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最終也沒能和陸非凡搭上一句話,季若愚知道,自己也已經不用再向那醫生詢問過多關於安承允的消息,陸傾凡想必已經是瞭若指掌了,而文君一直都對陸非凡有些橫眉冷對的態度,不過好在陸非凡再怎麼不至於同一個女人計較。
陸非凡最先離開的,離開之前,只對陸傾凡說了一句,“小凡,那麼就拜託你了
。”
這個在商場裡頭叱吒風雲的男人,這個在商界裡頭呼風喚雨的男人,讓對手們聞風喪膽,讓所有人一提到他的名字都能夠忍不住頭皮一麻,彷彿是跺一跺腳,感覺這商圈都會震上一震的男人。
季若愚就那麼從陸非凡的眉宇間看到了那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憂愁。
陸傾凡聽了大哥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原本一語不發的,終於是吐出了兩個字,“放心。”
四人一起走到醫院的大門口,朝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陸非凡並沒有去開車,只是走到自己那輛剪刀門的蘭博基尼旁邊,這纔回身看着陸傾凡。
他手中捏着一把車鑰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朝着陸傾凡伸了過來。
陸傾凡眉頭一皺沒有做聲,也沒有接過鑰匙,等着陸非凡說話。
只聽得他輕輕嘆了一口,然後說道,“她想要我這車很長時間了,總是念叨着限量版限量版,我一直哄她說只要她能夠乖乖待在國內不到處亂跑,就當成禮物送給她。”
陸傾凡朝着那遙控鑰匙看了一眼,伸手接了過來。
直到開着車子回去的時候,季若愚開着自己的轎跑,陸傾凡就將大哥拜託的那輛限量版的跑車開了回去,夫妻兩人接着車內藍牙電話說了起來剛纔的事情。
陸傾凡的認錯態度素來都是非常良好的,很顯然他意識到了自己所犯的錯誤,無論怎麼樣,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說謊總是不對的。
季若愚聽着那頭陸傾凡有些勢微下去的語氣,忍不住彎了脣角,“陸醫生膽子越發大了,竟然說謊,要不是我冰雪聰明,哪裡能抓個正着?”
陸傾凡在那頭連聲應着,“是是是,大人教訓得是。”
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中帶着笑意,他也絲毫都不介意文君就在季若愚的車上,他一點兒也不介意讓她的閨蜜知道自己對她有多好,知道自己有多順着她遷就她疼愛她。
喻文君在副駕駛上哈哈大笑,“你這就瞎貓撞上死耗子了還在這裝大尾巴狼,陸傾凡,難怪大家都說你是妻奴。”
陸傾凡在那頭輕聲呵呵地笑,一點兒不介意文君這話,甚至還主動接道,“唔,現在是奶爸加妻奴,這個我承認,只是,死耗子這個,我是無法苟同。”
文君在副駕駛座上笑得前俯後仰更加停不下來了,季若愚的脣角弧度也擴大了許多,只覺得陸傾凡雖然平時在外人面前平平淡淡的一副悶騷樣,熟了之後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類型呢。
“不要生我氣,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陸傾凡這樣說了一句,聲音低沉磁性,馥郁得如同最純釀的酒,季若愚甚至覺得他這種求原諒的語氣裡頭多少帶了些撒嬌的意思。
聲音好聽得不得了,這樣的男人用這樣的聲音說這樣的話,誰能招架得了?
喻文君忍不住瞪了瞪眼睛,想着這陸傾凡真的是一顆心死心塌地地落到季若愚的身上了,光是想想就覺得回去得好好敲打自家丈夫一番,看看人家老公是怎麼撒嬌求原諒的,看看你是怎麼鬼哭狼嚎說着要跪這跪那求原諒的
。
季若愚應了一聲,想着不能這麼快算了,他這麼個撒嬌的味道,自己應該再多聽一會兒才行,於是鼻子剛發了個“嗯”的聲音,然後語氣中就帶了些許埋怨和慍怒,“知道錯了吧?”
陸傾凡依舊是那樣帶着些許鼻音的馥郁聲音,低聲應了一聲,“知道錯了呢。別生氣了,回家給你按摩,明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季若愚心裡頭都已經噗嗤笑出來了,只是嘴上還是不依不撓地說道,“錯在哪兒了?”
“錯在不應該撒謊欺騙大人。”陸傾凡輕輕踏着油門,跑車的馬力足,他油門不敢踩得太重,也不敢超季若愚的車,就這麼保持着車速在她旁邊的車道跑着,脣角噙出淺淺的笑容來,儘管已經聽出來那頭妻子的語氣中都已經有了笑意了,卻還是非常配合她。
“還有下次嗎?”季若愚又問了一句,陸傾凡在這頭已經做了這句話的口型,一早就猜到了季若愚肯定是會問道這問題的,所以聽着她說出來一點兒不覺得訝異,又應着,“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怎麼辦?”季若愚終於問道了最後一個環節。
陸傾凡已經終於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再沒有下次了,我說,我親愛的大人,你以後是打算用這一套同時對付我和離兒麼?”
季若愚秀眉一挑,“那有什麼不行的?我小時候我媽就是用這套對付我的。”
這種小問題不至於會讓兩人有什麼爭吵,就這麼笑笑呵呵地聊完了這個話題,喻文君在旁邊不可思議地輕輕搖頭,原本他們都說陸傾凡是妻奴,她還不信,主要是有時候只覺得這個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傻姑娘,沒這麼大的能耐收服陸傾凡。
畢竟,這可是陸傾凡啊……
可是眼下看起來這些一幕一幕的,真是不信都不行,陸傾凡,真的是妻奴,而季若愚,真的就那麼輕輕巧巧地將陸傾凡制服了下來。
聊完了這個相對來說比較愉悅的話題之後,自然也就要朝着另一個方向開始聊了,“傾凡,朝夕她爸爸,情況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手術還算順利嗎?”
季若愚這麼問了一句,那頭陸傾凡也就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目光微微一側,就看到了放在車子前頭的香水座,香水座是那種水晶的,專門定製的,水晶上頭可以印人的照片,而這個香水座的水晶上頭印着一張笑臉,那是安朝夕的笑臉,陽光燦爛。
“安承允……”陸傾凡聲音低了下去,“他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