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仲言,你瘋了嗎?”我趕緊撩開他的手,狠狠地說道。
安晨逸突然咳嗽了兩聲,隨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喏,這樣纔有效果嘛!”寧仲言撇了撇嘴,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我懶得跟他爭辯,低頭望向安晨逸,輕聲說道:“老金說你失血過多,必須多點兒補充營養!來,這兒有一碗粥,你先喝了吧!如果覺得不夠的話,我再去廚房要點兒!”
安晨逸點了點頭,他咬着牙,慢慢地挪動起來。
我順勢搭住了他的肩膀,扶着他坐了起來,又把枕頭墊在他的腰上。
看他連動一下都十分痛苦的樣子,我心裡當然有些不忍,於是端着粥碗,小心地舀上一口,遞到他的嘴邊。
安晨逸愣了愣,隨後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你現在是病人!”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如果想快點兒好起來,現在就必須得聽我們的!”
聽到這話,安晨逸皺起了眉頭,也沒有爭辯,只是點了點頭。
我暗鬆一口氣,趕緊把勺子塞進了他的嘴裡。
一時之間,我和他都變得安靜下來,我全神貫注地給他喂着粥,而安晨逸也十分配合,很快,一大碗瘦肉粥就完全進了他的肚子。
“還吃嗎?”見碗空了,我趕緊問道。
安晨逸輕輕搖了搖頭,原本蒼白的臉色終於變得紅潤了一些。
“謝謝,我不用了!”他輕聲說着,“劇組那邊怎麼樣了?”
“今天早上剛看新聞,凌蕭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估計現在正忙着善後,暫時這戲肯定是拍不了了!”我嘆了一口氣。
“凌蕭死了?”安晨逸似乎很驚訝,“是王琦乾的?”
我點點頭,把昨天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大概講述了一遍,安晨逸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卻很凝重。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呂希兒,已經換成了紀月的意識?”安晨逸明顯有些錯愕。
“沒錯!”我輕輕點了點頭,“反正呢,現在紀月的身份就是呂希兒……你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聽到這話,安晨逸沉默了一會兒。
“不過,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寧遠會突然出現!”我撇了撇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王琦和他誰打贏了……”
“原來是這樣!”這時,站在一旁的寧仲言突然喃喃地說了一句。
“寧仲言,你又發什麼神經!”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嘟囔了起來。
寧仲言沒有搭理我,只是皺着眉頭說道:“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那天在大廣場,那羣刑鬼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肯定是寧遠知道了王琦和紀月在這裡,所以故意隱匿了起來,再挑王琦最弱的時候出現!”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天刑鬼離開之後,的確沒再找我的麻煩,我還以爲是他們怕了那高級法器呢,原來是這樣……
法器!腦子裡突然當了一下,沒錯,那枚玉墜還在凌蕭公寓樓下躺着呢!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偷偷瞄了一眼安晨逸,心裡想着,完了完了,必須得抽個時間回去找找!
“別妄想了!”寧仲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聳了聳肩膀,一臉壞笑地說道,“你以爲玉墜還會乖乖地躺在地上等你回去撿嗎?依寧遠的性子,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可以得到的東西,所以你就別想了,玉墜肯定是被他拿走了!”
雖然他說得有道理,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可,可是萬一他要是沒發現呢?我現在回去找找看,應該還是有機會……”
“現在你不能回去!”沒想到安晨逸也贊同了他的話,“凌蕭剛死,兇手未知,警察肯定會加大防範布控周圍,你現在跑回去,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可是,玉墜……”我不敢再發話,只是很無奈地嘟囔着這句。
“丟了就算了,以後能找得回來!”這個時候,安晨逸反倒是安慰起了我。
聽到這話,我心裡十分驚訝,本來還以爲他會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頓,可沒想到……
我偷偷瞄了一眼安晨逸,發現他正也注視着我,眼神居然有一絲……溫柔?我趕緊別過了頭,雖然有些不確定剛纔有沒有看錯,可至少,他並沒有因爲這件事而生氣。
“行了,粥你也喝了!就繼續睡吧!”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寧仲言一把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知道了!”我瞪了他一眼,又撤回來把碗拿走,臨走前衝着安晨逸笑了笑,“你好好休息!”說完,才慢慢地擡腳離開。
雖然人走了,可腦子裡卻始終回想着剛纔那一幕,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居然有些亂。
這時,一陣開心的笑聲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擡頭一看,原來是老金和紀月正坐在沙發上,老金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手舞足蹈的,逗得紀月哈哈大笑。
“靠,這個老金,看來老婆的照片也鎮不住他了!”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快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很陰暗地瞪了老金一眼,用眼神提示他“離呂希兒遠一點兒”。
老金似乎接受到了信號,趕緊打着哈哈坐遠了點兒,一臉訕笑着說道:“沒聊什麼,就嗖她講了講過去我當醫生時遇到的那些奇怪的病患!”說着,他又指了指廚房,“我去燉點兒燕窩,給小晨子和呂小姐補一補!”
