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程陽的莊園內。
莉莉安正在給身上的傷口上藥,喃喃道:“貝爾納真不是個東西,竟然打傷了我逃回去了。”
程陽坐在沙發上,查理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目光卻死死的看着莉莉安的傷口,眼睛有些發紅。
“你應該慶幸你現在只是受了輕傷。”程陽不鹹不淡的開了口。
在船上,他清楚的看見了蘇曼的一舉一動,包括顧誠謹拉着她跳海的場景,而她手臂上流彈的傷口,也是他自己親手開的槍,雖然還了顧誠謹兩槍,但他還是忍不住的皺起眉頭來。
“你還真是個癡情種,槍都打了,現在後悔都沒用,等過些時候,妖嬈就可以真正的開始執行任務了。”莉莉安嫣然一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站定在程陽的面前,冷笑:“別忘了,這暗閣還不是你的,只有暗閣完全屬於你了,你才能得到她。”
“還輪不到你來說教。”程陽沉着臉看她。
莉莉安攤了攤手:“我只是在爲我的未來着想,如果被別人知道我忠心與你,我大概只能進行逃亡的生活了。“
莉莉安的目光移到了查理的身上,輕聲了嘆了一口氣之後離開。
程陽靜坐在沙發上,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正如莉莉安所說,如果不能儘快的坐到一把手的位置上,他永遠都不可能去跟顧誠謹爭蘇曼。
房間重新歸於寧靜。
……
而安靜的病房裡,在牀上睡了許久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還有手背上感覺到冰涼的針管和繃帶,以及背後柔軟的觸感和平穩的人體,都讓她瞬間清醒。
喉嚨乾涸的厲害,她掙扎着身子想要坐起來,只聽見旁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躺下。”
來自於顧誠謹的聲音。
蘇曼側過頭看着他,他穿着一件白襯衫,袖口也拉了起來,那張臉上似乎除了一點兒擦傷之外,還是那麼英俊。
蘇曼久久沒有動作,顧誠謹只好壓着她的肩膀,將她重新推回牀上,倒了一杯水,拿了根吸管遞到她的嘴邊。
蘇曼咬着吸管,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顧誠謹,顧誠謹還是冷了一張臉,看不出情緒。
喝了水,顧誠謹就直接把醫生叫了過來,給蘇曼全身好好檢查了一遍,對着顧誠謹囑咐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兩個人再次歸於沉默,蘇曼閉着眼睛準備再休息一會兒。
兩個人幾乎都保持着這種詭異的交流方式,直到醫院正式的同意蘇曼出院。
肩膀上和腹部的傷口都讓她苦不堪言,但只要能遠離醫院這個地方,蘇曼絲毫不介意這幾天還要自己換藥。
坐在副駕駛座上,難得不是嚴哲開車,而是顧誠謹。
“貝爾納怎麼樣了?”蘇曼將安全帶繫好,挪了挪身子,讓自己腰腹上的傷口沒有那麼痛,然而這麼長時間的調理,她的臉色還是依舊蒼白,嘴巴泛着乾裂的青紫色。
“在女兒的病房被抓了,就在前天。”
“這樣啊……”蘇曼勾了勾嘴角,微微仰起臉來:“卡米爾做的華夫餅,真的很好吃,好想再去吃一次。”
顧誠謹皺了皺眉頭,猶豫了許久,纔在寂靜的車廂裡開了口:“在貝爾納被抓的前一天晚上,卡米爾因爲搶救無效,離世了……”
貝爾納是想回去見卡米爾最後一面的。
蘇曼的鼻尖有些發酸,對於卡米爾那個病弱的小女孩兒,她一直都是喜歡的。
她似乎想起了當年她去看卡米爾時,她一身米白色的長裙坐在椅子上,那張蒼白的小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而桌上,還擺着她做好的華夫餅和親手泡的紅茶。
“如果我不幫你的話,卡米爾臨走時,也許還能跟貝爾納講講話。”蘇曼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看向了外面的街道,聲音低沉:“我在睡覺的時候,似乎聽到某個人說要把我的工資雙倍還給我吧。”
顧誠謹輕輕嗯了一聲。
“那些工資我不要了,就當我和解除合約的違約金吧。”蘇曼的聲音輕輕的。
而顧誠謹卻猛地踩下了剎車,將車穩穩的停在了路邊,轉過頭來看向蘇曼:“因爲卡米爾?”
