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楓一直和美國那邊聯繫比較多,不像他,剛回國的時候還多少有些聯繫,後來和溫言初離婚了之後,因爲心情緣故,狀態特別差,別說和美國那邊了,和國內的朋友們聯繫都不多了。
容楓很快給出了迴應,短信回覆過來就簡單的兩個字,‘查誰?’
‘溫言初在美國可能用的溫曉西這個名字,具體的我之後再給你,你先着手去查吧,她之前應該生活在西雅圖,我要查一個叫懷特的人。’
程柯短信剛發過去沒一分鐘容楓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原本是不想接的,畢竟還在和易泰然喝着,但是易泰然看了一眼屏幕上容楓的名字,就笑道,“接吧,說不定是有什麼事呢?”
程柯拿着手機走到外頭去,接聽了通話。
容楓在那頭聲音有些急了,“什麼情況?你找到溫言初了?!什麼叫她之前應該是生活在西雅圖?”
“她回來了。”程柯淡淡吐出四個字,全然不顧這話掀起了怎樣的波瀾,容楓在那頭嘴巴微張,表情都驚呆了,口齒也有些不太利索,“什……什麼?她……回來了?”
程柯輕輕笑了一聲,笑聲淡得不能再淡,“你沒看今天我新錄用的婚慶部經理的簡歷資料吧?”
他只這麼問了一句,容楓就有些愣住了,的確,周蜜懷孕了,兩方家長都很重視,周蜜的爸媽今天從外地趕過來了,所以他忙得很,忙着接人忙着招待,的確是沒有去看今天的錄用消息。
再說了,婚慶部招人,哪次不是要人事部簡歷篩一輪,面試初試篩一輪,終試才最終敲定?容楓其實也沒想到今天的初試程柯就把人選定下來了。
於是聽了程柯這話,他幾乎是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到電腦前,打開了郵件,有人事部發過來的聘用信息,和聘用人員的簡歷資料等等。
溫曉西。名字的確已經是換了,但是那張照片,毫無疑問,就是溫言初,而之前的工作經歷,都是在西雅圖的知名酒店。
“阿柯,你……還好麼?”容楓這麼問了一句,聲音有了擔憂。
程柯有了些酒意,眸子裡頭是淡淡的光,瘦削的臉頰上也有了些微醺的紅,應了一聲,“沒什麼不好的,五年都過來了。是了,我把辦公室搬到度假樂園去了,以後可以天天見面了。”
容楓沒有理解他這句話究竟說的是可以和他天天見面了,還是可以和溫言初天天見面了,但是容楓覺得,應該是後者。
“要出來坐坐麼?”容楓提議了一句,程柯淡淡拒絕了,“不用了,你好好在家裡陪周蜜吧。”
說着他笑了一聲,聽上去有些蒼涼,“你和我不一樣,瘋子,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而他,卻是孤家寡人一個。
掛了電話之後,程柯就走了進去,易泰然在自斟自飲着,看到他進來,就笑道,“你喝點酒樣子還好看些,有點兒人色,之前總是冷着一張臉像是畫裡頭走出來的。”
想到她接電話時的表情,程柯的心情就說不出來的煩悶,交待了該交待的事情,他也知道容楓肯定不會怠慢,這下才稍微排解了一些。
就和易泰然繼續喝了起來,只是始終都沒有提溫言初回來的事情,不是不想和易泰然說,只是,程柯有些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身份和易泰然討論這事兒。
畢竟,他和溫言初已經離婚了,原本在易泰然面前,就是一個尷尬的身份,以至於這些年除了公事,私下裡的聯繫都少了很多。
接到電話的時候,紹華剛從公司裡出來,又忙了一整天,得知溫言初回來的消息,讓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的。
看到程柯的號碼在手機上跳動着,紹華想着正好和他說說這事兒,或許可以出來坐一坐聊一聊,只是接起來就聽到那頭易泰然的聲音,“小華啊。”
“易小叔?”認出來易泰然的聲音,紹華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的確是程柯的名字,才問道,“阿柯在你那?”
“是啊,他今兒忽然過來找我喝酒,也不知道是有什麼心事,也不怎麼說話,一個勁兒喝酒,我的好酒交待乾淨了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醉成這個樣子,看了也怪讓人難受的,你過來送他回去吧?”
紹華馬上就應了,趕緊開車去了易泰然家裡,走到客廳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睡着的男人,眉頭皺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 ωwш▪тт kān▪¢○
易泰然站在他的旁邊,側目看了一眼紹華臉上的表情,就問道,“小華,他爲什麼這個樣子,你是知道的吧?”
紹華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只是走上去將程柯攙了起來,架着他的身體,其實沒有多重,就程柯的身高而言,就這點體重,其實算得上很瘦了。
易泰然幫着他扶了程柯出去,拉開車門把他扶進了後座。
關上車門之後,紹華就走向了駕駛座,易泰然站在車邊也沒說話,只是看着他走過去。
紹華拉開了車門,在坐進駕駛座之前,就只說了一句,“阿柯會這個樣子……因爲,溫言初回來了。”
說完這句,就看到易泰然臉上震驚的表情。
紹華也不知道太多細節,所以就算易泰然問起來,他也答不上太多,於是說完這句就鑽進了車裡,啓動車子開了出去。
開出小區的時候,蜷在後座上的男人閉着的眸子已經睜開,目光中有着迷離的醉意,只朝着紹華看了一眼,低聲道,“阿紹,謝了。”
紹華從後視鏡裡看到程柯已經坐直的身體,輕輕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必,你要是開不了口,可以不過來的。又何苦這麼喝一遭,再借我的口和易小叔說這事兒。”
程柯抿脣不語,目光依舊迷離閃亮,“原本……以爲可以借酒真言的。我想,我終究還是太懦弱了吧,原以爲五年的時間已經讓我可以面對一切,到頭來,她只是這麼輕飄飄的出現,我就方寸大亂,潰不成軍……”
紹華擡眼從後視鏡裡頭看着程柯,看着他眸子裡頭明晃晃的光,心有不忍,“太痛苦的話,放棄也可以的。”
“放不下,剪不斷。”程柯打開了車窗,涼爽的風吹了進來,讓酒精的效力更起作用,一瞬間昏昏沉沉的,或許,酒後吐真言的確有道理,閉上眼睛之前,程柯薄脣微啓,“我還是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