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凌語芊如遭五雷轟頂,花容變色,渾身僵硬,可她的心海像是遇上強烈的颶風襲擊,波濤洶涌,跌宕起伏。
曾經一些疑團,終於得到了解釋和解答。
李欣怡口中所說的這個女孩,正是她!
她一直覺得,野田駿一除了是商人,還有另一個身份,原來,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殺手,他之所以能把她從女魔頭Ms—Arlene手中救出來,是因爲他代替她繼續幫Ms—Arlene殺人,代替她遊走在人間和地獄的邊緣,過着今天不知明日事的危險生活。
半年前,他忽然離開一個月,他解釋是去了別的國家公幹,可實際上,他是受了重傷,性命垂危,在醫院躺了足足一個月!
她的安寧日子,是用他的危險生活換取而來!他爲她做出這麼多,卻什麼也沒告訴她,萬一……萬一哪次他真的掛了,那她豈不是永遠都被矇在鼓裡?永遠都不知道,他用他的命換取了她的重生?
“駿一遺傳了他爸的癡情,一旦愛上,便是一輩子。他一心一意愛着那個女子,渴望和她在一起,也常苦惱怎樣才能與她在一起。這次的壽宴,給了他勇氣,他終於對那個女孩說出一生一世的表白,可惜,因爲他是日本人,他遭到了拒絕,因爲他的家族曾經侵略過中國,他所付出的一切被無情的抹滅。他跟我說,媽媽,我是否應該放棄?是否我放棄了,她會繼續無憂無慮地生活,如果是,那就算了。”李欣怡已經熱淚盈眶,猛然握住凌語芊的手,懇求出來,“丹丹,求你別嫌棄他,求你接受他,愛他。”
凌語芊從震憾中回神,呆呆地看着李欣怡。
“日本當年對中國的屠殺禍害的確罪孽深重,但那是上一代人的錯,你可以記住這段慘痛的歷史,痛恨那些殘忍無血性的侵略者,可不能遷怒駿一呀,他沒有錯,出生在日本家庭並非他能選擇。他是那麼的愛你,用整個性命去愛你,爲了尊重你,甚至連你的來歷和底細都沒去查,他覺得,你不坦白代表不想讓人知道。試問有多少男人能做到這樣,這麼好的男人,你怎麼忍心拒絕。”李欣怡依然緊緊握住凌語芊的手,淚眼中熱切不退。
凌語芊咬脣不語,但已經滿面動容。他的好,她當然記得,以致即便知道他對她有意思,她也沒怎樣去抗拒,因爲她想給他一個機會,順其自然,讓時間去決定她和他的緣分。只是,如今情況突然,她根本接受不了。
“還記得琰琰上次弄髒軍裝事件吧,其實,想要恢復一模一樣根本不可能。駿一他爺爺仍然每天都在發脾氣,駿一的弟弟更藉此趁機排擠駿一。所以,只有你嫁給駿一,這件意外就會平息,駿一會繼續受他爺爺器重。”
“就算我真的嫁給他,琰琰畢竟不是野田家的人,野田爺爺說的那個規定也不適合的。”凌語芊終於插了一句,就事論事。
“不會,雖然琰琰不是駿一親生,但只要你和駿一結婚,琰琰便算是野田家的人,這是野田家族的特別之處。”李欣怡也趕忙解釋,語氣再次恢復熱切,“丹,嫁給他吧,算阿姨求你!你們結婚後,不想在大宅住也無所謂,你們可以搬出去,我們都很開明的,只要你和駿一恩愛美滿就行了。還有,阿姨答應你,會做個好婆婆,把你當女兒對待,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婆媳糾纏矛盾的。”
婆婆!
望着眼前熱切真誠的中年女人,凌語芊禁不住想起另一個人影,那個打一認識就高高在上、千方百計想趕她走的“惡婆婆”。同樣是人,有些會讓人心暖,有些,卻讓人心寒和深痛。
對李欣怡的厚愛,凌語芊投以了感激,突然問及某件事,“李阿姨,你能否告訴我,你當時是怎樣想到嫁給日本家庭,你……不覺得排斥嗎?”
李欣怡怔了怔,一絲異樣的光芒在眼中稍縱即逝,若無其事地道,“命中註定吧。”
“命中註定?”
