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看着瞬間大開的彩超室的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這個習慣怎麼也不知道改改?當初在美國的時候也是這樣砰一聲門就推開了,嚇得她不輕,眼下依舊是這樣砰一聲把門推開。
季若愚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倒是沒有什麼生氣,只是語氣半調侃半認真地說道,“真應該把你那些慰問金捐獻給醫院,提倡院長給這些檢查室的門裝上鎖!”
那慰問金數目雖然算不上什麼鉅款,但是就裝個鎖的話,肯定是夠的。
季若愚朝着陸傾凡身後看了看,就看到站在門外無奈聳着肩膀的莊聽南,而她旁邊站着嶽麓,嶽麓臉上一副終於揚眉吐氣了的表情,非常的得意洋洋,很顯然,她們這一次的隱秘計劃失敗了,讓嶽麓很有成就感。
多大點兒出息……季若愚心中這樣腹誹了一句,然後就看着陸傾凡,他一隻手拄着拐,站得倒是很直的,頭上的傷口也已經拆了線,頭髮長出來了一些,短短的跟桃子毛似的,似的他看上去和嶽麓的那顆球頭的髮型很是相像。
“你現在和嶽麓倒還真是難兄難弟了啊,你確定就讓你自己老婆這麼光着個肚子給嶽麓看,真的好麼?還不關門?”季若愚倒是不惱,畢竟只露了個肚子而已,並且她很確定,自己這顆肚子,和莊聽南的那顆肚子沒有什麼區別,並且自己的肚子上頭還有傷疤,說不定還不如莊聽南的肚子好看呢。
陸傾凡這也才意識到了,門還開在那裡,莊聽南和嶽麓就站在門口呢,他頭都沒回直接說了一句,“嶽麓你要再看,就自挖雙目吧。”
這話一出,嶽麓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視線裡頭,有一顆光溜溜的肚子在那裡,於是趕緊緊閉雙目,口中還喃喃地和自己老婆解釋道,“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的心裡眼裡都只有你的肚子,真的真的。”
莊聽南輕輕勾了勾嘴脣笑了笑,然後嶽麓就聽見砰一聲關門聲,陸傾凡已經從裡頭直接用柺杖一柺子就將門關上了。
看起來他用這柺杖還算是用得得心應手了。
那醫生自然是認出了陸傾凡來,雖然他頭髮短了,但是一張俊臉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帥得彷彿不像是這個年齡的男人會有的英俊。
套用一句現今流行的網絡用語的話,嗯……就是帥得沒朋友。
“檢查結果怎麼說?齊川說沒事了麼?”季若愚側目看向他,這麼問了一句,眼睛掃了一眼他的腿,當初就說了腿部只是骨裂,問題不大,大腿上的傷口處理好之後,早就已經拆了線,現在已經長出了粉紅的新肉來,問題不大,並且不知道是陸傾凡體質的原因還是什麼,他長出來的那些肉並不像季若愚身上那些傷疤那樣,顏色稍深一些,並且還微微鼓出,甚至就只看起來比旁邊皮膚顏色粉紅一些。
而拆了線的針孔,竟是直接都看不見了。
所以啊,有時候真是人和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他原本什麼都優秀什麼都好了,眼下受了傷都還不留疤……
只是比起季若愚擔心他的檢查情況,他更加關注的是季若愚的檢查情況,確切地說是關心陸莫離小朋友的情況。
他自然是知道眼下彩超檢查已經可以看得清楚陸莫離小朋友了,心裡頭高興得很,於是輕輕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沒事,”
他眼睛早已經牢牢盯着屏幕上頭了,而醫生現在卻沒有在季若愚的肚子上做什麼動作,所以屏幕上頭什麼都沒有。
這彩超醫生已經察覺到了陸傾凡目光的溫度,只感覺自己若是再不做點什麼,恐怕陸醫生就要像對待那扇門一樣,用柺杖直接一柺子甩過來了。
於是趕緊又重新把彩超的探頭貼到季若愚的肚皮上去。
圖像自然是馬上就在屏幕上顯示出來了,醫生招呼陸傾凡坐下來,“陸醫生,你坐在這邊吧,看得比較清楚。”
原本她還想多跟陸傾凡說一下,只是陸傾凡原本就是很不錯的醫生,哪裡需要她來指點什麼,圖像一出來,眼神就有些癡了,緊緊地盯着屏幕,眼神中的溫柔逐漸透了出來。
“嘿,我的小男孩兒……真可愛。”陸傾凡輕輕地說了一句,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到屏幕上去,那語氣中和眼神中的溫暖和柔軟,讓人不由得有些感動。
季若愚嘴脣抿出淺淺的笑容來,“原本是打算拍了之後打單子給你看的,想給你個驚喜免得你整天吵着要出院,這下好,你自己看吧。”
剛說完這句,陸傾凡的手就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感覺到他手掌的溫暖,季若愚看向他,就正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目光裡頭的溫柔深沉,看得季若愚心頭一暖。
“你的存在,他的存在,對我而言就已經是驚喜了,我不需要更多驚喜了。”陸傾凡就這麼低聲說了一句,聲音依舊是一如既往地溫柔而磁性。
季若愚早就已經習慣他的聲音和語氣,只是一旁的彩超醫生手中的探頭頓了頓,只覺得大家傳言得果然沒有錯啊,陸醫生真的是對老婆好得不能再好了,二十四孝好老公,名不虛傳。
彩超做完之後單子就打出來了,陸傾凡寶寶貝貝地將那單子疊好了放到自己的衣兜裡頭,感覺就算眼下給他一張鉅額支票,來得也沒有這個單子貴重。
走出彩超室去之後就看到嶽麓和莊聽南還在門口等着,他們倆一出來,這倆口子自然也就進去了,嶽麓嘿嘿笑了笑,“等我啊,等我們出來啊。”
陸傾凡隨意擺了擺手,顯然眼下心情很好,沉浸在好心情裡頭根本沒工夫理嶽麓。
季若愚倒是好奇地問了一句,“我一直都忘記問了,聽南懷的是小子還是姑娘?”
然後她就看到這個素來穩重素來淡然的男人,臉上竟是勾出了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來,她哪裡見過陸傾凡有這樣的笑容,只覺得好玩。
陸傾凡就這麼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是個姑娘,這傢伙先前不是還一直說着要定娃娃親什麼的?他總覺得聽南懷的是兒子咱們的是姑娘,然後讓兒子來糟蹋我們姑娘,這下可好。”
季若愚的眼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他這一次撞到頭不會是真撞出什麼問題來了吧?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忽然就有興致去和嶽麓來計較誰家的兒子糟蹋誰家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