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燃文
上的士後,賀煜繼續撥打池振峰的手機,毫不間歇地狂打,不知打過多少次後,總算聽到池振峰的聲音。燃 文小說?? w?w?w?.?r?a?n?w?e?n?`o?r?g?
賀煜氣急敗壞,首先怒罵出聲,“你剛纔死哪去了?怎這麼久才接電話!”
池振峰估計還不清楚怎麼回事,突然挨賀煜這般痛罵,不由愣住了。
賀煜則開始刻不容緩地進入要事,火氣依然不減絲毫,“你給我聽住,芊芊被污衊殺人,昨晚被抓去警察局問話,現在還沒回來,你現在立刻去我家找我媽,問清楚她怎麼回事,你就跟她說,是我叫你去問,叫她如實回答,否則……以後她只會有賀燿一個兒子!”
池振峰一聽這個消息,再度陷入了震驚當中,更加的震驚,“總裁……你……你說什麼?yolanda被誣告殺人?殺誰?誰誣告她?”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叫你去問嗎?”賀煜沒好氣地嗤哼,繼續暴跳如雷,“你少廢話了,馬上去我家!一有情況立刻告訴我。不了,我現在去坐飛機從南京回去,你問清楚後,直接找我三叔,跟他說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務必第一時間把芊芊接出來,就算她真的殺人,也立刻釋放她!”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馬上去!”池振峰也不多說,立即聽命。
賀煜掛斷電話,接着又試着打給三叔賀一翔,可惜還是無法接通,他便作罷,翻到母親的手機號碼,猶豫了片刻,結果也放棄。
正好這時,的士已經把他送到了機場!
他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不待找錢就迅速下車,進入機場安檢,登上飛機。
由於臨時訂的機票,他坐的是經濟艙,人聲鼎沸嘈雜,不過他都沒有受影響,一坐下便陷入自己的沉思,再次回想今天早上做的那個噩夢,回想那幾句簡直令他肝膽俱裂的嘶叫。
“賀煜,你回來,給我回來,立刻給我回來!”
“賀煜,我恨你!恨你!恨你……”
“葉枯萎,花凋零,夢殘橋斷,永、世、不、相、見!”
還以爲,這只是一個夢,如今看來,她可能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在她處境非常險惡、非常絕望的情況下說的。
到底是誰把雅兒殺死的?爲什麼會栽到她的身上去,是誰,給她插贓嫁禍?
不錯,他壓根不信她會殺死雅兒,儘管他依然無法消除她是替高峻做事的懷疑,儘管她對他沒有感情,可他確定,她很着緊肚裡的寶寶,她對寶寶的愛是真切的,是濃厚的,是……無以倫比,所以,在寶寶即將來臨的關鍵時刻,她根本不會做出此等嚴重的事!
莫非……是母親?
她曾多次說過,母親很不喜歡她,她還說過,母親爲了阻止她懷孕,不惜用盡辦法,就連這懷孕期間,母親同樣對她不理不睬,所以……母親爲了剷除寶寶,使出這樣的陰謀?
不,不會的,母親不會這麼可怕,不會這麼冷血!畢竟,那死的人,是雅兒,母親應該不會這樣,絕不會這樣,再說,母親平時也就嘴巴賤點、性子高傲點,還不至於殺人!
真正的兇手是誰?在這大莊園裡?有誰,是心狠手辣且又欲置她於死地?
大伯?
賀煜腦海又閃出一個人,閃出賀一然那深沉的模樣。不過,大伯的動機是什麼?大伯就算出手,也該衝着自己來,扯上一個女流之輩有何用?
可是,除了大伯一家,其他的人似乎都不可能,所以……
賀煜越想,內心越是焦急,他掏出手機,看着一片漆黑的屏幕,真想把它打開,但他又清楚,在這樣的環境下,自己根本無法說話,別說會影響到駕駛,這滿周圍的人,根本不宜他們聽到!
因而,他只能忍着,繼續冥思苦想了一會,開始暗自悔恨起來。
他恨自己,爲什麼要跟她賭氣,爲什麼非要她出言挽留,她那麼犟的個性,自己又不是不瞭解,幹什麼非要和她計較!
看來,那夢境是真的了,她一定恨死自己,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不在,還是和另一個女人跑出去的。
她不但恨自己,還說永世不相見,她當真要這樣嗎?或只是自己想多了?不,不管怎樣,自己不允許!以前不允許,現在同樣不允許!
