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沉穩點頭:“說了。。.提供暖-色-小-說-網”
“那先生的意思?”
容棱看了柳蔚一眼:“京裡那樁案子頗爲棘手,先生還未答應。”
“我答應了!”柳蔚脫口而出,隨即又垂下頭,表情誠懇:“回聖上,下官答應了,京裡那樁案子,都尉大人已經與下官說了,聽着是較爲棘手,不過既是大人吩咐,下官自是願意。”
老人笑呵呵的點頭:“既然先生也沒意見,那明日一早出發,可有問題?”
“自是沒有。”
“好,那先用膳,用了膳,阿棱送先生回衙門。”
容棱點頭,坐在了柳蔚身邊的位置。
柳蔚卻僵硬的道:“不勞都尉大人費心,下官已經吃飽了,不若就先回去,房間裡還有些行李要收拾,免得耽誤明日行程。”
老人語氣和藹:“那你便去吧。”
柳蔚如蒙大赦,牽起兒子,趕緊走了。
直到出了菜館大門,柳蔚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心裡卻悲慼,遇到小黎親爹不算,還遇見了皇帝,這富平縣簡直是個災禍之地,這次離開,她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柳小黎剛纔在包廂裡就聽得迷迷糊糊,這會兒他拽拽孃親的衣袖:“爹,剛纔那位老爺爺”
“噓。”按住小傢伙的嘴,柳蔚叮嚀:“不準叫他老爺爺,要稱他老爺。”
柳小黎困惑。
柳蔚嘆了口氣,揉揉兒子的頭髮:“總之咱們父子兩時運不濟,先回去再說。”
柳蔚回去,便是一夜的收拾。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婢女來敲門。
“柳先生,先生”
剛喚了兩聲,門便開了。
婢女看着已經衣着整齊的清雋男子,忍着臉紅,恭敬的道:“先生,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師爺命奴婢來看看您收拾妥當了沒。”
“妥當了。”柳蔚說着,走進房間,將榻上還在熟睡的兒子抱起來,摟在懷裡。
柳小黎不舒服的睜了睜眼,帶着起牀氣的嚶嚀一聲。
柳蔚拍着兒子的背,安撫道:“乖些,在爹身上睡。”
聞到孃親的氣息,柳小黎咕噥一聲把腦袋埋在孃親的懷裡,很快又睡了過去。
柳蔚抱着孩子往外走,那婢女則拿着放在桌上的行李,跟在後頭。
到了衙門大門口,那兒果然已經擺好了車,柳蔚一眼便看見了站在車旁,一身絳紫色華袍,正與縣太爺說話的男人容棱。
瞧見柳蔚出來,男人偏過頭眯起漆黑的眼眸注視向她。
柳蔚不懼地迎着他的視線,慢慢走了過去。
“要趕路,只得早些走,沒攪了先生的好夢吧?”
柳蔚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王爺言重了。”
“若是還困,一會兒就在車上睡。”容棱輕聲地道,語氣頗冷。
柳蔚理都不想理他,抱着兒子埋頭鑽進車廂內,不忘伸手迅速的放下馬車簾子。
縣太爺在旁邊看的流汗,小心翼翼的問:“王爺,柳先生他”
“脾氣大的人,從來都有真本事。”
縣太爺唯有諾諾應着,心想,這柳先生哪裡是脾氣大,分明是極大!
這普天之下,哪還有這樣八品小官不給一品大員面子的。
偏偏這一品大員還求賢若渴,被掃了臉面也無動於衷,所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馬車在辰時出發,柳蔚摟着兒子,坐在馬車裡,容棱則騎着馬,伴隨在外。
直到出了縣城,柳小黎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在移動,有些倦的揉揉眼睛:“爹,我們這是去哪兒?”
“京都。”柳蔚隨口說,又問:“昨天爹跟你說的話,你都記得了嗎?”
“啊?”柳小黎愣了楞,沒反應過來。
“你的年紀。”
“哦,我記得,小黎五歲了,乾凌二十八年生。”小傢伙機靈的道。
柳蔚鬆了口氣,摸摸他的腦袋說:“再睡會兒不?”
“恩。”小傢伙軟軟的應着,又縮回了孃親懷裡。
馬車直到出了郊外,停了下來,柳蔚狐疑,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就見那戚福公公正騎着一匹黑色大馬,停在了容棱面前,與他在說話。
兩人說了一會兒,同時轉頭,看向馬車方向。
柳蔚忙放下車簾,心裡有種不祥預感。
果然,沒一會兒,簾子被撩開,容棱高大英挺的偉岸身影,佇立在外。
“有事?”柳蔚警惕的問。
容棱沒言語,只是利索坐進了馬車。
柳蔚眼睛一瞪:“在下以爲,大人騎馬就成!”
男人儘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冷冷瞧着她道:“出了郊外,山匪橫行,低調行事爲好。”
柳蔚暗暗地將兒子摟緊了些,小黎有些不舒服的嚶嚀一聲,她忙又放鬆,眼睛卻盯着容棱的方向,絲毫都不敢鬆懈。
馬車重新開始走,柳蔚透過車窗往外頭看了一眼,那戚福公公已經不見了,想來戚福與皇上,應該不與王爺一道。
這樣也好,若是與皇上同行,她光緊張就得緊張死。
所謂伴君如伴虎,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年代,稍微行差踏錯就是滅頂之災,她可不敢拿自己和兒子的性命開玩笑。
出了郊外,馬車行駛的速度明顯快了,柳小黎雖然靠在孃親懷裡,但到底太顛簸,最後還是醒了。
柳小黎一醒來,就看到對面坐着的俊美男人,愣了一下,頓時漲紅了臉的抓着孃親衣襟。
“怎麼了?”柳蔚低頭問。
柳小黎悄悄瞥一眼容棱,細聲細氣的說:“我想下車。”
“現在不能下車,坐的不舒服嗎?爹抱着你。”
“不是”小傢伙彆扭的鼓着腮幫子,堅持道:“我想下車。”
柳蔚皺眉,兒子向來不會這麼不懂事纔對。
奈何小傢伙見她不答應,臉越來越紅,眼裡越來越着急:“爹,我想下車,讓我下車,我要下車嘛”
“小黎,不要任性!”柳蔚沉聲警告。
柳小黎卻一下子紅了眼眶,眼睛一眨,一顆淚珠就滾了出來。
柳蔚着急了,兒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來帶他下車。”坐在一側的冷臉容棱突然說道。
柳蔚不悅地看着他,柳小黎也忙縮回孃親的懷裡,顯然對這位與他們同行的討厭叔叔,同樣不喜。
容棱不理這對母子對他的嫌棄態度,叫了車伕停車,對柳小黎伸出手:“叔叔帶你去如廁。”
柳小黎臉蛋徹底滾燙了,他雙手按住自己的小腹,憋得腦袋頂都要冒煙了。
容棱索性直接伸手要抱孩子。
柳小黎有些不適應,柳蔚抱緊兒子,這才恍然大悟的低頭問兒子:“你想如廁?”
小傢伙耳朵根發燙的點點頭。
“那怎麼不告訴爹?”
小傢伙眨着眼睛癟着小嘴,就是不說話。
容棱說道:“馬車上有外人,你兒子想是不好意思。”
柳蔚心慌地擡頭瞥了面前的容棱一眼,心想,原來您還知道您是外人,那您出去騎馬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