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七十九 南撤又待追兵來 及戰日落慘遭敗

倒水溝地勢特殊,一面爲懸崖,一面爲緩坡,且有河水流經此地,故而是安營紮寨的好去處,馬懷遠領薊州千騎北上突襲契丹後,在這裡休整了一日。

不久前,契丹遊騎突然向薊州邊境軍堡發難,給這些軍堡帶來毀滅性災難,倒水溝是其中之一。當日戰死的倒水溝軍士,周漏風和黑牛等人,屍體已在上次被馬懷遠等人收斂、埋葬,墳堆就在殘存的軍堡旁。

因爲當日馬懷遠見到周漏風等人時,他們已經屍體焦糊,不辯面目,由是之故,軍堡旁的墳墓沒有單個立牌,只在墳前立了一個總牌位,上書“倒水溝十五英烈”七個大字。

馬懷遠、馬小刀陪同周小全,在墓羣前肅立。

山高雲淡,軍堡在山頂,俯瞰周山、大地,此山之北,視線所及,百里之地,丘陵低伏,草原朦朧。

沉默許久,馬小刀對肅立在墓前不言不語,只是目光狠戾的周小全道:“死者已矣。今我等捕殺近千蠻子游騎,將其盡數驅逐出境,周隊正和將士們的仇也算報了,他們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寬慰。小全,你不必想太多。”

倒水溝不是衆人北上收復的第一座軍堡,甚至不是前幾個。因之前馬懷遠趕到及時,將盤踞在倒水溝下的契丹蠻子盡數誅殺,順勢得以將倒水溝的十幾號軍士就地掩埋。然而其他地方的軍堡則就不同,在當時的情況下,馬懷遠是無法將其一一收復的。

這回領薊州千騎北上,馬懷遠在收復其他軍堡時,看到的是裸露在外,甚至是被契丹遊騎虐殺以泄憤的邊軍屍體,橫七豎八的屍身,斷肢殘骸遍地都是,堡子上懸掛的人頭,樹幹上吊着的人皮,那一雙雙瞪大的仇恨的雙眼,和鮮血一起染紅了一片沒有生機的荒野。

在和衆人將這些同袍的屍體收斂,將他們殘缺到甚至無法拼湊的屍體整理,一一埋進土裡的時候,無論是馬懷遠、馬小刀,還是周小全,眼中不僅包含淚水,也飽含怒火。在見過那樣的場面之後,如今再回到到水溝,周小全胸中的戾氣不僅沒有消減,反而愈發重了些。

少年握着拳頭,仰起頭,不讓眼淚溢出眼眶,他咬牙道:“我們一家五口,此生與蠻子之仇,不死不休。邊境一日有蠻子,此仇便一日不算完。”

馬小刀拍拍周小全的肩膀,嘆息一聲,不知該說什麼。

馬懷遠負手站立在一旁,良久不語。作爲薊州防禦使,如今戰死在他面前的,是他薊州的邊軍,是他的部曲,面對契丹蠻子,他軍令未出,而將士已戰沒,他心中亦如針刺。

“你若想復仇,首先要讓自己有復仇的實力。”馬懷遠看了周小全一眼,轉身離開,下令全軍撤退。

周小全轉過身,沉着臉,心中的仇恨與不甘,讓他忘了敬畏,他大聲朝馬懷遠喊道:“爲何要撤退?爲何不上前迎戰!契丹蠻子就在眼前,區區三千人,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這是軍令。”馬懷遠沒有給周小全多解釋的意思,這幾個字出口之後,人已經到了馬背上。

周小全怒氣盈胸,悲痛亦盈胸,他指着身後的倒水溝軍士墓羣,吼道:“邊軍將士,苦守貧寒之地,吃最簡單的糧,睡最堅硬的牀,走最危險的路,逾年不見旁人,整日所爲就是巡邊!巡邊,巡邊,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死於非命。十個邊軍九個死,多的是屍骨都找不到!他們有牢騷,有不滿,罵過娘,咒過天,但他們從未有人選擇過放棄,當逃兵!”

“現在,他們死了,戰死了!你們卻連給他們復仇的勇氣都沒有!”