在一聲略帶懊惱和沮喪的嘆息中,賀煜暫停這些思緒,側臉朝窗外瞧,此時正是日出,雲朵被太陽照射得異常透亮和燦爛,看起來更美,可惜他都沒有興趣,都感覺不到。
一會,他收回視線,頭抵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然後又是無法剋制地去想這個案件,去追索到底是誰鬧出這個驚人意外,目的何在。
無奈,由於他什麼信息資料都沒有,結果任憑他如何努力分析,都只能徒勞。所以,這一路上,他是痛苦煎熬過來的,幸好,飛機已經抵達g市。
一出飛機,他第一件事便是打開手機,立刻接到了池振峰發來的消息,好幾條連續作響,都是池振峰發來的,最早的一條,在半個小時前,最遲的,十分鐘前。
“總裁,我已遵照您的意思跟伯母說了,她也全都跟我說清楚怎麼回事,案發地點在賀家大莊園內的湖邊,目前表面證據對yolanda很不利,不但有物證,還有人證,指證yolanda的人,竟然是李曉筠。我也找到您三叔,他和我正在公安局,由於過年放假,很多程序都受到阻滯,而且事情似乎有點古怪,我看到他似乎很犯愁的樣子。暫時先這麼多,有新進展我會及時發短信跟你彙報。等你!”
快速將這些信息全都看完,賀煜事不宜遲地撥打池振峰的手機。
接到他的來電,池振峰驚喜不已,“總裁,您到了?”
“嗯,現在進展如何?她呢?接出來了沒?她還好吧?”賀煜一連竄地發問,雙眉一直緊緊蹙着。
“您三叔還在弄,事情似乎有點棘手……總裁,你先過來再說?”池振峰略微壓低嗓音。
賀煜面色變得更沉,快速應了一聲嗯,掛斷電話,揮動長腿走得更快,然後,乘坐的士直奔警署。
路上,他重新翻看着振峰發來的短信,這也總算弄清楚,這事是誰搞的鬼!
又是那個李曉筠!是那早就該死的禍害!
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以前做那些小動作也就罷了,如今,竟然發瘋到牽扯人命,哼,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將她斬草除根!無論誰來求情,都絕不寬容和放過!
熊熊怒火,再一次在賀煜胸口炸開來,他俊顏更如冰霜掠過,朝司機沉聲吩咐,“給我開快點,把速度調到最大,快!”
正在專心駕駛的司機不覺愣了愣,不過,透過車後鏡瞧見賀煜那怒氣騰騰、恐怖駭人的樣子,便也趕忙應是,隨即把油門踩到最盡,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警察局。
賀煜又是抽出百元大鈔,不待找錢就迅速下車,快速來到六樓,不但見到池振峰,還有季淑芬也在!
“阿煜,你回來了?”季淑芬語氣輕快,趕忙賠上笑臉。
賀煜回她的,卻是一個冷冰冰的瞥視,越過她,來到池振峰的面前。
“您三叔還在裡面談,那負責的江峰,好像是故意刁難您三叔。”池振峰已先行稟告。
賀煜聽罷,眉頭再一次皺起,正好這時,賀一翔出現,身邊還跟着一箇中年男人,賀煜認得,那正是江峰。
不待賀煜出聲,賀一翔迫不及待地相告好消息,“阿煜,你回來得正好,快,去看看語芊。”
賀煜聽罷,便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隨賀一翔和江峰走,轉了一個彎,進入拘留室,馬上看到了牀上那抹人影。
是她,她正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
賀煜心頭猛地揪了一下,迅速把行李袋朝池振峰胸前一塞,高大的身軀直衝過去,停在牀前,俯身呼喚凌語芊的名字,繼而準備輕拍她的臉時,卻頓時被那冰涼的感覺給震住。
好冷!她的臉,好冷!
他按住驚慌,連忙摸向她其他部位,感受同樣時,他整個身體重重地打了一戰抖。
“喂,醒醒,凌語芊,醒醒,醒醒!”他心慌意亂,拍打着她的臉,力度還漸漸加深。
池振見狀,趕忙勸阻,“總裁,別,您這樣會傷到yolanda和胎兒的。”
賀煜聽罷,怔了怔,但依然大聲呼喚着凌語芊,叫着叫着,還繼續輕拍她的臉。
奄奄一息的凌語芊,終於起了反應,沉重的眼皮用力睜開了一道細縫,見到眼前的男人,一道異樣的光芒即時從眼中閃過,但很快,恢復死寂。
賀煜見到她醒來,欣喜若狂,側身坐下,大手探入她的後頸,把她的頭托起來,關切更甚,“小東西,你醒了,感覺怎樣?你放心,我回來了,我回來救你,有我在,沒人敢動你,沒人會再欺負你。”
凌語芊繼續定定地瞪着他,發紫發抖的乾涸嘴脣不斷地顫抖蠕動,最後,掙扎着喘息而出,“葉枯萎,花凋零,夢殘橋斷,永、世、不、相、見!”
