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哪裡都比不上他?”
最後一個問題,很多人都會問,你有沒有愛過我,喬易凡卻問,我是不是哪裡都比不上他?
譚月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不想傷害喬易凡,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她回答了,他們之間就萬劫不復。
所以,她咬着嘴脣,不說話。
喬易凡沒有逼她,兩人一起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氣氛格外寧靜。
她很想看陸開誠的反應,等她擡頭的時候,他卻轉身走了,譚月月心裡頭一陣陣發堵,發慌。
他爲什麼要走,他不是陪他一起來見喬易凡的嗎?他不是叫她什麼都不要做,把一切交給他的麼?那他現在走什麼?
陸開誠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隨着旋轉門不見。
譚月月蜷縮着身子,滿臉淚水,她以爲今天的交談會很順利,以後不用揹負心理的包袱,卻沒想到喬易凡情緒會失控到這樣。
現在該怎麼辦?
“你不回答?”
喬易凡皺眉問,“那我明白了。”
“易凡,拜託你,別這樣……”
除了這句話以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
“你現在可以走了。”
喬易凡忽然無比冷靜的說,“你走吧,從我眼前消失。”
“不……”
她搖頭,呆在原地。
“我讓你走,走,聽到沒有!你去過你的生活,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喬易凡……你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五年前他們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瘋狂過,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
她沒有等到回答,等來的是一雙爪子,把她從地上高高舉起,然後不偏不倚正丟在椅子上,她驚呼一聲,等到她再回頭時,看見的是一張鐵青鐵青的臉,兩秒以後,那人抓住喬易凡的衣領,將他往外拖,力氣很大,扯得喬易凡衣服都壞了,他憤怒的低聲咆哮,“你他媽給我出來。”
譚月月一時間忘了反應,呆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兩個男人從咖啡廳消失,她嚇壞了,陸開誠找喬易凡單獨出去會有什麼事,該不會要打架吧。
有了這種念頭以後,她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包都沒來得及拿,一陣小跑出了咖啡廳。
裡面到處都是看好戲的人,三三兩兩在底下討論。
譚月月站在咖啡廳門口,挺着肚子,腦門上都是汗,短髮都被脖子上的汗水弄溼了,她踮着腳到處找人,根本沒有陸開誠的蹤影。
他帶着喬易凡去哪了?會不會出事啊?
譚月月焦急難耐,無奈之下,掏手機,一遍一遍打他電話,均是無人接聽。
她急哭了,想着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是她錯了嗎,不應該來見喬易凡。
在無措的尋找之下,她總算是在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爭持不下的兩人,沒多想,急急忙忙就跑過去。
喬易凡被陸開誠直接甩到牆上去,咬牙切齒怒視着,不多時,那該死的情敵還露出一抹笑容,陸開誠一拳頭揮去,把原本的笑容統統擊碎。
他扯着喬易凡的衣領,滔天怒意爆發,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你想死嗎?”
因爲拳頭的作用,喬易凡右臉高高腫起,鼻樑火辣辣的疼,但他卻依舊笑
的燦爛,“你說呢?”
“喬易凡,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讓你都忘了你姓甚名甚?”
又是一拳頭,這回陸開誠打的是左臉,末了,對着拳頭吹了口氣,順手拍拍灰塵。
喬易凡不反抗不抵抗,仍由他放肆,甚至都感覺不到疼了,他像只木偶一般,毫無生機。
陸開誠越來越氣,被他基本漠視的反應徹底激怒,拳頭打的更歡,他忍了,也給了機會,可這該死的男人,竟然讓他都捨不得弄哭的老婆,大哭連連。
那他也沒有必要念及所謂的情分。
“你想讓她回到你身邊,做你媽的白日夢,她就沒在你身邊過,更不要說回,她是我老婆,有夫之婦,你他媽還想着勾引,喬易凡,你還是人嗎!”
喬易凡被不斷刺激,一開始沒反應,後來也怒了,八年前的種種閃電一樣在他心頭放映。
他扯開陸開誠的牽制,雙手攥緊,用盡全力回了一拳頭,“你就是人了?你以前做過的那些破事,還要我再重複?你是怎麼對她,傷的她有多深,你自己都忘了?你纔是全世界最沒有資格愛她的人!”
不說以前還好,說到以前陸開誠就更是一肚子火了,他一直都沒忘記那天晚上,這兩人私奔的場景。
“喬易凡,今天我不把你打殘廢,你都不知道我是誰!”
陸開誠脫了外套,隨手拋開,紅着眼睛,攥着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喬易凡的氣勢絲毫不弱,他擦掉鼻下溫熱的液體,冷笑,“來啊,你以爲我怕你!”