周小全額頭青筋暴突,臉紅耳赤。

馬懷遠眼神一冷,“讓他閉嘴!”

馬小刀出現在周小全背後,一掌落在對方後頸,周小全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扶着周小全,馬小刀道:“他只是觸景傷情了。”

馬懷遠點點頭,率領薊州軍千騎,在契丹軍到達之前南撤數十里。

馬懷遠的南撤,固然讓周小全不能理解,但同時,他們的行動也讓來追擊他們的三千契丹精騎不能理解。馬懷遠退的太果斷,還未碰面就南撤的無形無蹤,這不符合常理。且不說北上以來馬懷遠所率千騎態度積極,戰果輝煌,便是馬懷遠重新收入囊中的薊州北境,也有着重大的意義。如今馬懷遠斷然南撤,將到手的戰果拱手相讓,那麼他之前的戰鬥就可以說變得毫無意義,至少是失去了實際戰果。這樣的行爲,讓薊州北境重新落入契丹之手,簡直匪夷所思。

率領三千騎南下,意圖與馬懷遠交戰,在打擊馬懷遠所率千騎的同時,也將李從璟後續作戰意圖挖掘出來的耶律格孟,此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馬懷遠南撤了,那麼耶律格孟是追還是不追?

不追,他此行的任務顯然沒有完成,戰略目的沒有達到,再者就這麼放馬懷遠走了,於情於理都

說不過去;但如果追,耶律格孟又有些不太敢追,深入薊州,耶律格孟也害怕馬懷遠,或者說李從璟果真埋伏有伏兵在後面。

好在耶律格孟距離雁南不遠,他將這件事回報給耶律欲隱,讓耶律欲隱來作指示。

耶律欲隱在接到耶律格孟的軍報,得知馬懷遠不戰而退,耶律格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薊州邊境重新收入囊中的消息後,他也感到很意外。這樣的意外,讓他陷入沉思中。

“此戰與當年耶律倍殿下與耶律敵刺的營州之役頗爲類似,彼時在面對耶律倍殿下與耶律敵刺的大批援軍時,李從璟也是不戰而退,將好不容易收復的營州拱手相讓。今次馬懷遠驟然突襲薊州北境,得手之後,一戰即退,頗有當年李從璟征戰之風。依我看,這樣的手筆,不會出自馬懷遠,而應該出自李從璟之手。”耶律欲隱身邊的謀士對他說道。

耶律欲隱沉吟着開口道:“此番之戰,雖然戰事至今都是小規模交戰,但其實是大戰前奏,這是李從璟和我都瞭解的事情。我與李從璟的交手,從我襲擊薊州北境的軍堡就已經開始。馬懷遠南撤之行爲,是李從璟調度無疑,然而,李從璟如此爲之的目的在何處?”

幕僚道:“何不更進一步,去探探李從璟的深淺?”

耶律欲隱皺眉問:“你的意思是,我當讓耶律格孟追擊馬懷遠?”

“不如此,如何能得知李從璟下一步之謀劃?至於李從璟可能會在半路設伏,只需要提醒耶律格孟注意就是,到時縱有不測,損失些兵馬,但能探知李從璟的意圖,些許犧牲也是可以接受的。”幕僚接着道。

耶律欲隱點點頭,“此言有理。”

實際上,耶律欲隱之所以派遣耶律格孟追擊馬懷遠,本就是將他們當做了探路的卒子,在探路的任務沒有完成時,耶律欲隱是斷然不會將他們撤回來的。眼下而言,薊州北境的掌控雖然重要,但與此戰大局相比,仍舊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話盡於此,耶律欲隱當即下令,讓耶律格孟繼續追擊。同時,他下令在雁南的契丹精騎整軍集結,隨時準備出發,並且派遣了萬騎大軍,跟在耶律格孟身後,以隨時應對各種情況。

如何解釋如此安排的目的,耶律欲隱道:“若是耶律格孟沒有遇到伏擊尚好,他大可兵臨薊州城下,到時在薊州境內縱橫搶掠,亦或是破壞薊州農田,都是可以選擇的;若是耶律格孟果真遇到伏兵,哼,我有萬騎精銳在後,足以應對一切意外情況,即便是李從璟親自來了,我有大軍整裝待發,大可前往與其一戰!”

