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三馬撞在一起,卻是明溯的馬兒佔了上風。
那牽車兩匹駑馬平素只顧埋頭看地,哪像這青花大驄數月之內已見慣了大陣勢,此時湊在一起,不須明溯吆喝,那馬便連咬帶踢,驚嚇得兩匹駑馬哀嘶陣陣,一個欲向前奔,一個想往後躲,一拉一扯,差點把個車廂當場掀翻在地。
車廂內是東倒西歪,驚叫連連,車轅上坐着的那小婦人卻是柳眉一瞪,揚鞭對着面前莽撞之人便是當頭一抽,一陣凌厲的風聲響起,不待明溯開口,鞭梢已經到了頭頂髮髻之上。
大半年的錘鍊下來,明溯自是今非昔比,聞聽那聲音近了,嘴角一扯,只是將屠龍一揚,長鞭便卷在了刀鞘之上。那小婦人往後拽得幾回,奈何那刀在明溯手中直如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心頭更是頭起,把那柄兒往地上一甩,一個翻身,便跳了下去,上前去揪那青花大驄的繮繩。
那馬自打從郭貴處跟了明溯三個月後,也漸漸地染上了主人的習性,何況在那操場之中,只有衆人馬躲它的份,哪裡還有誰閒的沒事去撩撥明溯的座騎。此時,見個小婦人也敢來牽自己,便將馬身一側,低頭便啃了上去。
那小婦人也是身手了得,見正面拿不下這馬,一個箭步,便轉到了馬後,正待衝那後背下手之時,突然那馬長嘶一聲,後踢齊蹬,小婦人側身一讓,貼住了馬臀,不想那馬也是奸猾,見後面蹬了個空,也不轉身,只是重重地打了一個響鼻,衆人只聽到“噗嗤”一聲,鼻間一陣臊氣衝來,轉眼婦人半身便濺滿了尿糞。
見自家的座騎惹了禍,明溯倒也不好意思再和那小婦人計較什麼,只得趕緊翻身下來,狠狠地在那脖子上拍了幾下,罵了兩聲“孽畜”,也算是給那小婦人一個臺階好下。那小婦人卻不領情,矮身掀起車廂簾子,鑽了進去,卻是將先前那弄髒的短襦窮褲解了,換上了一件留仙裙兒。不一會兒,小婦人又鑽了出來,因爲嫌棄地上髒污,站在那轅上,也不下來,就這麼叉腰橫眉惡狠狠地瞪着那明溯。
明溯上下一打量,頓覺眼前一亮,只見那小婦人,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墮馬鬢斜,襞裙爲縐,風中曼飛,扶搖欲飄,直如那嫦娥再世,仙子下凡,兼之此時面帶寒霜,薄嗔連連之間脣紅齒白,更覺清晰靚麗,別有一番風味。酒醉壯膽,心中癢癢難耐,便忍不住點評了幾句:“鄰家有女初長成,容顏嬌豔鬢微斜,春來風催裙縐起,雨去漢子不自然。”
那小婦人本來聽了前面兩句還頗有得意,及至明溯吟至最後,不禁勃然大怒,叱道:“原道你知書達理,不曾想卻是一個好色的登徒子。”
明溯微微一笑,反言駁道:“此言差矣。那宋玉嘗言,此女登牆窺臣三年,至今未許也。”
“你說誰登牆窺視?”小婦人氣急敗壞道。
“登牆倒是沒有,攀轅的眼前便有一位。”明溯心中起了倚念,便也不走,只是拿那言語去撩撥小婦人。
三言兩句之後,旁邊已經聚了一大堆人,見了那小婦人面貌,皆是議論紛紛,卻是無人上前幫腔。見自己言語上面佔不了上風,那小婦人低喝了一聲,車廂內幾個婢女卻是掀來簾子也鑽了出來,其中一女手中捧着一把長劍。小婦人一把抓過那劍,漂亮利索地挽了個花兒,喝道:“我見你腰配長刀,想是會武之人,不知除了嘴皮子厲害,還有哪裡拿得出手。
明溯故作苦惱狀,抓耳撓腮,半響,方答道:“我厲害之處甚多,除了這把長刀,還有根燒火棍也是練得極有章法,不知可有興致一觀。”旁邊衆人鬨堂大笑,有那好事之人,拔了後面插着的市招下來,抹去旗幟,將那杆子遞了過來,邪惡地問道:“少年,你那燒火棍可有這物件大小。”
明溯隨手接了過來,歪歪斜斜地揮了兩下,言道:“長短倒是差不了多少,倒是這粗細比我那瘦了那麼三五分,握起來不順手得很,不過也就湊合着使使吧。”
那小婦人面色已是冷得快要滴下水了,往後揮了揮手,自有那婢女牽了駑馬,將車趕到一邊,空出了一大塊場地出來,自己就勢擺了個步子。明溯與郭貴等人在一起久了,已自認得路數,一看這姿勢,便知道這小婦人其實倒也是極有底子。
明溯仗着身手,亦是不懼,將屠龍往青花大驄背上一掛,提了那根杆子,就這麼晃晃悠悠行了過去。那小婦人也不打話,手往後一引,挺了那劍,直取明溯面門。明溯卻不還手,只是把那身子一歪,讓過了劍鋒,笑吟吟地言了一聲:“我那劣馬驚了尊駕,倒也不好先動手,便讓你幾招吧。”