兩個男人瞬時扭打在一塊,每個人都咬牙切齒,對對方說不盡的恨,陸開誠用拳頭砸,用腳踹,三十年來學過的所有招今天都用上了。
漸漸,喬易凡佔了下風,整張臉高高腫起,鼻血一個勁地往外流,他還是不放手不退縮,今天務必要和這個恨了八年的男人,你死我活。
直到,身後猛地傳來一聲叫吼,隔着距離,空靈又生動,幾乎是暴跳如雷,“都給我住手!”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放了手。
陸開誠退開一步,鬆了喬易凡的領子,一回頭,就看見自家老婆站在馬路邊,捂着肚子小跑。
他霎時慌了神,忘了喬易凡的存在,生怕這小女人出什麼意外。
直到此時,喬易凡才看清楚,譚月月身上的孕婦裝,還有她稍稍凸起的肚子,直刺的眼睛發疼。
陸開誠手指上都是血,他沒顧着檢查傷口,想着迎上去,已經走了一半了,譚月月眨眼就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她一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抱住陸開誠的腰,抱住就不撒手了,陸開誠看她這副模樣,早就氣得不行,結果她還抱着他說,“你別衝動,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陸開誠真想把她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屎,喬易凡把話挑的這麼明,她還讓他冷靜?怎麼冷靜?
“你過去一邊呆着,一會兒帶你回家。”
“我不,陸開誠,我拜託你了,別傷害他。”
譚月月忍不住哭了,眼眶一直都是紅紅的,小肚子還有點脹痛,她一看,牆邊的喬易凡滿身滿臉的傷,鼻子的血都流進了嘴巴里,觸目驚心。
她的心更疼了,陸開誠怎麼能這樣對他弟弟?
他怒了,本就怒火滔天,眼裡容不下半點沙的
性格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別的男人說話。
可他想到以前,終是忍了,“好,我答應你,我不傷他。”
他溫柔的話語沒讓譚月月的心放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問,“真的嗎?”
“是。”
“那我們一起去說,好不好,我們的事情,一起說。”
她明知道說不通,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帶着陸開誠從這裡離開,可是還是想再試一試,即使失敗了,她起碼有了心理準備,但只要喬易凡別跟她斷了關係。
陸開誠沒說話,算是默許,伸手過來牽住她,譚月月就鬆開了他的腰,跟着他往前,如此慌亂的情況下,她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喬易凡立在那兒,失魂落魄,不去管傷口,光是站着,都是鑽心的疼,他看見相依相偎的兩人,沒再爭執,兀自走開。
現在怕是說什麼都沒有用,註定好的結局,他狼狽的走過一回又一回。
譚月月卻忽然在他身後叫住他,喬易凡腳步一頓,幾乎是下意識就邁不開了,他沒有轉身,背對着他們,眼眸劃過一絲傷痛。
他們是一對拆不散的情侶,他是一隻小丑,小丑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譚月月頓了頓,握緊陸開誠的手,目光鎖着那道落寞背影,小心翼翼的問,“易凡,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他苦笑,這是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喬易凡再沒有絲毫的停頓,大步走開,鼻子喉嚨都是血,陸開誠用盡全力,他也用盡全力,他完好無損,他卻受了傷,或許,這叫差距?
譚月月,我用我八年光陰,換你平安幸福,八年過後,再不會有下個八年,我不可能祝福你,這一見,是永別還是開始?
喬易凡以爲陸開誠沒受傷,但事實上,他傷得也不輕,手上因爲用力過度,破開,一邊抽筋一邊流血。
譚月月失落過後,稍稍釋然,把他扶上車,看見他的傷口以後,心就沒放下過。
她從包裡掏出衛生紙,又翻了翻,沒找到平時會帶的棉籤,只好先用衛生紙給他包紮,整個食指劃開一道血淋淋的長口子。
譚月月弄着弄着就又哭了,“陸開誠,你說你怎麼這麼傻,把自己弄成這樣好看嗎?你傷了他又傷了自己,還讓我擔心。”
手指包紮完以後,她悄悄擦掉淚水,發現他眉毛嘴角都破了皮,就又掉了兩滴淚。
陸開誠大手一揮,迅速替她擦乾淨眼淚,仰躺在座椅上,老婆就在他觸手可及的位置,這種感覺描述不清的美好。
“愛哭鬼,不準再哭了,你這一天天掉眼淚,是想讓我心疼死?”
譚月月躲開他的手,嘟嘴抱怨,“你整成這樣,是想讓我心疼死?”
陸開誠爲了緩和氣氛,摸了摸她的頭,嘆氣,“你心疼的,不是喬易凡?”
“陸開誠,你又無理取鬧。”她真是恨死這樣的他,又愛死溫柔的他,當時想到剛剛那畫面,就止不住的心酸,她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兩個男人大打出手,那畫面比殺了她還叫她難受。
譚月月嚎啕大哭,陸開誠心一軟,連忙將小東西摟緊懷,“乖,別哭,我錯了行不行?剛纔都是我亂說的,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
“你混蛋!”她抹抹眼淚,怒罵,積蓄在眼眶的淚水不停的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