低不可聞的呢喃,虛弱而輕微,卻蘊含着深廣無邊的恨意,儼如驚濤駭浪朝賀煜迅猛衝擊過來,將他捲入不見天日的巨大漩渦當中。
永世不相見!
噩夢成真,噩夢變爲現實!
池振峰並沒聽清楚凌語芊的話,但對凌語芊的情況卻看得非常清楚,故馬上提醒道,“總裁,快,快送yolanda去醫院。”
賀煜這也纔回過神來,攔腰抱起再次昏過去的凌語芊,起身準備往外面跑。
不過,給江峰及時攔住,“她目前還是嫌疑犯,不能帶走!”
本就心焦如火的賀煜,俊臉陡然一沉,瞪着江峰,“江局,這是我老婆,決不可能涉及殺人,再說,就算她真的殺了人,你們也不準將她拘留!”
嗓音裡的怒火,幾乎要把整個屋頂掀起,帶出來的氣焰也將在場的人都震住。
江峰本能地愣了愣,但很快,又恢復堅硬的態度,“賀煜,我知道你救人心切,知道你心疼賀太太,可你也別罔顧法律,否則……”
“否則怎樣?連我也抓進來嗎?”賀煜立刻打斷,整個人更加怒不可遏,“還有?你在跟我說法律?你看看我老婆是什麼狀況?你確定這期間沒人在搗鬼?沒人在公報私仇?江峰,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我老婆和兒子都沒事,不然,你,還有這裡所有的人都休想活命!”
賀煜不計一切後果,咬牙切齒地吼罷,用他健碩的身體撞開江峰,重新邁步,抱着凌語芊火速衝出拘留室,直奔電梯口。
池振峰和季淑芬都急忙跟上,至於賀一翔,則暫且留下與江峰周旋……
寬敞的道路上,池振峰駕着車子急速奔跑着,朝凌語芊平時產檢的醫院前進。
賀煜依然緊抱着凌語芊,看着她那蒼白憔悴的面容,感受着她依然無法恢復常溫的身體,他幾乎肝膽俱裂,感覺自己全身也在發冷,由頭到尾,像是有股冷氣在不停襲擊着。
“對不起,小東西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去的,不該把你一個人仍在家,對不起,對不起!你要堅持住,決不能出事,不管你是不是高峻的人,不管你心裡有沒有我,我都不會計較,都既往不咎,只要你沒事,只要你沒事,知道嗎?”他在心裡懺悔哀求着,然後,伸手來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邊摩挲,邊繼續默唸,“寶寶,爹哋回來了,感受到爹哋在模你嗎?你沒事吧?乖,動一下給爹哋看看,求你,爹哋求你!”
可惜,他摸了很久,摸遍她肚子的每一寸地方,都感受不到寶寶的動!
難道,寶寶出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更加是渾身僵住,整個人,宛如墮入了萬丈深淵!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
他又迅速移動手掌,繼續在她肚子上摩挲,邊摩挲,邊祈禱乞求,感覺不到一點動靜,他宛如魂飛魄散。
“振峰,開快點,快!”他立刻朝吩咐池振峰急聲吩咐一下,隨即繼續關注在凌語芊的肚皮上,又是一番心碎的折磨後,他終於感覺到,自己手掌捂住的地方,輕輕動了一下,接着,再動了一下,幅度變大!
寶寶總算有反應!寶寶他,沒事!
賀煜渾身僵硬,屏住呼吸,手掌更是不敢動,一滴灼痛的淚,自他眼角滾出。
季淑芬一直注視着賀煜,自然也就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看到兒子這般重視和投入凌語芊,她感到很不是滋味,又想起池振峰今天一大早過來找她傳達那樣的話,更是委屈又惱怒,而且,兒子回來這麼久,正眼都沒瞧過她,種種不滿於是彙集在一塊,發作了。
“阿煜,你剛纔爲什麼用那樣的語氣和江局長說話,怎麼說他也是個公安局局長,你看三叔都對他謙讓和忌諱幾分呢。”她找到合理而正確的話題來開口,一半是出於真正的關心,一半則爲了私利。
可惜,賀煜再也不會理她,像方纔那樣,對她視若無睹。
季淑芬於是更加氣惱和抓狂,不以爲然的語氣,“她也就昏過去而已,你用得着那麼緊張嗎?用得着爲了她去得罪江局長嗎?這去醫院看了,自然回好起來的……”
“你給我閉嘴!”終於,賀煜做聲,毫不客氣地打斷季淑芬的話,語氣冷冽,也順便算起賬來,“你要是及時把這件事告訴我,我不就不用‘得罪’江峰!家裡發生這麼大件事,你竟然蒙着我,你就那麼討厭她,就那麼想她死嗎?”