“她把我當最好的朋友,但因爲幫你,我讓她離世前,都沒有跟父親見上一面。”蘇曼攥緊了拳頭。
腦海裡又是父親臨死前的那張面孔,在腦海裡,清晰,重複。
卡米爾臨死前,是不是也想起貝爾納溫暖的手,還有溫柔的笑容,還有堅實的懷抱。
“這是你的選擇。”顧誠謹再一次的踩下了油門:“貝爾納這是沒有及時回到卡米爾的身邊而已。”
Wшw▪t t k a n▪℃o
蘇曼選擇了沉默,看着外面的風景快速的變動着,眼裡卻什麼都沒有。
她發現,顧誠謹爲了目的,不會在乎這些兒女私情。
而她也能通過卡米爾的這一次事情,讓顧誠謹更加的相信她。
她現在,還不是在利用着別人。
對着外面的風景勾起了一抹笑容,蘇曼才驚覺起現在的自己有多麼的陌生。
回到了所謂的家裡,蘇曼一改平日裡的俏皮和幹練,整個人都是病怏怏的,只是看起來更像是少了很多的話,沉默的讓家裡的管家都感到陌生。
顧誠謹也隨她去了。
第二天,顧誠謹一走到辦公室,嚴哲就傳來了一條消息:“李小姐今天來上班了。”
顧誠謹的腳步頓了頓,昨天剛出的院,身體還沒好利索就又來上班,皺了皺眉頭,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是縱容的模樣,嚴哲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蘇曼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身後還是墊了個靠枕才稍微舒服一點兒。
“李總監,您沒事兒吧。”見蘇曼的坐姿有些奇怪,馬而立還是多問了一句。
“我沒事兒,你把這個項目的通知發給相應的部門,再過幾天,就有個大單子了。”蘇曼白着臉將手裡的文件遞了過去,肩膀微微發疼。
“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
“謝謝。”李妖嬈的脣角微微一勾,馬而立頓時紅了一張臉。
似乎沒了以前狠厲的李總監,看起來更加讓人心動了。
看着馬而立關上門,蘇曼的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對着漆黑的熒幕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果真是對男人們有一定殺傷力,怪不得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大男子主義。
蘇曼相信自己是撐不住一天的工作量,提前兩個小時給自己下了班,走到門口想要攔車回家,嚴哲卻已經將車停在了蘇曼的面前:“李小姐,顧總讓我來送您回家。”
“不用了,我打車就好。”蘇曼擺了擺手,往嚴哲的車後面走,攔
下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嚴哲坐在車子裡看出租車已經遠去,也只好重新將車開回停車場裡。
顧誠謹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窗前,已經將所有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蘇曼還在因爲卡米爾的事情跟自己生氣。
嚴哲回到顧誠謹的面前,見顧誠謹依舊氣定神閒的看文件,忍不住的說了一句:“李小姐的確漂亮,但您對她是不是太好了?”
“有話直說。”顧誠謹頭也不擡。
嚴哲支支吾吾的半天,在顧誠謹的沉默下,鼓起勇氣開了口:“有人說李小姐今天上班不舒服,而且腰下面還墊了枕頭,說是顧總您對她……不是很好。”
手中的筆一頓,顧誠謹擡眼看着嚴哲:“你是怎麼認爲的?”
“我認爲您這麼喜歡李小姐……”
“你覺得我喜歡她?”顧誠謹的眉頭挑了起來,眼神都變了。
“難……難道不是嗎? 就連喬小姐,我都沒見過您這麼上心過。”嚴哲撓了撓腦袋。
每次喬琳琳來公司的時候,顧誠謹都對她不冷不熱的,更何況喬琳琳的脾氣大家也都有所瞭解,顧誠謹面前一個樣,顧誠謹背後又是另一個模樣。
跟幹練脾氣也不錯的上司李妖嬈比起來,他們倒是覺得顧總這樣優秀的人,應該也會跟優秀的人在一起纔對。
“之後的事情都交給你了。”顧誠謹皺着眉頭站起來,披上了外套往上面走。
“顧總……顧總你要去哪兒啊!”
“砰——”顧誠謹已經關上了門,嚴哲看着這些天來堆積起來的重要文件,哭喪了一張臉。
顧誠謹開車回到家,推開門,剛纔纔回到家的人正側躺在沙發上,面朝裡,微微縮着身子。
“怎麼讓她躺在沙發上?”顧誠謹扭頭看向一旁的管家。
“李小姐說實在是沒了力氣,在這裡躺着等會兒就能吃完飯,不然一次上下樓,她又得疼一次。”管家也微微的嘆氣。
“你去忙吧。”顧誠謹將外套扔到旁邊,他腰腹上也被兩槍擊中,然而因爲距離太遠,傷口都不深。
小心翼翼的將沙發上的人打橫抱了起來,似乎要比前幾天輕了許多。
被抱起來的人嚶嚀了一聲,眉頭微皺,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顧誠謹還在觀察她的視線:“你要幹嘛?”
“把你扔回你的房間。”顧誠謹沉着臉,將懷裡的人緊了緊,腰腹處也略微的有些疼。
蘇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已經懸了空,只是在顧誠謹上樓顛簸的時候,她還是咬住了下脣,開了口:“放……放我下來。”
顧誠謹見她這樣,可能是弄疼了她的傷口,又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了下來,一放下來,懷裡的人就往前踉蹌了一步,慘白着臉捂住了腹部:“傷口……可能裂開了。”
顧誠謹微微一愣,扶着她的手臂走到房間裡,讓她側躺在牀邊,將她的衣服微微掀開了一些,只見外套裡面的衣服早就被血染溼,裡面的繃帶更是已經滲出血來。
拿了旁邊的繃帶和藥,顧誠謹給她換了繃帶,順便將她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幫她把肩膀上也滲出血來的繃帶也給換了,把全身都給她檢查上藥了一遍,才把人給塞進被子裡。
“明天你不用去上班,給你放半個月的假。”顧誠謹看着她低聲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