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不是那蔣何芹兒昂首挺胸,明溯倒也沒有這麼快就敗下陣來。
此時已經進入了夏季,本身就穿得單薄,再加上那蔣何芹兒的本錢確實十分豐厚,這麼一挺一翹,再加上那似嗔非嗔的神色,便是明溯定力再強,亦是被那惹火的一幕給震撼得當場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此時並不僅僅是明溯震撼,就是那典韋亦是深有感觸地讚歎了一聲:“如此身材,便是我老典看了都小心肝撲通撲通的,六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也難怪會特地繞上一大圈過來看望。”
典韋其他的話都被蔣何芹兒選擇了無視,可那繞道的說話卻是讓她頓時眼前一亮。就在衆人失神之際,一陣香風從鼻尖颳了過去,轉瞬店內便失去了蔣何芹兒的身影。
“主公是特地來看芹兒的麼?”轉到明溯面前,蔣何芹兒仰首期盼地問了一句。
明溯低頭望了一眼那片成雙成對的丘陵地帶,喉嚨裡拼命往下嚥了口唾沫,乾啞地應道:“其實也不是特地。”
“那繞道總該有的吧?”聞言,蔣何芹兒神色有些黯然,卻是不想失去希望一般地追問道。
“這個可以有。”明溯口不擇言地應道:“也就是轉了三個郡的地界而已。”
三個郡……這個時代可不比後世,交通工具十分便捷。一想到明溯連續顛簸數百里,跑到鄴縣來看自己,蔣何芹兒頓時覺得心中一陣溫暖,便紅着臉低聲言道:“主公今晚便宿在芹兒那裡吧……芹兒好久沒服侍主公寬衣了。”
“好……啊,不行不行!”明溯鬼迷心竅地應了一聲,突然感覺不對,便緊忙像只兔子般跳了起來,惶急慌忙地向旁邊讓了過去。
當晚,用完晚飯之後,明溯便將所有留在此地的親信全部召了過來,就在蔣何芹兒的酒肆之中,開了一場漫長的議事會。
雖然說此時鄴城之中自己也算是兵強馬壯,隱隱約約算得上地下第一大勢力了,可畢竟除了眼前的十三個人之外,其餘整整三萬人馬都是張角贈送給自己的力量。
儘管有了張寧的牽羈,這些人短時間內不會生出甚麼異心,可畢竟都是根深蒂固的太平道頑固分子,正如自己白天所見到的那幅情景,這些人一聽到張角的不是,便立馬有了暴走的跡象。
畢竟張角已經被朝廷撲滅,以後難免會有人背後議論一二。按照自己的所見所聞,若是有人在這些黃巾士卒面前提起張角,不用多想,明溯也知道結果只有一個。
太容易暴露真實身份了!這是明溯拋給諸人的一大主要意見。
提意見容易,可解決問題卻是十分困難。儘管大家積極開動腦筋,想了無數的辦法,最終卻沒有一個靠譜的。
眼看已經到了深夜,絕大多數人都開始鼻涕眼淚地開抹了起來,明溯心中喟嘆一聲,卻是幽幽地言道:“看來你們享福的時候太多,熬這麼一會工夫都吃不消了。”
“主公放心,屬下這點小苦還是不放在眼中的。”聞言,一個先前還一副萎靡不振的軍侯突然蹦了起來,精神亢奮地言道:“屬下只不過是在提醒主公時候不早,該歇息了。”
一邊說,這軍侯竟然還擠眉弄眼地暗暗地指了一下旁邊滿面期盼的蔣何芹兒。
看來老虎不發威,都當自己是病貓了。見這幫手下實在鬧得有些不像話了,明溯面色一變,正待出言呵斥,旁邊典韋卻是怪聲怪氣地學了一句話:“芹兒好久沒服侍主公寬衣了。”
頓時,整個房中鬨笑一片,那蔣何芹兒雖然一片紅雲直接躥入了胸前,卻還是癡癡呆呆地望着明溯。看這氣氛,今天也實在討論不出甚麼對策了,明溯長嘆了一口氣,起身便轉了出去。
這一晚,明溯居住在甚麼地方便連典韋都不清楚,反正第二天一早明溯蓬鬆着眼睛從外面進來時,典韋已經洗漱完畢,正在院中指點那些隨行的特戰隊員近身搏鬥技巧。
“起來這麼早啊?”見明溯從外面進來,典韋詫異地轉頭看了看後院方向,發現那邊有扇側門虛掩着,便恍然大悟地隨口問了一聲。
“早甚麼早,左右睡不着,我閒逛了一夜。”明溯一邊應了一句,一邊走到井邊,提了一桶水上來,隨意地往臉上潑了幾下,便捧起瓦罐,準備從頭倒了下去。
典韋見狀,緊忙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劈手奪過瓦罐,語重心長地教育道:“那個……火氣泄得差不了,再衝個涼水澡,是要生病的?”
