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在醫院衣不解帶的照顧了陳修遠五天,他的精神終於慢慢恢復,前幾天一直不怎麼好的胃口,也逐漸恢復,能吃下不少東西了。
嚴伊寒前來查房的時候,沈清筠正在給陳修遠喂財魚湯。那魚湯是張凱文熬的,也不知道怎麼做的,十分鮮香。
嚴伊寒一走進來,就忍不住笑道,“今天準備了什麼湯?可真香啊!”
沈清筠看到她十分高興,連忙道,“財魚湯。說促進傷口癒合的!伊寒,你要不要也喝一碗?這個可是凱文親手做的哦!誒,不過你們倆怎麼回事啊?他剛走沒幾分鐘,你就來了。你們又沒見到?”
嚴伊寒只笑了笑,沒有吭聲。
陳修遠看着嚴伊寒輕輕一笑,雖然只是嘴角微勾,可對嚴伊寒而言,已經十分驚奇,畢竟陳修遠面對她,基本就是冰山臉。
她心知肯定是沈清筠在陳修遠面前說了好話,便也朝他回敬了一個笑容。
陳修遠看着嚴伊寒,輕聲道,“嚴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我覺得我恢復得差不多了!”
嚴伊寒擺擺手,“哪能這麼快呢!你可是做了開顱手術,起碼得在病牀躺夠一個月!”
陳修遠本就是閒不住的人,聞言重重嘆了一聲,那樣子別提多麼鬱悶了。沈清筠忍不住好笑,將勺中已經溫了的湯喂到他嘴邊,輕聲道,“現在該死心了吧?”
嚴伊寒一愣,“什麼死心?”
沈清筠擡頭看着嚴伊寒,笑道,“修遠剛剛吵着要跟我出去吃飯,說躺在牀上快發黴了!這不,幸好你來了!”
嚴伊寒失笑道,“雖然醫院的伙食不算太好,可修遠的食材都是專人準備,應該不會不合胃口吧?”
沈清筠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紅,“過幾天是我生日,他啊,想給我過生日!”
嚴伊寒不由看向陳修遠,見他正溫柔的看着沈清筠,輕聲道,“這可是我們在一起,你過的第一個生日,我可不想在醫院爲你慶祝!”
沈清筠嗔怪的睨他一眼,“生日有什麼好,這不說明我又老了一歲?再說了,我們在一起,可是要過未來每一個生日,也就不差這一個了啊!你啊,就別想找藉口,提前出院了!”
按照以前,陳修遠肯定有千萬個理由來說服沈清筠,可此刻到底身體不如從前,輕輕咳了幾聲,頭便開始疼了起來,想要反駁的話也咽在了喉嚨裡。
沈清筠有些着急的扶住他的肩,給他順順氣,又讓他躺下,“怎麼了?難受嗎?嚴醫生,快幫我看看怎麼回事。昨晚開始,一直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會不會傷口有什麼影響?”
嚴伊寒連忙摁住沈清筠的肩膀,沉聲道,“彆着急,我先檢查一下!”
沈清筠點點頭,往後退了幾步,只是眼睛一刻也沒從陳修遠身上移開。
嚴伊寒給陳修遠檢查完,輕聲道,“沒事,可能是有些炎症,我待會讓護士給他打幾針消炎針就沒事了,術後的正常反應。”她說完頓了頓,朝沈清筠使了使眼色,沈清筠一愣,卻馬上反應過來,俯下身給陳修遠蓋好被子,溫柔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洗碗。”
陳修遠拉住她的手,“不用你洗碗,水冷...”
沈清筠笑道,“陳先生,你out了,這頂樓的水龍頭可是熱水!你乖乖躺着,我馬上就回來!”
陳修遠心疼她辛苦,“這些活就讓護理做,或者凱文呢?要他請個保姆來。”
沈清筠搖搖頭,認真道,“不行,說了由我照顧你,你又是護理又是保姆的,我這個老婆豈不是吃白食的?”
“吃白食就吃白食,我養着,誰敢有意見?”陳修遠雖然病中,但霸道性子不改。
沈清筠撅撅嘴,委屈道,“可,可,可人家就想好好照顧你,我怎麼也是你妻子,你受傷瞞着我,我還沒跟你計較呢!你....”
陳修遠聞言立刻求饒,“好了好了,你去洗碗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說了。”
沈清筠這才笑了出來,在他額頭的繃帶上親了一下,“這才乖,這纔是陳修遠嘛。你先躺着,我馬上過來哦!”
她說着拿着碗便看向一旁一臉生無可戀的嚴伊寒,帶幾分不好意思道,“嚴醫生,我送你出去吧!”
嚴伊寒點點頭,對陳修遠道,“修遠,你先好好休息。放心,很快就恢復了!你就當放大假咯!”