那小婦人見明溯張狂,更是劍迸寒光,一式快過一式,招招搶着往明溯身上要害招呼。周邊衆人見那劍尖圍着明溯周身亂轉,卻是連個衣衫角兒也碰不上,心中欽佩,頓時叫了一個好。轉眼七八個回合過去,那小婦人見自己使盡全身解數,依然拿不下明溯,心中知道此次撞上了鐵板,便欲收劍另作他想。不想明溯見婦人勢窮,便將那杆子一挑,顛三倒四,四處亂點,直把那指東往西、欲收還出、挑柴入火、聚火成堆、撥灰下膛等諸多手段連綿不斷地敷演了一遍。一時間,眼前那杆子如蛟龍入海,蟒蛇出山,招招不離長劍周邊,那小婦人被震得手痠肩痛,心中叫苦不迭,幾個退步之後便繞着那馬車亂轉,正轉到車前,卻不想被那轅一攔一頓,被明溯就勢搶了上前,連人帶劍一併按進了車廂。
那小婦人被按在廂板上,猶自不肯罷手,兩腿亂蹬,手中卻將那長劍當作鋸子,往明溯身上割去。二人糾纏在一起,明溯倒也無法閃避,只得一把按住了那握劍的右手,另一手一把撈了下去,欲將那不老實的雙腿給拴縛在板上。不曾想,那小婦人此時穿的卻不是平常打鬥用的窮褲。
前朝西漢時士儒婦人仍穿着無襠的袴,至漢昭帝時,大將軍霍光專權,上官皇后是霍光的外孫女,爲了阻撓其他宮女與皇帝親近,就買通醫官以愛護漢昭帝身體爲名,命宮中婦女都穿有襠並在前後用帶繫住的窮褲,也稱緄襠褲,以後有襠的褲子才流行開來。那留仙裙本是成帝劉驁的第二任皇后趙飛燕爲了跳舞所發明出來的,長袖飛帶,燕尾交織,舞姿輕盈,好看那是自然,卻爲了(淫)亂宮闈、舒展稱心諸緣故未曾加上那襠部。後人以其纖便輕細,舉止翩然,照搬照抄,臨其衣著,卻也因爲舉止得體,相敬如賓,一直未有人發現其下奧妙。
那小婦人平素皆是一身勁裝,不喜女紅愛刀劍,哪知其中奧妙,及至適才,被那奸猾的牲畜污了衣衫,只得臨時拿了一件婢女的裙子臨時換上,匆匆趕出去欲要教訓那明溯。誰知道,那口舌花花的明溯手底下倒也真不含糊,一根杆子便把小婦人弄得是狼狽不堪,此時,明溯一把撈在下面,沒抓牢那雙小腿,卻是得了個空,滿滿地抓進了小婦人的裙內。
任那小婦人再是潑辣大膽,此時五根冰涼的手指親密地按在自己的****,其中有根手指還不老實,深深地嵌進了那縫兒,在裡面狠狠地蠕動了幾下,頓時,小婦人又驚又羞,身子先是有七八分軟了,直把個兩腿死命地並住,僵僵地把明溯那手夾在了中間。
明溯倒是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見那小婦人不再反抗,便鬆了一口氣,問道:“你可服氣?”
過了半響,見那小婦人滿面通紅,潸然欲泣,想想自己還扒在人家身上,姿勢極其不雅,心中也是一陣愧疚,忙把手鬆了一鬆,口中言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你非要和我計較。”說完便待起身,不想那按住執劍之手的左手是鬆開了,那撈在下面的右手卻被緊緊地夾住,掙脫了幾下,愈發拔不出來,手指微動,捏了幾下,這才覺得自己手上感覺不對。
小婦人本已是羞憤欲絕,恨恨地瞪着上面的明溯,不曾想,突然下面那手又動了幾下,隨即,還在自己****摳個不停,頓時骨酥肉麻,將身體蜷縮成一堆,抽搐了幾下,一股滾燙的春水涌動着直撲明溯的手指。
手指之處突然一片泥濘,明溯也是十分愕然,愣了半響,突兀地問了一句:“難道你就這麼高潮了?”
高潮?小婦人開始沒有理解明溯意思,然而,從對方那一臉的曖昧中,不難分析出其中涵義,強忍着自盡的念頭,小婦人悲憤地斥了一聲:“你給我滾開。”
其實,剛纔小婦人的雙腿就已經鬆開了,此時明溯聞言,緊忙將手抽了出來。小婦人緊緊地將眼睛閉上,一股如潮水般襲來的空虛感涌上腦海,兩行淚珠滴答滴答地彈在廂板上。
見自己又犯了錯誤,明溯做賊心虛,口中嘟嘟囔囔地道了聲歉,也不管對方有沒接受,就那麼盯緊了小婦人手中的劍,掀了簾子,慢慢地往後退了出去。那幾個婢女見明溯出來,趕緊鑽了進去,看看自家主子沒有傷着,頓時鬆了口氣。
過了好一陣子,衆人見打鬥結束,沒了熱鬧可看,也只得慢慢地散了過去。明溯見車廂內半天沒有聲響,想了想,便牽了那青花大驄,轉了身子,躡手躡腳地便待溜之大吉,不想,才走了二三丈遠,後面傳來一個女聲:“三日之後,我在城北的橋頭等你。如若你敢不來,我便是搜遍全郡,也定要取你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