“嗯,當時我得知他是日本人,確實有點膈應,但隨着他對我的好,便慢慢忽略了,等到我嫁給他,才知道他曾爺爺參加過侵華,不過後來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聽到最後那句,凌語芊不由想起野田駿一的父親野田祈山,曾經對李欣怡很好,最後卻在李欣怡懷孕期間,耐不住寂寞,還娶了另一個女人。
這樣的男人,還覺得選擇是對的?
彷彿知道凌語芊在想什麼,李欣怡神色頓時變得有點兒悲涼,但又很自然地道,“人生都是充滿曲折和不平,沒有人能夠心想事成,也不會十全十美。幸福的定義,並沒統一的標準,而是視乎那個人想要的是什麼!我想要的,是一份安寧的生活,有個愛我的男人在身邊,有個優秀的兒子,這已足夠,至於其他的,不會多加強求。”
凌語芊沒有繼續糾結下去,忽然覺得,李欣怡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對的,畢竟這個世上處處充滿誘惑,又有多少男人是真心真意永遠對一個女人好,自己都遭遇過的,怎麼還如此執着?
她於是深吸一口氣,反握住李欣怡的手,鄭重地道出,“李阿姨,這件事讓我考慮考慮,遲點再答覆你。”
李欣怡驚喜激動,“好,你考慮就行,只要別把駿一打入地獄,你可以考慮,可以考慮的。”
凌語芊訥訥地笑了笑,重新端起茶,心不在焉地喝着,心情再也不似先前的輕鬆和舒然。
她們再坐了一會,臨別時,李欣怡再度握住凌語芊的手,依然真誠切切,叫凌語芊務必好好考慮,讓凌語芊更加心潮澎湃,激盪不停。
整個下午,她都神思恍惚,被李欣怡的話困擾着,直到晚上依然想不到應該怎麼做,便將整件事告訴凌母,希望能得到一些提議。
凌母得知整個情況,同樣是深深震住了,許久回過神來時,若有所思地注視着凌語芊,沉吟道出,“芊芊,你想跟媽要提議的話,媽希望你嫁給他。”
聽到這樣的建議,凌語芊即時瞪大了眼,之所以問母親,無非是希望素來了解自己的母親能支持她的想法,誰知道結果竟然是……
凌母也目不轉睛地繼續望着她,往下說去,“其實你之所以拒絕,他的家庭背景和身份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你還放不下賀煜,媽猜得沒錯吧?”
凌語芊則更加震顫,急忙否認,“沒……沒有,絕無這樣的原因。”
凌母聽罷,脣角勾出了一抹悲澀的苦笑,同時又百般心疼心酸,女兒是自己生的,其脾性,自己又如何不懂呢!
她微嘆着氣,憂傷的眸子掃向牀頭櫃上的畫紙,毅然拿了起來,“這幅畫,最近畫的吧?你記憶裡還是時刻記着他,深刻地記住,以致你能很清楚地把他畫出來,其實,你根本沒有忘記過他對不對,芊芊,媽說得對吧?”
時隔多年,她一度以爲女兒已經慢慢放下,直到前陣子見到這幅畫,見到琰琰每次拿着畫興奮歡呼時女兒也眉梢含春眼神迷離,她才幡然悟到,女兒依然深愛着賀煜!
瞧着母親傷感惆悵的神情,凌語芊瞬時萌發一種做錯事的感覺,更加迫不及待地自辯出來,“媽,您想多了,我沒有,我真的不愛他了,我怎麼還會愛他。當初選擇離婚,說明我和他已結束。不錯,我是記得他,但沒關係的對不,我畫出來,是爲了琰琰,讓他知道他也有爹地。”
解釋就是掩飾,女兒急切想掩飾心虛,讓凌母更是無盡心酸和痛楚,女兒這樣,不僅是跟她解釋,更是在自我壓抑,明明就還很愛,卻要故作不愛,這種強制性壓抑的愛,其實是最痛苦,最難受的!
不,她不能再讓女兒受苦下去,憑什麼呀,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憑什麼還要女兒繼續折磨。
凌母越想,心中某個念頭越發堅定,握住凌語芊的手,態度也冷硬起來,“既然如此,那你嫁給駿一,嫁給他,媽就相信你沒有再愛賀煜。還有,你剛纔也說爲了琰琰。其實,真正想要爲琰琰好,那就是讓他有個真正的父親,駿一是最佳的人選!琰琰還小,你可以這樣哄住他,將來呢?等他慢慢長大了,你確定他不會拿着這幅圖畫吵着要去找他的父親?”
