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開誠呵呵笑了兩聲,坦然自若的坐在她旁邊,黑眸緊盯着正吃奶的小回憶,嘴角微勾,“她吃的很香。”
有時候,如果手裡有把刀,她真的想拿刀一下捅死這個不要臉不知羞恥的男人。
“你懂不懂尊重人?”譚月月冷眼瞪他,一雙小手緊緊抵在自己露出的柔軟上。
如果不是小回憶餓了,她真想立馬把衣服蓋上,女兒纔是最重要的。
“你教我?”
真不要臉,譚月月懶得跟他說話,又換了個方向,然後陸開誠就也換了個位置。
“你全身哪裡沒被我看過?還怕什麼?”
他突然這樣說,譚月月臉都紅了。
這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
小回憶終於吃飽了,鬆開嘴,小手攥着譚月月的衣角,睡着了。
譚月月這才鬆了口氣,將女兒放在牀上,又爲她蓋上毛毯。
轉臉看陸開誠,“我要睡覺了,你能出去一下嗎?”
見陸開誠不爲所動,她也懶得再說話了,直接,倒在牀上,摟着小回憶閉上了眼。
她真是一點也不想看見這個男人,一點都不想。
陸開誠不緊不慢的起身,然後說,“吃午飯。”
說罷,他嗤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似是料定了她會下樓吃飯一樣。
譚月月的確不能不吃飯,她身體差,奶水本來就不多,如果不吃飯的話,怕是小回憶就要餓肚子了。
想着,她不得已只能從牀上起來,下樓吃飯。
樓下有很多的下人,和以往一樣,譚月月坐在飯廳,什麼有營養吃什麼,她這個人真是很奇怪,無論再怎麼吃,無論吃多少,都不會長肉,她自認爲自己這段時間已經吃的夠多了,可是卻仍舊那麼瘦,真是納悶了。
有時候太瘦也不好,身體會很虛弱,特別是對於一個孕婦來說。
她吃完飯就上樓了,而陸開誠,也已經走了。
她也不想見到他,走了正好。
小回憶午覺睡完,睜開眼睛要譚月月抱抱。
譚月月笑着抱起她,好久沒見到阿雅,打算帶小回憶見見阿雅。
她推開頂樓的那扇唯一的木門,阿雅躺在牀上,牀頭櫃上是一些食物,水以及一罐接一罐的藥……
她愣了一下,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懷裡的小回憶很配合的沒有發出聲音。
阿雅似乎睡的很熟,很累的樣子。
譚月月慢慢拿起櫃子上的藥,打開……
粉末狀呈白色……
這哪是什麼藥,譚月月一窒,這分明是毒品!
阿雅吸毒?怎麼會……她是一個半殘廢的人,又是從哪裡弄來的毒品?這不符合邏輯啊,而且陸開誠又怎麼會允許梨園的人吸毒?
她震驚一下,剛將罐子放在牀頭,打算離開時。
阿雅醒了。
“月月姐?”
譚月月僵硬的轉身,衝她笑了笑,“阿雅,我回來了。”
牀上的阿雅臉色有些蒼白,透着無力感,她躺在牀上,房間照不進陽光,陰暗暗的,大夏天的,她卻仍舊蓋着棉被,彷彿不知道今昔是何夕。
阿雅也笑,“月月姐,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當她的目光落在小回憶的身上時,頓時眼睛都亮了,“月月姐,你生了嗎?這是你的孩子嗎?這就是,小回憶?”
她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月月姐,真的把孩子生了下來了呢。
而且,先生,竟然也允許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譚小姐明明對先生說這不是他的孩子。
先生竟然能夠大度到允許他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這實屬讓她意外。
仔細打量起譚月月手中的孩子,發現確實與陸開誠遊戲相似,特別是鼻子還有眉宇。
這個孩子,不出所料的話,一定是先生的。
“是啊,她叫小回憶。”
“哇,好可愛,真的好像月月姐。”說着,她就要接過譚月月手裡的孩子。
譚月月不太願意,畢竟她……吸毒。
好在,小回憶也並不想讓她抱,並沒有向她伸開手,仍舊乖乖的呆在譚月月的懷裡。
她只好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小回憶有些認生。”說完她鬆了一口氣,任何有可能對小回憶有傷害的事情,她都不會冒險去做。
阿雅也並沒有多爲難,彷彿洞悉了一切,她縮回手,招呼譚月月坐下。
“月月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還在坐月子。”
“真是恭喜你了,終於如願以償的當上母親了。”阿雅很希望譚月月能夠代替她幸福,她現在已經基本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了。
兩人的聊天,今天特別的沉重。
譚月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覺得怪怪的,哪裡不對勁。
她也不敢多做停留,小回憶已經睡着了,她怕吵醒孩子。
只好匆匆告辭。
等下一次,等小回憶睡着有人看着的時候,她再來找阿雅聊天吧。
因爲,她還要弄懂許多事情。
陸開誠出了梨園,就直奔醫院,聽說骨髓有消息了。
等他趕到醫院,醫生卻說,匹配率只有百分之十。
一旦手術失敗,只會加重病情。
也就是基本宣告這個骨髓不能用。
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才找來的唯一相似的骨髓,竟然,不匹配。
陸開誠頭都大了。
花老堅決的拒絕。
“這麼低的概率,我決不能拿我孫子的性命開玩笑。”
這手術做了,要麼就成功,要麼就是不成功,百分之十的概率真的是太低了。
病牀上的花曼微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哭的成淚人,臉上蒼白,嘴脣也毫無血色,哭的滿眼血絲,很駭人,“怎麼辦啊,該怎麼辦……”
她的天意,不能就這樣啊……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爲什麼要去找蘇未生,如果沒有去找他,也許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那天的那一幕也被陸哥哥看到了,這下陸哥哥該怎麼看她?她可是被別的男人睡過了啊!
