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曼微咬了咬脣,她並不知道家裡的奶粉放在哪裡,現在只能去父親哪裡找。
她抱着孩子纔剛要走,就被蘇未生攔了下來,他笑嘻嘻的問,“這孩子餓了?”
花曼微躲開他,並不想回答他這麼無聊的問題。
“躲什麼?爲什麼不在這裡餵奶,我又不是沒看過。”
一霎時,花曼微臉都紅透了,真不要臉!
一想到那時候與他經歷過的一切,她就羞得要死,這真的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提的事情,卻被他這樣輕易的說出來。
“你真是夠了!”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她憤怒的吼了一聲。
“你睡夠我了?”蘇未生卻仍舊沒臉沒皮的攔在她面前,“可我沒睡夠你。”
花曼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她抱着孩子掙脫開蘇未生,就要下樓去。
哪料,蘇未生這廝卻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害得她差點手一抖,孩子就要掉下去。
“蘇未生,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醫院治病!別拖,越拖病的越重,小心你最後變成精神分裂!”
她啊呸一聲,回頭看他,收緊了手臂。
“你一定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活在這個世上,自己痛苦也就算了,還要拖累別人!”
她開始口不擇言,沒完沒了的罵着蘇未生。
然而,蘇未生卻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原來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笑的像朵兒花一樣,“多謝你恭維,我很喜歡你的誇獎,我就是神經病,現在你與我這個神經病糾纏,那我們,也就都彼此彼此。”
她真是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蘇未生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現在變得越來越奇怪。
“我問你,現在傷口還痛嗎?”
他又這麼來了一句,花曼未就更堅定自己的想法了,這廝一定是頭腦有問題。
“還痛不痛?”她不回答,他就重複。
“長好了,不太痛。”
花曼微這樣說着,小天意的哭聲越來越宏亮,想讓人忽略都難。
蘇未生點點頭,眼眸深了深,花曼微受傷,他多少是有些心疼的,至於譚月月,他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一定要讓她受到該有的懲罰。
想着,他也不打算再在花家逗留下去,拿起外套就帶着花曼微下樓去。
“曼微,我先走了,這件事情,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他的語氣很肯定,像是誓言,花曼微聽的一愣一愣的。
她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
看着他離去的剛毅的背影,她的心情不由得複雜起來。
小天意喝了奶,又一次睡了過去。
花老對蘇未生是出了奇的滿意,一直在花曼微面前念念叨叨,嘴就像機關槍一樣,四處掃蕩。
花曼微真的是無語了。
她什麼也不想說,孩子也不想管,丟給了花老,一個人悻悻然上樓去了。
陸開誠的手機還是不通,她對陸開誠的那份愛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可是具體是哪裡變了,她又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很奇怪。
自從蘇未生出現了,一切都變得很奇怪。
譚月月想盡一切辦法試着逃跑,但是執行能力都很低。
而每天給她送飯的人,除了三兒,就再也沒有別人。
這個房子總是空蕩蕩的,除了她偶爾發出來的聲音外,其他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鳥叫聲都沒有。
她料定,這裡應該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她也從來沒有從這房子裡出去過,看到外面的風景。
整間房子沒有任何一個窗戶,白天陰暗潮溼,晚上就是黑洞洞的一片。
想要逃跑,除非是天時地利人和三樣全齊了,否則那就是白日做夢。
然而,門外看守她的那些人也是沒有
一點兒聲音,這一點,真是出奇的怪異。
只要是個人,無論是呼吸聲腳步聲都應該有的吧,可是爲什麼外面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她也曾注意過三兒送飯時的步伐,很穩健,一步一個腳印,的確沒有半點腳步聲,就像是踩在一堆棉花上。
這,到底是什麼人?
譚月月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因爲他們訓練有素,走路統一不發出聲音?
那她萬一逃走了,別人輕手輕腳出現在她身後,她又不知情,豈不是死的很慘?
這計劃,不得不擱淺一段時間。
三兒送來的飯菜有時候很可口,有時候卻很難吃,苦澀澀的。
這廚師做飯也是看心情的嗎?