“那我呢?”我不死心地補了一句。
老金撇了撇嘴:“你又沒病沒災的,補什麼補!燕窩挺貴的……”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廚房。
紀月突然吁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好像都沒有這麼開心地笑過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有些複雜,忍不住輕聲問道:“紀月,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她笑了笑:“還能有什麼打算?既然現在成了呂希兒,就以她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唄!至於紀月這個名字……”說着,她突然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哀傷,“以後,就忘了吧,安安……哦,不,我也應該忘掉所有的過去,以後就叫你悠悠,你也一樣,以後就叫我希兒吧!”
沒想到紀月的心理居然會如此強大,我有些感慨,可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樑悠悠!”就在這時,寧仲言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臉一沉,轉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幹嘛?”
“看電視!”寧仲言朝我努了努嘴。
我愣了愣,立馬照做了。
“據警方最新消息,受害人死亡前後三個小時裡,附近的所有監控都突然變成白屏,所以並沒有拍到任可線索,警察現在呼籲,請目擊者或能提供線索的熱心市民撥打以下電話……”
聽到這些話,我不由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監控沒拍攝到,那就意味着出入凌蕭家裡的所有人都被洗清了嫌疑……雖然不知道是王琦還是寧遠乾的,不過這回倒是要好好地感謝一下。
這時,安晨逸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這才發覺自己剛纔忘還手機了,下意識地低頭一看,發現居然是胖大海打過來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Jacky啊,我……”
“我是樑悠悠,他的助理!”我客客氣氣地打斷了胖大海的話。
胖大海愣了愣,剛纔那番謙恭的語氣立馬不見了:“哦哦,是你啊……Jacky呢?”
“他在洗澡呢!”我強作鎮定地回答,“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出了大事,凌總他因爲意外去世了!現在呢,公司決定暫停拍攝這部劇,相關的損失和準備核發的薪酬財務正在統計,不過請你轉告Jacky,雖然戲沒有拍完,可是所有的費用我們都會分文不少地打給他……”
胖大海雖然說得信誓旦旦,可我總覺得他似乎還是有些心虛。
“悠悠,是誰啊?”呂希兒好奇地問道。
這時,胖大海突然停了下來,語帶疑惑地問道:“呂希兒在你身邊嗎?讓她聽電話!”
哇靠,這胖大海是狗變的嗎?她才說了幾個字,居然就被聽見了……
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兩句,隨後按下了免提鍵。
“喂,呂希兒嗎?”胖大海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紀月遲疑了一會兒,輕聲回答:“是我!”
“你怎麼會跟……算了算了,這是你們藝人自己的私事,我也管不着!現在公司裡出了大亂子,你現在馬上回公司!聽明白了嗎?”
“是,我知道了!”紀月很沉着地回了一句。
“先就這樣!”說完,胖大海便掛斷了電話。
紀月輕輕笑了笑,擡頭望向我,輕聲問道:“悠悠,能陪我去趟聖琪公司嗎?”
我點點頭:“當然!”
“那就我送你們去吧!”就在這個時候,老金又突然竄了出來。
“你不是在燉燕窩嗎?”我沒好氣地問道。
“全自動的,不用擔心!”老金笑嘻嘻地回答,“再說了,這裡是郊區,出租車都沒有,不讓我送的話,難道靠走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