“媽——”
“很奇怪媽爲什麼這樣是嗎?那是因爲媽不想你再繼續傻下去,你想想,都多少年了,說不定人家已經重新結婚生子,早就忘了你是誰了!”爲了讓女兒死心,凌母不得不橫下心來,一針見血地道出某個可能性。
結果如她所料,凌語芊俏臉頃刻刷白,身體像是被重重撞到,搖搖欲墜。因爲想忘記他,這幾年來她刻意沒去留意過他的信息,以致不知道他的情況,實際上事情的真相,會不會真如母親所言,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其實認真想想便能得出答案,女人,或許可以守一輩子,但男人,守一年都不可能!他有的是條件,又怎麼會缺少女人,早在他放她和琰琰走的那刻起,或者他就已經算好了下一步路,算好了,將來自然有人取代她和琰琰的地位。
不過,管他呢,管他怎樣,他愛怎樣就怎樣,都與她無關,她已經不愛他,他做什麼再也傷不到她,那些痛,不是因爲他,這些淚,更不是,更不是!
悲傷的眼淚,不知幾時盈滿了凌語芊的眸眶,她擡手使勁拭擦,然而這該死的淚水不休不止,潛伏多時的痛也赫然甦醒,結果逼得她痛苦不堪,仰天嘶叫。
凌母也已經淚流滿面,有點後悔自己剛纔太沖動,看着弱不禁風、似乎只需輕輕一碰便能破碎的女兒,欲安撫,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故只能擁住女兒,心疼地擁住。
時間就此一點點地過去,彷彿有了一個世紀之久,凌語芊終於冷靜下來,忽然叫凌母去休息。
凌母雙脣微顫囁嚅着,憂心忡忡地望着她,但最後,還是站了起來,一步一回頭,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寧謐的寢室,驟然變得更加安靜了,凌語芊回到牀上,拿起畫紙,默默地看,直到身側傳來一聲細細的呼喚。
“媽咪——”琰琰半夜醒來,看到凌語芊手中的熟悉畫紙,惺忪睡眼迅速閃亮,整個人也跟着爬起來,奔至凌語芊的身邊,繼續天真無邪地低吟,“媽咪,你又在想爹哋了嗎?”
又在想爹哋!
料不到,連小小的他,也這樣的感覺。
“媽咪,我們叫爹哋回來了好不好?琰琰真的很想見到爹哋。”琰琰突然發出請求,軟綿綿的聲音,衝了思念和委屈。
凌語芊心頭像是被蟄到似的,迅速將他摟在胸前,與他一起看着畫紙,訥訥地問,“琰琰,你覺得駿一叔叔怎樣?”
儘管不瞭解媽咪爲什麼忽然轉開話題,琰琰還是如實回答,“駿一叔叔很好啊,我很喜歡他。”
“那想不想駿一叔叔當你爹哋?”凌語芊繼續問,心裡一抽一抽的,握住畫紙的手指,猛地揪緊起來。
琰琰則不解地反問,“爲什麼?那這個爹哋呢?我們不要了嗎?”
凌語芊屏息數秒,意有所指地幽幽吐出,“嗯,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琰琰繼續皺着眉頭,定定望着凌語芊,稍後,摟住凌語芊的脖頸,乖巧地道,“媽咪怎麼想就怎麼做,琰琰都會支持。駿一叔叔又好看又威武,還那麼疼琰琰,琰琰也希望有一個這樣的爹哋呢!”
凌語芊聽罷,心裡猛地又是一抽,不知是何滋味,她也緩緩伸出手,把他納入懷中,然後,看着他重新睡過去,她則呆坐到天亮。
沈樂萱忽然光臨。
打自休假後,她一直只在電話裡和沈樂萱保持聯繫,今天算是第一次面對面。
沈樂萱仍舊容光煥發、明麗動人,反觀她,一夜無眠之後,憔悴又黯然。
她一番梳洗,化了一層淡妝,與沈樂萱到樓下的花園,先是走了一陣子,繼而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丹,你沒什麼事吧,你和總經理吵架了嗎?”沈樂萱直截了當,切入主題,定定望着凌語芊。
凌語芊眸色陡然一晃,若無其事地抿了抿脣,“何以見得?”