譚月月很無語,卻也無計可施。
難不成只能呆在這房子裡等死嗎?她不願意。
此刻的譚月月哪裡知道,因爲她的失控捅人已經造成了一場不可挽回的悲劇。
蘇未生調取了東陵墓的所有監控資料,發現已經被銷燬。
這件事,恐怕出了陸開誠以外沒有人會做的吧。
想要讓譚月月爲此付出代價並不難,只要找齊人證物證,親手將她推上法庭就可以,她會在牢獄裡痛不欲生爲自己的錯誤恕罪。
而陸開誠也會受到牽連,知情不報就算共犯。
蘇未生眯着眼睛來墓園親自走了一遭。
花曼微說就是在這裡,她被譚月月捅了刀。
他掃了一圈,一排一排的繞過衆多墓碑。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石碑,上面的那張照片有點眼熟,是個嬰兒,與譚月月出奇的相似,想必這就是譚月月與陸開誠的孩子吧。
蘇未生隻身一人,將手裡一束小鄒菊放在了墓前,微笑,“你就是小回憶吧。”
微風輕輕的吹,他的風衣被風帶起,划起一道絕美的弧度,飄逸又邪魅。
四周一片安靜,只有一陣陣微弱的風聲。
“長得和你媽媽可真像呢,恐怕長大了也是個出水芙蓉的美人。”
他似是嘆息,惋惜。
低頭一垂,蘇未生驚了一下。
墓碑下有一滴暗紅發黑的印記,已經幹固,一般人看不出這是什麼。
可是他蘇未生是什麼人,見慣了生死,殺人無數,一眼就看出這地上的,是人的鮮血。
再看下去,就發現不了別的,這裡彷彿一切都被人處理過,那一滴血,恐怕是被漏下的。
蘇未生又仔細檢查一番,在青草土裡聞到了血腥味,淡淡的,已經被青草的味道覆蓋住,但是仔細辨別,還是聞的出來。
他沒有一秒停頓,開始取證,光是這樣的證據還不足夠,必須要有足夠的把握纔可以。
“喂,言旭東,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花曼微這段日子都是住在花老這,一直沒有回她與陸開誠的新房。
一方面是因爲要養身體,另一方面是因爲陸開誠在忙公司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她。
小天意已經兩個月了,挺健康,每個月都要去醫院複檢一次,以防萬一。
花老可是拿他當心頭肉,恨不得放在嘴裡含着,含着都怕化了。
“曼微,今天我帶天意去醫院,醫生說他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但是還要再服一段時間的藥。”
客廳裡,花振新抱着小天意,給他喂着奶,笑嘻嘻的說,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一旁的花曼微倒顯得有些漠不關心,只說了一句,“那就好。”
他這女兒對孩子一直都是這樣不冷不淡的模樣,真懷疑是不是她親生的。
花振新嘆息着搖了搖頭,蒼老的面容滑過一絲無奈,“曼微,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爸爸爲什麼這樣問?
“沒有什麼打算,得過且過,但決不讓譚月月好過。”
她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算是迴應。
同時她也想看看,這蘇未生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那是當然,不過我問的是你與陸開誠之間,今後有什麼打算?”
花老接着問。
這陸開誠還真的值得信任嗎?透過這件事他的心裡對陸開誠多少有些隔閡。
與陸開誠?花曼微愣了愣,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她沒有任何打算,更不會有離婚的念頭,如果那樣的話,十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她是愛陸開誠的,同時,他也是她孩子的父親。
花老似是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留條後路?這陸開誠,果真會愛上你?”
後路?是爲了以後防陸哥哥用的嗎?
可是,爲什麼要防?
花曼微沉默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瞭解父親的想法與心思,他是在幫她,因爲這場婚姻,陸開誠也許只是利用她……
“爸,無論怎麼樣,我都願意相信他,陸哥哥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我愛了整整十年,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忘卻……就算是他傷害了我,我也,不會怪他……”
她決然的說,渾身散發出讓人難以相信的魄力,這是愛情給予她的力量。
聽言,花老什麼也不想說了,既然女兒這麼執意,他也不好直說什麼,只能在背地裡做些手腳,防患於未然。
正說着,大門忽然被人敲響,叩叩叩的響起來,嚇了花曼微一跳。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當她打開門的時候,愣了一下,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陸開誠。
他一身黑衣,神情淡漠,眉宇間索繞着幾分憂愁,是那種勾人魂魄的瀟灑。
花曼微覺得不可思議,“陸,陸哥哥?”
對方微微裂開嘴角,反手抓住大門的把手,“是我。”
“那,進來吧。”
他大步一邁,隨着花曼微進了寬敞豪華的別墅。
一眼就看見客廳沙發上的花老。
一雙黑眸越來越陰暗。
“爸,我回來了。”
沙發上的花老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頭。
陸開誠也不再說什麼,在花曼微的招呼下,坐在了花振新的身邊。
“陸哥哥,你公司不是在忙嗎?怎麼會突然過來?”
她有些不解,明明陸哥哥已經消失了好久的啊,怎麼會突然出現?
倒了杯茶,遞給他,花曼微才接着說,“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嗎?”
沙發上的陸開誠不動聲色,露出危險的笑容,“忙的差不多了,今天主要是來接你和天意回家。”
聽言,花振新眼眸一眯,“你要接他們娘倆回去?”
“是的,爸。”
奶瓶終於見了底,小天意迷迷糊糊的睡着,這個時候的嬰兒是最嗜睡的,花振新將奶瓶放在桌上,緩緩開口,“你確定你有時間照顧他們?”
陸開誠看着花振新,眼睛轉都不轉一下,“之前是因爲公司忙,現在忙完了,自然就會有時間空出來照顧曼微和天意,你放心吧,爸。”
聽他這麼說,花曼微很高興,笑的比花兒還燦爛。“真的嗎?陸哥哥,你真的是來接我們回去的?”
見他頷首,花曼微笑的更開心了。
花老也不再說什麼,既然陸開誠都這樣說了,曼微又這麼執意,那他就隨了他們的意思吧。
不多時,花曼微就提着一包行李,隨着陸開誠出了別墅。
陸開誠將行李放進後備箱,然後,進了駕駛座。
花曼微抱着孩子坐在後座上,高興的說,“爸,那我們就先走了,有空會常回來看你的。”
花老點頭,看着遠去的路虎車,心底有絲惆悵。
曼微最後肯定要被傷的遍體凌傷,他真的該要所有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