季淑芬始料不及,呆然。
“你應該記得,我不止一次兩次告訴你,她是我的人,她肚裡懷着我的種,任何人都不得動她,明知她被誣衊,你竟然不出手幫忙?這就是你身爲一個婆婆和奶奶應該做的事?”賀煜也越發惱怒,給季淑芬一記恨恨的瞪視,假如母親能及時出面,芊芊根本不會被帶到警察局來,根本不會冷得昏睡過去。
季淑芬更加痛心,看着兒子那面若寒霜的模樣,那冷冽如冰的嗓音,她感覺那是一把把尖刀刺在自己的心窩上,令她劇痛之餘,又難掩怒氣,於是也憤然駁斥,“我哪知道她被人誣衊?筠筠都把目擊經過說出來了,我要是維護,那豈不是妨礙司法公正?”
筠筠?哼!
賀煜薄脣猛地一勾,“李曉筠說的話,你就全信了?而芊芊說的你爲什麼就不信?有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莊園裡其他人無動於衷,那是因爲他們幸災樂禍,因爲他們明哲保身,而你,我想你根本就是腦子有問題纔信李曉筠的話!”
季淑芬即時面色大變,“阿煜,你……你這是什麼話,你竟然這樣說媽?”
“有你這樣當媽的嗎?你確定你是我媽?你要真把我當你兒子,你就不會讓她受這些苦!我說過,她是我老婆,即便再怎麼樣都是我的女人,她肚裡懷的,是你的孫子,你要是真的愛我,就不該這樣!”賀煜絲毫不給情面,繼續言語凜冽,緊接着,發出一個不言而喻的警告,“你以後,給我小心點,否則!”
季淑芬簡直要崩潰,若不是車門緊閉着,她都幾乎想跳下車去!她全身顫抖,神色難看,兩眼瞪得倏大,可惜,她再也講不出聲,只能目不轉睛地盯着賀煜,自個不甘難受悲痛起來。
賀煜也不再浪費口舌,視線和注意力都回到了凌語芊身上,看着她依然毫無血色的蒼白容顏,他再一次心如刀割,伸手,無盡柔緩地撩着她的髮絲,沿着她精緻的五官來回摩挲,最後甚至低下頭去,吻在她光潔的小額頭上。
不一會,車子停下,醫院到了。
賀煜直起腰桿,重新抱穩胸前的人兒,下車,朝醫院內奔。
由於事先通知聯繫好,凌語芊馬上得到診治,除了上次那個產科教授,還安排一個外科女醫生一起檢查和治療。
大約半個小時後,情況處理妥當,醫生正式做出彙報,“賀太太體內有極強的寒氣侵襲,維持時間又長,有可能會導致身體機能受損,至於肚裡的寶寶……”
賀煜一聽到此,已經按耐不住地詢問,“什麼叫做身體機能受損?別告訴我她成了植物人?”
醫生先是被賀煜的怒氣給怔了怔,隨即趕忙解釋,“呃……當然不是,賀先生您……您先別激動,先聽我說。”
池振峰突然也在賀煜肩上輕輕一按,“總裁,別急,別擔心,先讓醫生把話說完。”
賀煜終於冷靜下來,但俊顏仍舊沉着,如刀般凌厲的眼,緊緊盯着醫生。
醫生不由手心出了把汗,微微吐了一口氣,繼續彙報,“至於肚裡的寶寶,幸好沒什麼問題,他依附能力出奇的好,所以,如今我們只需集中治療於賀太太,我會安排最好的藥物療養,爭取趕在寶寶出世之前就讓賀太太從這次受創中康復。”
賀煜緊繃的心,這才舒展開來。
池振峰則代爲詢問了一句,“那她什麼時候醒?”