花曼微越想越難過,眼淚也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花老見女兒哭了,心疼又心急,“曼微,別哭了,別怕。”
“現在孩子的體內只有60000個白細胞,正以飛快的速度每天消逝着,這樣拖下去,真的不是辦法。”
此時此刻,也就只有陸開誠還保持着理智。
“我們家屬一定不會放棄希望,也請你們醫院不要放棄尋找,麻煩了。任何一個有可能的骨髓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錢不是問題。”
醫生點頭,表示理解陸開誠的愛子心切的心情,“你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盡責的,只是這骨髓還是越快找到對孩子就越有利,畢竟您的孩子還這麼小。現在也只能靠輸血維持他的白細胞數量。”
纔剛生沒幾天的孩子,竟然就換上了這樣的惡疾,的確讓人髮指。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突然風風火火的闖進來。
“醫生,醫生不好了。”護士喘口氣,又接着說,“三十六號牀的嬰兒內臟出血!”
聽到這話,
醫生臉色一僵,情況不妙,趕忙帶上口罩,急匆匆的往保溫室走去。爲保溫箱裡的嬰兒進行檢查救治。
陸開誠緊隨其後,有些擔憂。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花曼微並不知曉,她難過極了,渾身因爲難過而抽搐着。
根本接受不了孩子生病的現實。
而另一邊,喬易凡一進病房,就發現譚月月不見了,他在醫院四處尋找着,都沒有她的蹤跡。
喬易凡納悶了,明明昨晚說好的,他帶她出院。
怎麼現在人都沒了?
無奈,他只能跑去保安室調監控出來。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陸開誠帶走了她們母女,加上喬宇凡的緣故,他當時就有一種衝動,想去找陸開誠算賬,說個清楚的衝動。
然而,他忍下來。
現在與他鬥,就相當於是往火坑裡跳。
他看見譚月月心不甘心不願的隨他走了,說不上來的惱怒。
譚月月一定會回來找他,一定會的,他堅信。
之後,他每天都留在醫院裡照顧喬宇凡,即使他會經常無緣無故的發脾氣。
喬易凡認爲他的憤怒全好似來自於他毀了容的臉,所以,他總是抱着一種愧疚的心理。
護工早已受不了他的壞脾氣,辭職不幹了。
就連喬易凡也沒有想到,喬宇凡的改變會這樣的大。
喬父已經在四處聯絡這有名的整容醫院,打算爲喬宇凡重新找回自信。
可是,都統統被他拒絕了。
他什麼話也不說,用沉默抗議着一切,喬父很害怕兒子會因此受到傷害,難得竟然拋下了妻子,出來看看兒子,陪陪兒子。
喬宇凡卻沒有感到半絲感動,他躺在牀上,仍舊一動不動,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可就是不開口講話。
喬易凡知道他恨他,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默默承受。
因爲,這件事情,的確錯在他身上。
“宇凡,你究竟讓我怎麼做?”
喬宇凡轉過臉來冷冷的看着他,沉默了幾秒,終於開口冷聲說,“殺了陸開誠。”
聽言,喬父一愣,連忙抓住喬易凡的手,“什麼陸開誠?導致公司破產的人不會就是陸開誠吧?”
父親的反應也有些太激烈了吧,身體因爲吃驚而不斷顫抖,那張歷經滄桑的臉龐漲的有些紅。
喬易凡點了點頭。
喬父抓住他的手一下子鬆了開來,整個人慢慢的往後退着,說不上來的詭譎,“怎麼會是陸家?怎麼,又是陸家?”
喬易凡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明白父親這究竟是怎麼了。
他爲什麼會說又是陸家?
難道喬家以前就與陸家有瓜葛?
“爸,你這是怎麼了?”
他關心的向前,扶起父親,讓他坐在椅子上,這纔好奇的問。
喬傳貴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吸了口氣,看不出喜樂,臉色蒼白,應是受了驚嚇,“沒什麼,爸一時胸口疼。”
病牀上的喬宇凡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並不作聲。
他不知道自己在恨些什麼,總之就是有口惡氣在心裡,發泄不出來,憋在心裡就能生生把他憋死。
夜幕降臨,譚月月原本以爲陸開誠不會回來的,正要安心入睡,結果,庭院裡忽然傳來一聲車鳴,他,回來了。
而且,是帶着花曼微一起回來的。
她正巧從衛生間裡出來,在樓梯口就看見客廳裡被陸開誠攙扶着的花曼微,她面色雪白,嘴脣也毫無血色,看起來很虛弱,是被陸開誠半拖半抱帶進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