“大帥英明,如此一來,李從璟就真被大帥拖在薊州不能脫身了!”幕僚信服道。

耶律欲隱大笑,饒有深意看着自己的心腹幕僚,道:“皇上的確是令我拖住李從璟,讓他不能增援渤海國即可,但我怎能真就如此爲之?”他一甩衣袖,昂揚道:“今我既來薊州,不將李從璟擊敗,不符我之盛名!”

馬懷遠主動南撤,沿路留下了不少遊騎,用以掌握契丹軍的行蹤。耶律格孟所率契丹三千騎尾隨而至的消息,沒過多久就被馬懷遠得知。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馬懷遠眼中露激昂之色,而馬小刀已經喜上眉梢,他期待的看向馬懷遠,道:“將軍,耶律欲隱這分明是用這三千騎做餌啊!”

馬懷遠冷笑道:“若非用來做餌,耶律欲隱又怎會只用三千騎?三千騎,說來不少,要對付我千騎已經足夠,但更深一步看,爲準備此番大戰,我薊州軍和其他藩鎮軍一樣,擴軍不少,他那三千騎送到嘴邊,要吃下卻也不是沒有可能。耶律欲隱正是要讓我看到這個可能性,引誘我出手。”

“這還是以薊州軍爲主力的看法,若是我等有軍帥派遣的大軍在後,那這冒然突進的三千騎,就非得吃下不可了!”馬小刀笑道。

“耶律欲隱這是投石問路,用心顯而易見。”馬懷遠目露精光,“他要用這三千騎,來探一探我薊州這潭水的深淺,甚至是軍帥所謀的深淺。”

馬小刀嘿嘿一笑,“既然餌出現,我等是吃下這個餌,還是不吃?”

馬懷遠看了馬小刀一眼,“軍帥的謀劃已經給定,你我的準備早已就緒,現在哪有放任魚餌在前,而不動嘴的道理?所謂魚餌,本就是用來咬的,你我不吃下,豈不是辜負了耶律欲隱一番美意?”

“正是如此。”馬小刀笑容燦爛。

“傳令下去,將這三千契丹精騎,引入埋伏圈。”馬懷遠揮手下令。

再往南三十里,地勢逐漸開闊,所謂開闊,也不是完全開闊的平地,周邊都是丘陵地形。這樣的地形,可以交戰,但對交戰有所限制。凡有所限制者,亦必有它可以利用的地方。

在這裡,馬懷遠埋伏了幾乎所有的薊州軍步卒,共計約四千人。

這回出薊州,馬懷遠幾乎是傾巢而出

,因爲薊州是邊境重鎮,所以屯兵原本就多些,這回爲應對與契丹的大戰,雖然李從璟不方便在幽州大肆募兵,但卻讓檀州、薊州、平州,各自酌情增加了一些兵員。五千餘薊州軍,除卻留下不到千人鎮守薊州城,其他所有的將士,都出了薊州城。

這處埋伏地點,也是馬懷遠事先就選定好的。到了這裡之後,他讓千騎繼續裝作前行的模樣,吸引契丹軍的追擊,自己登上了一旁的丘陵,指揮戰鬥。

登高望遠,尚不見契丹軍的身影,馬懷遠沉着的說道:“待契丹軍至,放其進入口袋,當其尾陣完全進入口袋後,聽我號令,何煥軍部封住口袋,截斷契丹退路,山道兩側的伏兵同時殺出,衝亂契丹陣型,前面的千騎,再返身殺回。”

這是一個嚴密的口袋陣,各部分都有相當充足的兵力鎮守,一旦契丹軍進入埋伏圈,就能發起戰鬥。

除卻被馬懷遠帶去北境經歷過戰鬥的千騎,其餘薊州軍,皆都是步軍。但是丘陵地帶,騎兵施展不開,有利於步軍發揮優勢。在臨出發前,馬懷遠將薊州府庫中的長槍長矛皆盡拿出,裝備給軍中將士,就是爲了對付契丹的騎兵。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不久,道上出現了那三千契丹軍的影子。