“如無意外,應該今天晚上或最遲明天早上。總之,你們放心,我們院方會盡力,絕不讓賀太太出任何意外,寶寶也會安然無恙的。”醫生再三保證,接着提出讓凌語芊轉到病房。
結果,凌語芊住進了醫院最豪華的高級病房,賀煜幾乎寸步不離,緊守在她的身邊。
池振峰也一直跟隨勞碌,這會剛閒下,勸慰提醒道,“總裁,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不如你和伯母先去吃點東西,這裡由我來看着。”
可惜,賀煜充耳不聞。
季淑芬忽然也插話,她氣歸氣,終究做不到完全放開兒子,“阿煜,你早上一定也還沒吃早餐吧,來,媽和你去下面吃個飯,吃完再回來。”
賀煜更是當她透明,幽邃的鷹眸仍牢牢地鎖定在凌語芊的身上,手忽然又爬上她的臉上,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凌亂的髮絲。
池振峰見狀,便也不勉強,注意力轉向季淑芬,“伯母,我陪你下去吧,我們吃完再帶回來給總裁。”
他並不曉得季淑芬對凌語芊的百般虐待,否則纔不會如此客氣和敬重。
季淑芬繼續滿腹思緒地瞧了瞧賀煜,隨即衝池振峰點點頭,在池振峰的帶領下,暫離病房。
華麗的空間,漸漸安靜了下來,賀煜更加陷入沉醉,整個世界裡只有凌語芊和寶寶的存在。
他出神地看着她,眼神愈加溫柔和迷戀,本是捲住她髮絲的手又一次在她小臉上徘徊摩挲。她的體溫不再是那種令他心膽俱碎的冰冷,已漸漸恢復正常,面色也不再那麼蒼白如紙,已紅潤染上,絕美的容色重新綻放在他的眼前。
他早覺得她長得不錯,可現在仔細一看,發現她很美,比任何女人都美,那種美,是發自骨子裡的,既有少女的純,又有少婦的媚,既讓人打心裡憐愛,又讓人無法剋制地着迷。
難怪,自己會不可自拔!
賀煜冷冽的薄脣,猛地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連帶那往日總像是蒙上一層薄霜的星眸,也笑意盪漾。
一會,炙熱的目光暫且從她臉上抽離,轉向她的腹部,那個同樣令他深深眷戀和疼愛的地方,這也才發現,自己似乎……錯過了許多。
他記得,她離開賀家的時候,寶寶還很小,她那纖細的腰肢也尚未顯露什麼,後來寶寶五個多月大,她回到賀家,腹部忽然間就隆高了不少,如今,更是大得像個圓冬瓜。
這麼嬌弱的她,每天都要承載着如此大的重量,一定很辛苦,很吃力吧?對了,這幾個月都是誰陪她去產檢的?她每天有沒有做胎教?都對寶寶說過什麼話?有沒有提及自己?要是有,她會怎麼提?他想,一定是充滿抱怨,充滿不滿。
“小東西,其實這令你孤獨難過的過程,我並不比你好過,我每天用各種活兒麻痹自己,只爲了將你趕出我的腦海,可惜總是事與願違,無論我怎麼努力,終究無法把你放下,知道我當時罵你什麼嗎?小——妖——精!我從來不將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即便是李曉彤,也只因爲感激、因爲習慣、因爲……男人的需要。但你不同,你已深深烙入我的靈魂,這輩子再也無法驅除,明知道你是高峻派來對付我的,但我還是不怕,還是飛蛾撲火似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安然無恙地爲我生出這個寶寶,將來還要第二個、第三個……這次我錯過了寶寶的孕期,下次,我要重新體會,要整個過程由頭到尾地體會,以彌補我心中的遺憾,嗯?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你不準反悔,不準打破承諾,否則……”對着她仍舊安然沉睡的臉容,賀煜在心裡默默地訴說,說到否則這裡,心頭猛地一陣悸動。
聽說女人生完孩子一個月後就可行房,那就說明,還有一個半月自己就能解放,自己再也不用跑去淋冷水浴,再也不用了……
想着,賀煜又是不自覺地自嘲,神思一定,將她由頭到尾看個遍。
外面那麼多身材妙曼、性感火爆的美女,甚至包括李曉彤,都引發不了他的火,而眼前的她,即便因爲懷孕導致身材臃腫,再也沒有線條可言,但偏偏讓他無法自控地沉淪,也大概只有她纔有這個本事。
果然是……爲他而生的小魔女。
他越看,心裡越是疼愛,眼神也越是溫柔溺人,想也不想便湊臉過去,吻在她嬌嫩的脣瓣上,用他極具男性的薄脣沿着她美麗柔軟的脣線輕輕摩挲。
當他漸漸沉迷準備撬開她的貝齒再進一步時,忽覺背後出現一股異樣,於是急忙坐直身子,回頭,看清楚佇立背後的熟悉人影,他俊美絕倫的面龐即時呈現一絲窘迫之色,內心裡,伴隨着極度的不悅。
是李曉彤!