“你突然休假,總經理每天失魂落魄,這樣的他是我從沒見過的,而唯一能勾動他情緒的人,便是你!”
凌語芊脣角又是一扯,驀然問道,“樂萱,你當時怎麼想着到日本公司做事?你不記恨日本當年對我們祖國的侵略嗎?”
“當然記恨啊。不過,這和我在日本公司工作是兩碼事。這段歷史,我們不會忘記,但我們不能因爲這段歷史而和日本絕緣。日本當年的侵略,是讓我們看清楚它的野性,時刻提防它,避免悲劇再發生。至於他們好的一面,我們應該持有接納的態度,譬如人!”沈樂萱說着,稍頓了頓,“我和總經理共事五年,不僅工作上對他有所瞭解,他的爲人,也知道很多,他熱衷慈善,做生意並非唯利是圖,他還助養過不少兒童,其中不乏中國兒童。所以,儘管他是日本人,我還是對他感到欽佩和讚賞,而這樣的日本人,我們應該友好相待。”
“假如有可能,你願意嫁給他嗎?你願意嫁給一個日本人嗎?”凌語芊情不自禁地再問。
“如果這個日本人是他,那麼,我想我是願意的。”沈樂萱毫無猶豫地回答,猛然握住凌語芊的手,熱切地道,“丹,我看得出總經理對你的感情,我知道他很愛很愛你。其實,總經理在公司的時間並不多,以前他經常到處跑,有次我曾經問他爲什麼,他說不方便回答。他明明高高在上,有錢有勢,但我每次看到他,總覺得他很孤獨、很寂寞,直到你的出現,我忽然萌發一個古怪的想法,覺得他好幸福、好快樂,他之所以幸福和幸福,是因爲有你的陪伴。”
一會,凌語芊才繼續接話,“你今天來,他知道嗎?”
沈樂萱搖頭,“不知道。其實,我早想過來看你,不過最近事情實在太忙,總經理他又心不在焉,我每天都得加班才能把工作忙完,今天終於抽出點時間,立刻過來找你。”
“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啥事呢,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假如我的到來能讓你選對未來的路,我再忙也要過來!”
“你也認爲,我應該嫁給他?”
“當然!”沈樂萱正說着,手機忽然響起,有客戶要來,她必須走了。
凌語芊於是送她到小區門口,分別時,沈樂萱對她留下一段意味深長的話,“丹,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我不清楚,也沒資格去評論,如今,我想對你說的是,老天爺對你還是很厚愛的,因爲它最終安排了一個很棒的男人給你。身爲你的好朋友,我希望你抓住這個好男人,抓住你的幸福!幸福,是爲懂得爭取的人準備,別讓他等太久,別折磨他太久,不然,我會心疼的。”
幸福,是爲懂得爭取的人準備。
整天下午,凌語芊都在反覆琢磨着這句話,在回想着沈樂萱的交談,還有李欣怡和母親說過的那些話,然後,是這一年多的情景,各種各樣的畫面,總能和一個人扯上關係,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無怨無悔地付出,只希望她能幸福和快樂,這如果不是愛,那什麼纔是愛?如此深情和深愛,她能辜負嗎?她忍心辜負嗎?
第二天,她拿着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通過遙遠的電磁波,聽到他那因爲激動而顫抖的嗓音,她忽然有股想哭的衝動,而見到他的人時,她是徹底地忍不住,熱淚盈眶。
如沈樂萱所說,他瘦了,憔悴了,往日明亮如陽光的俊顏,已經變得暗淡無光,這樣的他,讓她感到內疚,感到自責,且也感到心疼。
她和他約在山頂,並肩佇立在山頭,她先是靜靜注視着他,許久過後,看向前方,兩手圍住放在嘴邊,大聲吶喊出來,“野田駿一,你聽好了哦,假如你不嫌棄我結過婚,生過兒子,帶着三個拖油瓶,那你就娶我吧。”
柔柔的話語,被微風阻擋回來,飄到野田駿一的耳際,他頃刻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生怕自己聽錯,他甚至做出笨笨的舉動,用手使勁掐自己的胳膊,然後感覺到痛,一種幸福的痛。
凌語芊也將視線從遠方收了回來,側看着他,音量放低了,卻真切依舊,“我答應你的求婚,不過,我想先試婚,懂得什麼是試婚嗎?我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但我可以不履行妻子的義務,我需要心理準備,我需要尊重,我現在答應嫁給你,是因爲你愛我,將來等我真正履行那個義務,則是因爲我愛你!”