從出現在口袋外,到前陣進入口袋,隨即主陣進入口袋,再到後陣進入口袋,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不短,前後數裡的距離,也不是一個很短的行程。在此期間,馬懷遠一直屏住呼吸,並沒有異動,直到契丹軍完全進入埋伏圈,他才抄起鼓槌,用力擂響了戰鼓。

一時間,丘陵中鼓聲激盪,角聲迴旋,數不清的薊州軍從四面八方殺出,迎向道中的契丹軍。

耶律格孟果真被馬懷遠設伏,陷入其佈置好的陣地中,被動迎戰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耶律欲隱耳中。倒不是遊騎速度有多快,而是耶律欲隱此時已經離開了雁南契丹軍大營,親率萬騎,走在接應耶律格孟的路上。

聞聽此言,耶律欲隱雖然小有驚奇,但非但沒有焦慮,反而暢快的笑了起來。他對身邊的幕僚說道:“馬懷遠果咬我魚餌矣!”

幕僚高興的恭賀耶律欲隱,道:“馬懷遠既然對魚餌下口,他的死期就在眼前了!”

耶律欲隱奮然下令,讓萬騎加速前進,馳援耶律格孟,“內外夾擊,務求一戰擊潰馬懷遠!”

耶律欲隱不是沒有想到李從璟也可能安排有後手,但是薊州境內的動靜,他雖然不能說了如指掌,但起碼知道他周邊是沒有唐軍的,如此一來,即便是李從璟果真有後手,也只能從正面而來。正面交戰,那正是耶律欲隱求之不得的事情。

另外,若能將薊州軍擊潰,那麼契丹就能趁勢控制薊州之境。

這意味着,契丹軍就突入了盧龍之內。往後如何征戰,那主動性和可選擇性都大了許多。

是以,耶律欲隱難免振奮。

在耶律欲隱振奮的時候,馬懷遠正在與耶律格孟率領的三千騎激戰。耶律格孟因爲知道耶律欲隱會來救他,所以即便是陷入重圍,他也應對的有條不紊。他先是讓前陣拼命抵擋薊州軍千騎的回馬槍,隨即令主陣結陣自固,盡最大的努力減少傷亡。

耶律格孟看了一眼天色,時間早已過了正午,他對左右說道:“只要堅持到日落,大帥的援軍就會趕到,到時我等以優勢兵力,必能將馬懷遠一舉擊潰!”

又接着說道:“此戰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我們能不能咬住馬懷遠的薊州軍,只有咬住了,大帥趕到時,纔有戰果可得。你我務必力戰,不能讓馬懷遠跑了!”

左右皆連聲應是,耶律格孟遂讓他的部落親兵,衝鋒陷陣在第一線,爲整個大軍提升士氣。

馬懷遠看着眼前的戰鬥,眉頭微微皺起。這三千騎的頑強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陷入絕境的情況下,他們仍然在拼死戰鬥,韌性極佳。他也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距離日落尚有一兩個時辰,照眼下戰鬥的形勢,要在日落前結束戰鬥,非是易事。

馬懷遠沒有親自衝鋒陷陣,馬小刀卻廝殺在第一線,對契丹軍的頑強抵抗,他體會得更加深刻。鏖戰半響,馬小刀從戰場上撤回來,急對馬懷遠道:“將軍,這批契丹蠻子難纏得很,我軍一時難以將其擊潰!”

面容嚴肅的馬懷遠對馬小刀道:“再戰,不破陣,不歸!”

見馬懷遠態度堅決,馬小刀不復多言,再度殺入戰場。

再戰,薊州軍發了狠,穩穩佔據上風,歷經多時,契丹軍陣終於大亂。

日落前夕,薊州軍開始轉入瘋狂屠殺階段,眼看契丹軍已經支撐不住。

恰在此時,馬懷遠眼皮一跳,他看到,數不清的契丹精騎從後而至,殺入戰場。

這批源源不斷的契丹精騎參戰,立即扭轉了戰局。

薊州軍,大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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