“甚麼?生病?”明溯歪拉着個腦袋,愣是沒聽懂典韋在說甚麼。
“就是……跟你說也說不清楚的——反正現在就能沖涼水澡!”典韋正準備解釋一通生理常識,卻是見那幾個傢伙鬼頭鬼腦湊了上來偷聽,便緊忙敷衍了幾句,便將明溯往後院推去。
“等等,等等……你話說清楚撒。”明溯在外面整得滿頭滿臉都是灰,正感覺渾身難受,不想卻是被典韋剝奪了洗澡的權利,便不悅地問道。
“那個,小娘子沒和你一起回來?”典韋一邊推搡着明溯往後院行去,一邊顧左右而言他。
“哪個小娘子?”
“就是你哪個甚麼的……叫芹兒的那個。”
“我沒遇到她呀?”
“你們還不是一起出門的撒……先進去再說吧。”
“等等,你把話說明白,到底誰和誰出去了?”聽到這裡,明溯似乎有些回過神來了,便穩住身子,惱怒地問道。
“你啊,還有她啊,其他還能有誰啊。”
“我從昨晚到現在就沒見過她……”
“那你睡哪兒的?”典韋滿臉的不相信。
“我一夜沒睡?”
“哦……”典韋頓時又恍然大悟了:“難怪滿頭大汗,灰耷耷的,原來昨晚折騰了一宿啊。”
“是啊,昨晚我……”
明溯才解釋了一半,典韋卻是十分體貼地言道:“好了好了,趕緊去睡過回籠覺吧。”
說完,典韋便轉身出了後院,隨手將後院門關了起來。剩下明溯莫名其妙地看了半響那扇緊閉起來的木門,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個乾淨的牀鋪便躺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蔣何芹兒嫋嫋從大門行了進來,一進門,典韋便不悅地責怪道:“小娘子也不知道疼人,怎麼一大早就出去亂轉,也不知道燒點熱水。”
“燒熱水?”蔣何芹兒怔了一下,卻是腳下不停,納悶地問道:“後面廚房不是有竈臺麼,想喝熱水自己添把柴火便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甚麼意思啊……難不成大白天的還要洗澡?”
“正是正是……”見蔣何芹兒一下子便將自己的意思猜了出來,典韋頓時覺得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可是,昨晚你們不是都洗了麼?”聞言,蔣何芹兒卻是翻了個白眼,納悶地言道:“一個個大老爺們,這麼熱隨便打罐井水衝一下不就得了。”
“不是我老典,有個人他不能受涼。”典韋眼睛一轉,便低聲提醒了一句:“我六弟昨晚那個……今天不能洗涼水澡。”
“你六弟怎麼了?”蔣何芹兒納悶回頭看了一圈,愣是沒搞清楚典韋在說甚麼。
“我六弟就是主公。”見蔣何芹兒神情,典韋哪裡還不知道她不清楚自己與明溯的關係,便解釋了一聲後。
“哦,主公起來了?”聞言,蔣何芹兒頓時滿心的喜歡,雙頰不由地浮上一抹殷紅。
難道明溯是後起牀的?典韋怔了怔,卻是覺得似乎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不相干,便又提醒了一聲:“他不是一夜沒睡麼?”
“他一夜沒睡?”聞言,蔣何芹兒頓時就急了:“這人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個兒身體!”
“有你睡在旁邊,他哪裡還會想到愛惜身體。”典韋低聲嘀咕了一聲,便轉頭示意了一下後院門。
雖然聽到了典韋這話句,可蔣何芹兒只以爲典韋是在暗指明溯半夜想她,也就沒有搭話,直接低着頭推開後院門,行了進去。
晌午十分,睡完回籠覺,又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的明溯神高氣爽地走了出來,高聲吩咐那蔣何芹兒午飯之後繼續召集會議。
見狀,外面那已經八卦了小半天的諸人互相推搡了一下之後,還是由扮演全職保姆角色的典韋出來發話了:“自己都已經睡了一上午,人家小娘子忙了半天還沒休息,你總該憐香惜玉一些吧。”
“我昨晚沒睡啊。”明溯已經徹底睡忘了早晨的對話了。
“知道知道,你昨晚折騰了一宿,可是人家小娘子也是沒睡啊。”典韋自作聰明地提醒了一下。
“芹兒也沒睡……爲甚麼?”明溯還是沒有搞得清楚狀況。
“你們不是那個那個的麼?”典韋雙手大拇指對着,示意了一個曖昧的動作。
“五兄想到哪裡去了?”見狀,明溯頓時眉心冒出了一絲黑線,鬱悶地言道:“我昨晚沒有去芹兒房中,不信你去問她。”
“切,這種事情能當面問的麼?”典韋也不是傻瓜,纔不會去做這種事情呢。
見實在說不清楚,明溯便躥了出去,一把將那還沒走出大門的蔣何芹兒給拽了回來,忿忿地言道:“你告訴他,昨晚到底我有沒睡你房中。”
這話說得更是莫名其妙,任是蔣何芹兒再是靈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明溯是要她回答說“是”還是“不是”了,只得含糊其辭地言道:“睡了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