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便是鍾自羽離開的腳步聲,接着,是關門聲。
確定了地窖裡只剩自己一個人,柳蔚狠狠的把自己身體卡在牆角,手指扣着斑駁的牆壁,整個人,從頭到腳,一動不動。
柳蔚現在當真不敢動,一動,就是疼,就是癢,就是麻,就是燙,就是涼
多種感覺混淆成一,竟是比死還難受。
柳蔚精通藥理,哪怕之前並不知此藥是什麼,但現在藥效揮發,她如何還感覺不出。
春情散。
迷人心智,惑人神智的yin穢東西。
而鍾自羽這春情散,還加了點別的配料,不止藥效更甚,且還帶着催眠心神的作用。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着藥效開始真正揮發,柳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確出現了幻覺。
想到小妞當初的情況,想到被催眠後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甚至事過之後,或許還什麼都記不得,柳蔚便開始慌。
柳蔚可以受苦,可以受難,可以受傷,但唯獨不能遺忘。
wWW ☢Tтkǎ n ☢¢〇 她必須保持自己的意識,失去意識,對她而言,等於失去安全感,失去最後的保障,那是萬萬不可。
激發着全身的力氣,與那藥效抗爭,無果後,柳蔚咬牙一恨,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她現在的情況,別說爬起來,便是動一下都是毀天滅地的折磨。
但柳蔚還當真做到了,她搖搖欲墜的扶着牆站起,然後,執着的看着眼前的牆,腦袋重重往前一砸,只聽“咚”的一聲,頭腦振盪,額頭冒出悽慘鮮血。
柳蔚身子一軟,順勢滑到了地上。
臨暈之前柳蔚心中還想,這次,自己贏定了。
地窖的上頭,魏儔趴在地窖門口偷聽了好半天,沒聽到裡頭一點動靜,不覺咂舌:“這女人還真有點能耐,好像還真抗住了。”
長桌前的鐘自羽面色漆黑,一言不發!
魏儔又嘟噥道:“不過,也就你有這份閒心,好幾日了,天天陪她玩,你不膩嗎?我看她分明是在拖延時間,你要不然就直接把她辦了,將她烙上你的印記,讓她再不乾淨,終身對你揮之不去。要不,就將人殺了,一了百了,一乾二淨,恰好,我想過兩天重點土豆,缺點肥料”
魏儔說完,卻沒聽到鍾自羽表態,不覺蹙眉,從門邊走到桌前,坐到鍾自羽對面,瞧瞧桌子:“喂,跟你說話呢喂,喂,家裡有人嗎?”
鍾自羽擡起眸,瞥他一眼。
魏儔嬉皮笑臉道:“我說的你聽到沒有?你看你和她耗了多少天了,你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就爲了她一句求饒?人都在你手上了,求不求有那麼重要嗎?我就不喜歡你們這些文人,總是喜歡搞一些有的沒的,就不能務實點,幹實事?”
“你不懂。”似乎是不想聽魏儔的嘮嘮叨叨,鍾自羽半晌回了一句。
魏儔給自己倒了杯茶,咂咂嘴:“願聞其詳。”
鍾自羽抿着脣,視線看着屋外的天空,呢喃一句:“我真有點鐘情她。”
“噗”魏儔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鍾自羽及時避開,未免被他殃及。
魏儔一邊捏着袖子擦嘴,一邊咳咳咳的調整呼吸,等到氣勻了,纔不可思議的道:“我沒聽錯吧?你還喜歡她?”
鍾自羽“嗯”了一聲。
魏儔有點難過,覺得是自己沒教好鍾自羽。
魏儔沉默一會兒,語重心長的道:“阿羽啊,你可能不是很明白,鍾情一人,真不是這樣的!你回憶一下,你以前鍾情重茗時,就不這樣吧,重茗身子不好,你貼身照料,重茗不能曬太陽,你在屋裡畫了好幾副太陽圖,天天讓她看,重茗吃不好東西,你一日三餐爲她挑挑揀揀,再親自夾起一口一口的喂進嘴裡,你看,那纔是鍾情,鍾情一人,是照料,是陪伴,是呵護,不是打,不是罵,也不是喂人家吃春藥還不給人吃東西,你明白嗎?”
鍾自羽偏了偏頭,目光,有些狐疑:“我,鍾情嶽重茗?”
魏儔被鍾自羽這問題問倒,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鍾自羽。
鍾自羽蹙眉:“我何時鐘情過嶽重茗?”
魏儔:“”
魏儔很仔細的觀察鍾自羽的臉,確定鍾自羽竟然不是開玩笑的,頓時有種頭皮發麻,五雷轟頂的感覺。
魏儔嚥了嚥唾沫,很艱難的問:“你不鍾情重茗?”
鍾自羽的回答,很果斷:“不。”
“你與單笙漠北初遇,單笙遍尋妹妹,你千里相伴,只因看過單笙手裡一幅重茗畫像。找到重茗後,你爲怕重茗病情加重,帶重茗走遍各地,尋覓神醫,最終病情惡化,你將重茗送往你母親故居,在花海鄉伴重茗足足四年,從無不耐,日日如此,你現在與我說,你當時,不是鍾情重茗?等等,我說的鐘情,是喜愛的意思,就是,想將人娶進門,當自個兒媳婦那種。”
鍾自羽有些不愉的瞪魏儔一眼,隨即淡聲:“嶽重茗,算是一個朋友。”
就只是朋友?
你把你所有的溫柔,所有的耐心,所有的容忍都給了一個朋友?
然後現在你說你鍾情上了一人,然後把人抓來,把人家弄得奄奄一息,隨時要見閻王似的,你說,這他媽是喜愛?
這是魏儔第一次覺得,鍾自羽可能腦子真的有病。
以前鍾自羽殺人,做燈籠,魏儔都只覺得,可能是大家興趣不同,愛好不同,還沒什麼代溝,但現在,魏儔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魏儔現在莫名有點擔心那柳蔚了,被這樣的人鍾情上,這柳蔚是上輩子造了多大孽啊。
“我說”魏儔還想說什麼,卻突然眼神一頓,視線掃向門外。
而下一秒,門外,一把飛劍長驅直入,直直的朝桌前的鐘自羽飛射而去。
鍾自羽凌然一躲,那飛劍插入他背後石牆,震出一圈波紋,而鍾自羽再擡眸時,已看門外,進來一人。
容棱手臂一揚,將那刺入石牆的長劍憑空一撈,隔空之下,那長劍倒回一縷,直接落入他掌中。
鍾自羽眉目一凜,張了口道:“來的真不是時候”
話音未落,對面劍光一爆,容棱已一言不發,提劍相殺。
鍾自羽翻身一側,堪堪躲過容棱那致命一擊,頗爲狼狽的後退兩步,鍾自羽看容棱的視線,銳利而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