子的車不比那城裡的大車,這牛跟了老頭子好幾年勒,嫌慢你們就找四輪子去,不嫌慢大概五六個小時就到了!”
看到戚三思的問題讓老頭子有些不高興,戚枚拍了拍戚三思的肩膀,衝着老頭子問道:“老爺子,聽說這附近有寶藏啊?這是真的麼?”
這一句話似乎點開了老爺的話匣子,只見老爺子高高甩起鞭子抽了那老牛一下,嘴裡高興的道:“那是自然,誰不知道劉邦就是從咱這土坑坑裡面跑出來的,跨吧上了龍椅之後在這擺宴十天,大宴全城百姓,老頭子我的曾曾曾祖還吃過那流水席勒!”
說罷那老頭子抹了一把下巴,那神態就彷彿他吃過一般,老頭子砸吧砸吧了嘴:“傳說咱這裡有雙龍祥雲,有那瑞獸騰霧,還傳說在那深山之中有個文殊菩薩坐下的獅子變作的大山,裡面就埋着劉邦勒!裡面金銀財寶……”
聽到這老車伕越說越是離譜,王辰扭頭朝着周圍看去,周圍房屋土建越來越少,逐漸進入了荒野郊區,這條縣大道按理說應該是有不少行人,但是不知爲什麼,除了自己這一撥人,別說是行人,路上連個老鼠都不見一隻。
四眼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擡頭問道:“老爺子,爲什麼好像不見有什麼行人呢?”
吹的正歡的老車伕聽見有人打斷他的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怕死唄,自從出了那連環殺人案,再也沒有人敢去那村子了!”
這一下引起了衆人的興趣,膩歪了老車伕半天,老車伕終於緩緩到來,五年前縣裡來了個三八節旅遊團,整個團幾乎都是女遊客,女遊客就是事情多,一聽說周圍景色最好,並且山水最佳的地方在奔曹村,全體遊客都強行讓導遊改了旅遊路線,導遊無法之下只能帶着這羣人去了那裡,誰知竟然是一去不回,杳無音信,直到一週之後家屬們找了上來,縣裡纔派人走訪調查,但是村子中的人異口同聲的說那羣遊客進了深山並且再也沒有回來,政府也沒有辦法,派人進山找了兩圈也沒找到,只能對外宣稱這羣人可能在山中遭了狼災。
聽老頭這麼一講,小六子縮了縮腦袋:“怎麼哪次隨少爺出來都沒什麼好消息。”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老車伕在林中左拐右拐終於到了那奔曹村,只見村門口立着好大的一塊碑,上寫着奔曹村三個字,後面是燈火點點,一派祥和的樣子,老車伕的牛車剛一過那石碑,小六子拍了拍王辰的肩膀:“少爺,那邊站了個人!”
王辰扭頭一看,夜幕之中,石碑旁邊果然有一個黑影,老車伕顯然也是看到了:“咯咯咯!”
車子一停下,那黑影慢慢的從夜幕中走了出來,只見是一個穿着大紅色短衫的農婦,手裡拿着一把梳子,藍褲布鞋,與一般村婦無二,略微的有些發福,只是那一副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別人欠了百吊錢一般面無表情。
“啊,原來是王嫂子,村長在家不?”
老車伕打了個哈哈,那村婦用梳子輸了梳頭:“不在,沒貨!”
老車伕似乎習慣了:“沒關係,老頭子這次是來送人的,你們就多安排安排吧!”
那農婦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這羣人,臉上忽然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下車跟我走。”
衆人揹着包裹走下車,老車伕也掉頭離開,王辰有些奇怪這老頭爲什麼不留宿在此,回頭的一剎那看到老頭子忽然露出陰霾的一笑,王辰心中一緊,一股不好的感覺升起。
跟着那農婦走了沒多久,這是一座標準的對立式小村,挨家挨戶門門相對,農婦領着衆人來到一間大瓦房前,推開木門:“進,沒人。”
似乎這農婦不太愛說話,衆人進去之後就看到裡面擺着一些簡單的傢俱,裡面是一間臥室,中間是一間大圓八仙桌,四眼眼睛一亮,在王辰耳邊道:“這桌子起碼值十萬以上。”
屋中的電燈似乎有些年代太久,總是一閃一閃,幾人也不以爲意,畢竟這只是鄉村,條件不是十分發達,那農婦把梳子揣進懷裡:“做飯。”
說完就朝着廚房走,王辰趕忙說道:“大嫂子,不必了,我們不餓。”
“要!”
那農婦堅定的道,然後擠出一絲奇怪的笑:“我們村的東西,很好吃!”
小六子一把拉過王辰:“少爺少爺!走了這麼久,你不餓我們也餓了!”說罷衝着那農婦笑道:“多謝大嫂子!”
那農婦點了點頭轉進了廚房,幾人圍坐在八仙桌子前,王辰有些怪罪的對小六子道:“你不覺得有些怪異麼?端上來飯菜你敢吃麼?!那農婦你沒發現奇怪?濃妝豔抹的,身上毛髮粗重,你沒聽說過半夜梳頭不是人麼?!”
小六子一下愣住了,戚三思哈哈一笑:“阿辰,你就別嚇唬你這小夥計了,沒關係,根據我家記載,這裡的民風還是比較淳樸的!”
那農婦轉進廚房之後似乎在剁什麼東西,雖然剁的聲音極大,但是王辰還是隱約聽到那農婦似乎在說。
“吃!餵飽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