“好!我答應,我答應你!”野田駿一終於曉得做聲,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
“還有哦,婚後我不想在你們家的大宅住,我想繼續和我母親、薇薇、琰琰一起住,或者,你可以搬到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你願意嗎?”
“我願意!”
“婚禮從簡,最好只有雙方的家人蔘與,別宴請朋友親人,你願意嗎?”
“我願意!”
“琰琰不用改姓,將來等我和你的兒子,再冠上你的姓,而且,就算我有了我們的愛情結晶,你也不準阻止我疼琰琰,在我心目中,琰琰永遠排第一,然後纔是我和你的兒女,你能接受嗎?”
“那我呢?”野田駿一沒有給出先前的回覆,而是忽然反問。
凌語芊頓時愣然,迎着他深情而渴求的目光,美目閃過一抹狡黠的神色,“看你表現嘍!”
野田駿一則笑了。表現?他有的是,他一定會是表現得最好那個!
“以上那些條件,是我暫時想到的,往後我還想到什麼,會隨時加,如果你都接受,那趕緊把那個戒指戴到我的手中,記住,我要上次那個……啊!”凌語芊還沒說完,只覺手指輕輕一疼,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刺她的眼睛,她白皙的無名指已經套上一枚巨大的鑽戒!
這男人,竟然時刻把鑽戒帶在身邊,還這麼快就把她套住!
她俏臉囧囧地,不禁嬌嗔地瞟了他一眼。
他則不由分說地抱起她,興奮轉着圈,周圍那些花花草草,因爲他們的幸福和希望,也興高采烈地興搖曳舞動起來……
——
這樣一個決定,來得突然,來得意外,卻是所有人都期盼的。
生怕凌語芊會反悔似的,野田駿一迫不及待地着手籌備婚禮,他果然守信用,一切照她的意願去做,他帶她正式見了一次家長,當然,這次的家長只有野田宏發、野田祈山和李欣怡。
野田宏發依然威而不怒、沉重神秘,緘口不提上次的意外,不過,對她並無任何刁難,算是接受了她。
野田祈山倒是很親切熱情,至於李欣怡,結果如她所願,高興激動都已不足形容她的心情。午餐後,她立刻帶凌語芊到她臥室,搬出她所有的首飾準備送給凌語芊。
凌語芊由衷感激,都拒絕了,只象徵性挑了一對精緻小巧的珍珠耳環,殊不知,這正是李欣怡最喜愛的,因而對凌語芊更是疼到心坎去。
再過半個月,她正式嫁給了野田駿一。
潔白神聖的婚紗,裹住她玲瓏有致的嬌軀,把她襯托得更加美麗動人,野田駿一更是看傻了眼,丟了魂,失了魄。
“丹,你好美,好迷人!”他握住她的手,迫不及待地說出他的感覺。
凌語芊也落落大方,俏皮地眨了眨眼,“當然,新娘子,都是最美麗的呀!”
不,他的新娘子,纔是最美麗的!野田駿一心中更加激動難言,拉住她,事不宜遲地走進禮堂。
那兒,坐着野田宏發、野田祈山、李欣怡、野田駿一的姐姐和姐夫,另一邊則是凌母、薇薇、琰琰,還有沈樂萱。
儘管賓客很少,一切從簡,但婚禮的程序還是神聖而隆重。
在婚禮進行曲中,一對新人端莊而真摯地站在雙方證婚人的面前,跟隨主婚人的指示一一操作。
“野田駿一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簡丹小姐爲妻,永遠愛護她、陪住她,一生不變?”
“我願意!”野田駿一不假思索的回答,響徹整個殿堂。
“簡丹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野田駿一先生爲妻,永遠陪伴他,一生不變?”
“我願意。”凌語芊也快速回應,淡雅溫柔的承諾緩緩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緊接着,只聞一聲砰的巨響,整個大堂,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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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回國嘍!!然後……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