陳修遠一臉無奈,但到底點點頭,“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
沈清筠笑了笑,便與嚴伊寒一起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沈清筠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緊張的拉住嚴伊寒的胳膊,“伊寒,是修遠有什麼問題嗎?你剛剛朝我使眼色...”
嚴伊寒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不是,不是修遠的病情。”
“那是什麼?”沈清筠疑惑的看着她,嚴伊寒抿了抿嘴脣,有些遲疑道,“蔣醫生失蹤了...”
“蔣醫生?”沈清筠一愣,“你是說蔣習宇?”
嚴伊寒點點頭,“是的,我本來在楚夏是跟他合作的,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這裡,昨晚楚夏那邊跟我聯繫,說蔣習宇消失了一個多星期,想要我儘快回去上班。”
“消失?他是不是出去旅行了?”沈清筠皺皺眉,忍不住問道。
嚴伊寒搖搖頭,“沒有,我查過出入境,沒有他的信息,而且我有朋友告訴我,他似乎前不久來了鵬城,然後沒有再回去過。所以我想,有沒有可能他來找過你!”
沈清筠一愣,“沒有,我一直沒有見過他。不過,我聽依依說過,她之前被白樺關在地下室的時候,蔣習宇出現過!”
嚴伊寒詫異道,“你說蔣習宇和白樺有接觸?”
沈清筠點點頭,“是啊,我也沒想到,伊寒,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出了什麼事嗎?”
嚴伊寒沒有吭聲,可心中無比震驚,大概現在也只有沈清筠對鵬城的情況不太知情。
旭輝和許家,鵬城四大家族倒下了兩個,而且是一夜之間,毫無預兆。有實力做這個的,除了陳修遠,不作他想。
而鵬城如今勢頭最盛的就是白顯,那個前不久還有破產危機的白氏企業。
至於白樺,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去了美國,傳言很多,可沒有確信的消息。而偏偏消失的蔣習宇跟白樺有交錢,讓人不得不懷疑蔣習宇的失蹤跟陳修遠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沈清筠看到嚴伊寒怔神,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伊寒,到底怎麼了?”
嚴伊寒反應過來,輕輕一笑,“沒事。就是覺得很奇怪而已,對了,蔓蔓,還有件事。”
沈清筠因爲陳修遠的事情,對嚴伊寒十分感激,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覺得她是一個十分nice的人,連忙道,“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能做的一定盡全力做!”
嚴伊寒看她認真的模樣,失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沈清筠歪着頭,笑道,“不怕。因爲不管你把我賣哪裡,我老公肯定找得到我!”
“哦!天啊,我居然又被秀恩愛了!我不管,我待會就要叫人上來在這裡貼滿告示“此病房禁止虐狗”!”嚴伊寒痛呼一聲,兩人不由笑作一團。
笑過之後,嚴伊寒很快恢復正經,對沈清筠沉聲道,“杏姨還在鵬城,而且,陳叔叔也來了!”
沈清筠一怔,沒有說話。
嚴伊寒急道,“你得趕快想對策啊!我聽杏姨的語氣,她是鐵了心要你跟修遠離婚。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你最好跟修遠商量一下!”
“修遠現在只能靜養,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打擾他養傷!放心,不會有事的,只要我不簽字,他們拿我沒辦法的!”沈清筠朝嚴伊寒笑了笑,“伊寒,謝謝你告訴我!”
嚴伊寒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什麼,雙面間諜?反正每天下班,杏姨的電話就是第一個打來。她其實也是關心修遠,但...婆媳問題,實在太恐怖了!”
沈清筠無奈的笑了笑,“她覺得我配不上修遠,又懷疑我不能生育,其實我可以理解。”
嚴伊寒遲疑道,“其實如果你願意,待會我帶你去婦科做個檢查,然後好好準備....”
沈清筠搖搖頭,“修遠現在可還病着呢,我哪有這個心思!再說了,我一直覺得孩子應該是兩個人幸福的結晶,而不是爲了安撫婆婆的產物。這樣對孩子太過份了!”
嚴伊寒聽到她的話,十分贊同,“沒錯,現在很多父母生了孩子又不管,完全不負責。不過,沈蔓,你也知道,老一輩的思想,如果你能儘快懷孕,能減少很多問題的。”
真的是這樣嗎?沈清筠卻不贊同,她太瞭解葉杏芳的性格,就算她真的懷孕了,生了孩子,葉杏芳也會厭惡她。
陳修遠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那麼反對葉杏芳插手他們的事情。
直到葉杏芳那天衝到病房拿出離婚協議書,沈清筠才清晰認識到陳修遠之前說的話沒有錯。她太天真!
嚴伊寒看着沈清筠的模樣,遲疑了一會兒,輕聲道,“還有,蔓蔓,杏姨似乎認了一個乾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